栽贓,典型的栽贓!


    不過用在當下,卻是非常恰當。有一句老話不是叫黃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麽。我覺得用這個詞來形容老頭非常確切,他不是來咱家了麽,那我們就一口咬定他是來偷東西的,否則的話,他幹嘛深更半夜的翻牆跑到我家。


    “你們無恥,卑鄙。”老頭一臉憤怒的瞪著我爺爺,似乎還想罵一些更難聽的話,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開門,開門。”


    木門一開,眾人一下子湧了進來,我趕緊從老頭的身上爬了起來,栽贓道:“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偷東西的賊人,村裏不久前丟失的東西估計都是他幹的。”


    “打他!”


    村頭的潑婦張寡婦率先拿起扁擔打到了老頭的身上,老頭連忙大聲辯解:“我不是賊,是他們栽贓我的。”


    似乎為了作證自己的說法,老人舉起手中的鈔票,朝眾人晃了晃,“你們看,這個錢就是剛剛他塞到我手裏的,用來栽贓我的。”


    眾人臉色為之一變,齊齊朝我看了過來,我心裏咯噔一下,不好,露陷了。


    爺爺冷哼一聲道:“栽贓?真是笑話,有人會舍得拿這麽多錢來栽贓麽?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這個錢一定是在我們村裏偷的。”


    老人臉色驟變,張口就要辯解,爺爺搶先說道:“我勸大家最好回去看一下,看看家裏有沒有把錢丟了。”


    這話一說出來,現場一下子炸開了鍋:“什麽?這錢是在我們村偷的?”


    “不會吧,這怎麽可能,我們村裏誰家有這麽多錢啊。”


    一時間眾說紛紜。


    有腦子靈活一點的立馬反應了過來,連聲大叫:“我的,我的,不用看了,我來之前就發現家裏錢丟了。”


    說話的中年人似乎怕別人不信,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一位大嬸,“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李嬸,我家丟錢的事她也知道。”


    李嬸眼前一亮,連連點頭:“對對對,沒錯,這個我可以證明,二狗子來我家的時候說錢丟了,我還不信,完了我一看,我家的錢也被偷了。”


    得,這位李嬸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楞是從中分了一份。


    我心裏暗歎一聲,薑,還是老的辣。這錢明明是我家的,楞是叫爺爺說出來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不過這樣也好,越是這樣,老頭盜竊的罪名越是證據十足。有這麽多人作證,再加上兩個受害人的陳述,如果不出意外,這個老頭的大牢是蹲定了。


    李嬸剛把話說完,中年人就衝了過去,一腳把老頭踹倒在地,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鈔票,從中抽出十張百元大鈔遞給了李嬸,“給,這是你家丟的一千塊錢。”


    李嬸笑眯眯的把錢接了過來,這個動作一下子把眾人給刺激了,接著,又是一個人站了出來。


    “二狗子啊,這個錢你不能獨吞,我家也丟了一千塊錢。”


    “對,我家也丟了一千塊錢。”


    “我家也丟錢了。”


    話一說完,又是四個人站了出來。


    好家夥,敢情都想著來分錢了。


    一共就六千塊錢,除了給李嬸的那份,隻剩下了五千了,再加上二狗子自己,正好一人一千。


    二狗子不想給,但又怕這些人搗亂,隻得硬著頭皮一人甩了一千。其他人見二狗子的錢這麽好要,頓時紅了眼,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紛紛的站了出來。


    “沒了!”二狗子趕緊把錢往口袋裏一揣,眾人那肯罷休,紛紛大叫了起來:“二狗子啊,做人不能這麽貪心。”


    “就是就是。”


    二狗子頓時就急了,他指了一下幾個分錢的人,“他們也分錢了,你們怎麽就盯我一人幹啥。”


    四人臉色大變,生怕對方找自己分錢,李嬸率先站了出來,“你們別打這個錢的主意,這是我家丟的,你們又沒丟錢。”話一說完,就遭到了眾人的反對。


    “拉倒吧,你家窮的叮當響,還丟錢,誰信呀。”


    眼瞅著雙方就要吵了起來,我趕緊指著老人手中的一個扳指,“你們看,他手上帶了一個扳指,這個一定也是在我們村裏偷的。”


    唰的一下,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扳指上。


    這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扳指,樣式十分古樸,應該是一個老物件,能值不少錢。


    “我的!這個是我爺爺傳下來的。”二狗子依舊是第一個站了出來。


    這一回跟上次不一樣了,二狗子一站出來,便遭到眾人的反對,其中一個老頭叫的最凶。


    “拉倒吧,就你爺爺那個慫樣,還能傳下這個東西,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爺爺傳下來的。”說著,走上前去,強行將扳指從老頭的手上給拽了下來。


    我:“……”


    爺爺:“……”


    老頭:“……”


    現場眾人:“……”


    片刻之後,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賊兮兮的瞅了老頭半響,最後把目光落到了他的外套上,我頓時愣住了,這是幹啥?莫非是想脫人家衣服?


