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新一臉懵逼的看著我,似乎想說些什麽,我也徹底無語了,這叫什麽事啊,還講不講道理了。


    周立新是指望不上了,這個惡人還得我親自來做,我敢緊搶在周立新開口之前,大聲說道:“大家這是幹什麽?難道我想幫誰,還需要你們同意麽?”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開口說話,最後還是小夥子站了出來:“道長,你的意思我懂,我們又沒說您什麽,我們隻是不甘心這僅有的一個機會被周立新浪費了而已。”


    “就是。就是。”


    眾人紛紛附和,這時周立新更不敢說話了,小夥子嘿嘿一笑:“道長,你看,他也沒反對。”


    我直接翻了個白眼,你們都這樣了,他敢反對麽。


    這個時候,甭說周立新了,就是我也不敢強行把這個機會給周立新了。事情鬧到了這個程度,我如果還是堅持幫助周立新的話,那麽勢必會讓人覺得我別有用心。


    那麽,為今之計隻有一個,把水攪渾。隻有水渾了,我才能渾水摸魚。


    “那你說這個機會應該給誰?”我笑眯眯的問著小夥子。


    小夥子不知是計,脫口而出:“這還用問麽?肯定是我舅媽嘍,她都沒幾天好活了。”


    “對對對,我聽說可以過陰買壽的。”老人連忙隨身附和。


    我頓時有些無語了,過陰買壽,那是薩滿仙門的法術,你找我一個道門弟子幫你做這個法術,這不是扯淡麽?這就好比買衣服一樣,你跑鞋店說要買衣服,人家能搭理你麽?


    同樣的道理,我也不會搭理這兩個白癡。莫要說我不會過陰買壽這個法術,就算會,我也不會幫他們施法,因為這個法術屬於損人利己的東西。就跟道門的借命,搭橋續命這兩個法術一樣,前一個是拿別人的命去換取另一個人的命,後一個是拿法師自己的命,來延續別人的命。


    我的第一反應是給予拒絕,結果,還沒等我張口,已經有人提出了反對。


    “憑啥?憑啥是你把這個機會占了?你有我慘麽?”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四十來歲,穿著十分講究,也很幹淨,看樣子家裏的條件還不錯。


    我看了一下他的麵相,天庭有傾陷,地閣尖削,掌心有黑氣盤繞,這是大禍臨頭的征兆。看樣子這個人最近幹了什麽缺德事,遭報應了,而且還是速報。


    如果真要比起來,他的確要比小夥子那個什麽舅媽要慘的多,小夥子的舅媽好歹也有六七十歲了,家裏的子女已經長大成人了,買不買壽也無所謂,反正已經活夠了。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找來薩滿仙門的弟子幫忙過陰買壽,也活不了幾年,而且還要自己子女的壽命去填,這個不值當,也沒那個必要。


    但這個中年人就不同了,他還年輕,家裏有父母,老婆孩子,他要出了事,整個家都塌了。


    中年人一站出來,便一臉鄙夷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找道長來幫你過陰買壽,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你這應該找大仙去知道不?”


    中年人不動聲色的鏟除了一個對手,我連忙點頭表示讚同,小夥子和老人相視一眼,歎了一口氣,離開了現場。


    兩人一走,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火爆了起來,眾人紛紛掉轉矛頭,指向了中年人。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一個大媽,大媽一站出來便指著中年人的鼻子大聲說道:“你要這麽說,我就要好好說了一下你了,你現在的處境是慘,這我承認,但問題是誰造成的呢?要不是你騙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會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麽,會跟自己男人離婚麽?”


    大媽似乎怕我不信,指著旁邊的老頭,對我說:“道長,你若不信的話,可以問他,他們兩人住在隔壁,他知道的比我清楚。”


    老頭連忙點了點頭,“確實有這麽回事,他人品不行,這個機會不能給他。否則的話,他還會禍害人家小姑娘。”


    落井下石之後,老頭順道又把那個大媽給拖下了水。說那個大媽家裏之所以被那個木匠下了黑巫術是因為這個大媽為人苛刻,扣人家工錢,還汙蔑人家房子做的不好,導致人家砸了飯碗。


    好家夥,比那個中年人還狠,一開口就鏟除了兩個對手。


    我正愁找不到借口,老頭這句話一下子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於是我故意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點了點頭:“嗯。你說的不錯,這種人不能把機會留給他們。”


    我一邊說,一邊衝老頭點頭示意,以示鼓勵。這把老頭激動的不行了,他嗷的一聲叫喚,就跟打了雞血一般,立即衝到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跟前,“這個也不行,重男輕女的思想太重,她家鬧鬼村裏人都知道,是流掉的那個女娃在家裏鬧,這個機會也不能給她。”


    得,又鏟除了一個對手。


    原本是十個人求我,除了先前中年人鏟除的那個小夥子以外,剩下三個全都是這個老頭一人鏟除的,這樣一算下來,除了他自己以外,隻剩下五個人了。


    但老頭依舊不打算就此罷手,他把目光看向第五個人,第五個人臉色大變,急忙叫道:“老家夥,你如果敢胡說八道的話,老子跟你拚了。”


    老頭嗬嗬一笑:“老子怕什麽,反正是光棍一條,還怕你吃了我不成?”


    第五個人猶豫了一下,歎了一口氣:“算了,老子自己退出吧,免得丟人現眼。”


    老頭朝我討好般的笑了一下,把目光鎖定在第六個人的身上,結果還沒等他開始數落這個人,這個人便開始反擊了:“老家夥,先別說我,我先說說你吧,你這些年糟蹋了多少女人,旁人我不知道,我老婆的事,你不能否認吧?”


    老頭張了張嘴,似乎想出言反駁,第七個人突然跳了起來,對著老頭的肚子就是一腳,“你大爺的,我說我女兒那麽乖巧怎麽會上吊呢,原來是你這個老畜生欺負了他。”說著,又要去打他。


    第六個人一把把他攔了下來,一臉鄙夷道:“好了,別跟我做戲了,我什麽都知道了。要不是你嫌我沒本事,又貪圖這老家夥有錢,會把你女兒送給他糟蹋麽?”


    聽口氣,第六個人和第七個人應該是翁婿關係。第六個人越說越氣,到最後索性放開了。


    “嶽父大人,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家鬧鬼那個事是我幹的,我這是在為我老婆報仇。還有你……”


    說著,他伸手指了一下老頭,“我也跟你說實話吧,你家死的隻剩下你一個人,也是我幹的。反正這位道長是不會幫我了,我隻剩下一個月的壽命了,我們同歸於盡吧。”


    話一說完,抱著老頭和第七個人就要去跳崖。眾人臉色大變,急忙衝了上去,把他們給攔了下來。


    一下子又少了三個,這樣排除下來,隻剩下兩個人了,一個是周立新,一個是說幼時喪父,少時喪母的那個老頭。


    這個時候,我不敢再讓他們咬了,如果再咬的話,說不定會把周立新給咬掉。


    我連忙對兩人吩咐一聲:“這樣吧,我先回張大姐的家裏了,你們這裏處理好了,然後幫我把靈芝帶到張大姐哪裏,我在那等你們。”


    交代完事情以後,我轉身便走,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周立新的肩膀上,有幾根頭發落在哪裏,我心中一動,借助幫他拍灰的機會把幾根頭發悄悄的拿了過來。


    回到張大姐家中以後,我在她家十字路口撿了五顆小石子,然後問張大姐要了一個很小的紅布袋子,把石子和頭發全部裝了進去。


    我這麽做也是被迫無奈,因為他們兩個人肯定要淘汰一個,無論是抽簽,還是石頭剪刀布,又或者是劃拳,擲骰子,周立新的把握隻有百分之五十。


    所以,這些小手段是必須的,我要確保周立新能夠達到百分之百。


    當然,僅僅這一個小法術肯定不夠。


    這裏還需要周立新回家沐浴更衣,換上黃色衣服,因為周立新屬牛,牛在五行中屬土,今天又是一個屬土的日子,流日旺土,再加上黃色又屬土,這樣一來更是旺上加旺。


    這樣賭起來,手氣自然好的不得了。如果再做上旺位,那是無往不勝,可以說,基本上不管那個老頭什麽事了,他可以直接回家了。


    不過有一點很麻煩,要怎麽才能不著痕跡的令周立新回家洗澡換衣服呢?而且,還必須是黃的,這個比較難。


    直說?肯定不行,這個容易讓周立新懷疑。往他身上潑水?這個也不行,我潑不合適,讓張大姐出手吧,也不太合適,免得日後事情敗露,連累人家。


    就在我想事的這會功夫,門咯吱一聲響了,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周立新和那個老頭,周立新走在前頭,那個老頭走在後頭。


    “小道長,這個靈芝放到哪裏啊?”


    周立新手裏抱著一個靈芝,衝我眨了眨眼睛。我心中一動,對周立新點了點頭:“先放到我房間去吧,我去開門。”


    說罷,我對老頭也吩咐了一聲:“你呢,去找個抹布,把院子裏那張桌子擦一下,一會我開個賭局,讓你們對賭,誰贏了,我就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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