    中年人突然大叫一聲:“這衣服是我家丟的,難怪老子找不到了呢,原來叫你偷走了。”說著,三下五除二把老頭的中山裝給扒了下來。


    眾人又是一呆,敢情遊戲還可以這樣玩。


    他的這個舉動,立即提醒了那些什麽都沒有撈到的村民,頓時,現場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這褲子是我家的。”


    “這皮鞋是我家的。”


    ……


    眨眼間的功夫,老頭被扒的隻剩下了褲衩。


    我跟爺爺滿頭黑線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場鬧劇,尼瑪,還要不要臉了?你們拿錢,拿東西也就罷了,怎麽把人家衣服都扒了呢。


    你們這樣一弄,一會警察來了怎麽說,難不成跟警察說這個老頭大冷天的就穿著一個褲衩出來偷東西?


    你tm逗我。


    逗比,一群逗比。


    更讓我覺得逗比的是村裏的劉屠夫,他見什麽東西都沒搶到,於是把我爺爺用來栽贓老頭的香爐往懷裏一抱,“這東西是我家的,我爺爺傳下來的。”


    我已經無力吐槽了,劉屠夫啊,劉屠夫,咱不鬧成不成?你當別人瞎麽,看不到這個香爐麽?他們為什麽不動這個,還不是因為這玩意是我家的,沒有敢動。


    如果是普通的香爐也就罷了,你拿去就拿去吧,反正咱是用來栽贓的,誰家的不行啊。可是這個東西是商周時期的,這是古董,我日後買房,娶媳婦全靠它了,今個如果叫你拿去,日後我拿什麽娶媳婦,這不是開玩笑麽。


    我一把從劉屠夫的手中把香爐搶了過來,“這是我家的。”


    眾人哄堂大笑。


    這一笑,卻是把劉屠夫給激怒了,他抄起一個扁擔,對著老頭就是一下子。


    看樣子,他是把老頭當成了出氣筒。


    老頭側身一讓,一個回旋踢,一腳踹在劉屠夫的胸口,把他踹的倒飛了出去,隻聽咚的一聲巨響,劉屠夫撞到了牆上。


    不巧的是,他這一撞,後腦勺正好磕到一根鋼筋上,這跟鋼筋是我爺爺釘在牆上的,平時是用來曬鹹肉,鹹魚用的。


    劉屠夫一撞上去,鋼筋立馬從他的後腦直接穿了進去,從眼睛裏紮了出來,鮮紅的血液如同決堤的河岸一般,刷的一下,順著鋼筋流了下來。


    噗!眼珠子掉到了地上。


    我心裏咯噔一下,劉屠夫果然背不動我身上的罪孽和厄運。


    “殺人了,殺人啦!”


    也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然後整個現場一下子陷入了混亂當中。爺爺生怕這個老頭就此逃走,趁著他發呆之際,一掌打在了老頭的背後,把他打的口吐鮮血,跌倒在地,讓他瞬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即便如此,我爺爺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又點破了他的丹田,摧毀了他的筋脈。在雙重打擊下,老頭一下子暈了過去,我生怕這些村民激怒之下會做出什麽傻事來,連忙撥打了陳明,陳所長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派出所來了,陳明見行凶者竟然是白天剛剛放出來的那個老頭,頓時有些吃驚,再一看劉屠夫的慘狀,更是皺眉不已。


    他四下看了看,見左右無人注意到我們這邊,於是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劉小哥,這個老頭上麵有人,你把善後的事情處理一下吧,免得叫人抓住把柄。”


    “別胡說,這事跟我沒關係。”我趕緊予以否認。


    開玩笑,這種事情哪能承認,莫要說老頭殺人這個事情跟我關係不大,就算是我一手策劃的,我也不能跟他交底,誰知道他會不會把我出賣了呢。


    陳明見我不肯承認,也沒說什麽,帶著老頭和劉屠夫的屍體,以及現場幾個證人便離開了我家。


    我原本以為事情到了這一步算是結束了,畢竟人證,物證是齊全的,那個老頭再怎麽有後台也不會立馬被放出來。可是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警察就來到了我家,而且一來就是三個,兩男一女,一胖一瘦。


    “你是劉寧吧?”為首的高個子警察沉聲問道。


    “你們是……?”我疑惑的看著這幾個警察,因為都是生麵孔,我從來都沒見過。


    “刑警隊的,這是我的證件。”高個子警察一臉嚴肅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本本遞了過來,我拿過來看了一下,果然是警察,不是冒充的。


    我頓時就愣住了,我又沒幹啥壞事,刑警隊找我幹啥?


    “你涉嫌故意傷害,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高個子警察說的十分客氣,但字裏行間卻有著不容拒絕的意思。


    不用說,肯定是那個老頭的後台在搗鬼,想借機把我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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