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倒是挺硬氣的,就是不知道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那人冷哼一聲,讓我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先前攙扶著我的陳海也是如此,他當即就站到我的身前來:“你們要幹什麽,難道你們不怕我報警?”


    玉州市可不是我們鎮上那點小地方,要是真的出什麽事情的話他們還真的會吃不了兜著走。


    對麵五人聽到陳海的話語後,臉上的橫肉一抖緊接著就皺眉說道:“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是誰!”


    這時候我的酒已經醒了不少,對麵的人居然不怕我們報警,思量過後我覺得這夥人在玉州市的後台應該不小。要是我和陳海與他們硬碰硬的話,撈不到半分好處不說還會惹上一身屎。


    “大哥你看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嘛。”


    可是他們分明就沒有聽我說的話,為首的那人直接往我的腹部踹了一腳!


    被他踢了這麽一腳,我的肚子翻騰得難受,因為我的肚子裏麵全都是酒水,不一會兒我就稀裏嘩啦吐在他的腳麵上。


    “你找死!”


    對麵的那人明顯已經惱羞成怒了,陳海見勢不對也趕緊扶著我想要離開,才沒走多少步就被他們追上並且圍在了中間。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膽兒也變大起來,直接抄起酒瓶就往人群裏麵衝去。既然知道自己肯定要挨打,還不如來個魚死網破。


    陳海心知沒有辦法逃跑,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和我一起衝進人群裏麵。


    可是我們低估了這些人的實力,他們顯然是練過的,我們還沒有碰到他們就直接被他們踢翻在地。


    緊隨而來的就是如雨般的拳頭,我們兩個就像是兩條死狗那樣被人毆打著。


    這個過程持續了足足有十分鍾,期間雖然有人路過這裏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阻止他們的暴行,此時的我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半點力氣,嘴裏鼻子裏都流出了猩紅的鮮血。


    陳海的情況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一隻眼睛被人打腫了,胳膊上都有許多塊於黑的地方。


    為首的那人向前一步,用他的馬丁靴踩在我的臉上,踩到我痛處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你給我聽好了,今天隻是個小小的教訓而已,要是再讓我在玉州看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或許,哪天你忽然人間消失都是有可能的。這些事情就不用我多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這些人的態度極其囂張,根本不把人放在眼裏。


    留下這些話他們就走開了,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我掙紮著站起來,對著即將消失在夜色中的那群人吼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毆打我們?”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


    陳海見我還想要繼續問下去,他趕緊把我的嘴巴捂上:“不要再問了,恐怕是有人想要在暗中對付我們,要是惹急了他們說不定還真的會他們殺人滅口。”


    我心中暗狠,難道就這麽直接放過他們了?


    雖然我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但他們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此仇不報非君子。


    “走,我們去派出所報警,讓這些鱉孫付出代價!”我恨恨地說道,可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


    陳海搖了搖頭,我有些納悶他為什麽會擺出這副神態,隻見他對我說道:“沒有用的你信不信?不然你以為在這個人流密集的夜市街,會沒有警察巡邏,再怎麽不濟十分鍾總該能夠趕到現場了吧?”


    聽到陳海的分析我的冷汗都流了下來,但我心中還是抱有絲絲的僥幸。


    陳海拗不過我隻能夠無奈地跟著我去附近的街道派出所報警,裏麵的那些警員看到我們之後就有些不耐煩,才是做了個筆錄就讓我們走了。


    “這就完了嗎?那些違法分子怎麽處理,那道說我們身上的傷就白挨了?”我有些氣憤不過,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這些人的態度分明就是在敷衍我們。


    那個警員看了我一眼,語氣很衝地對我怒道:“那你還想要怎麽樣?槍斃了他們還是把他們投到監獄裏麵去?”


    “我們做事,還輪不著你們這些人來指指點點!”


    “你要是還敢在我們派出所鬧事的話,受壓處理!”


    陳海見勢不對就上來扯了扯我的衣服,讓我不要太過衝動,我心中的怒氣慢慢地散去,心中也有些後怕,因為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太衝動了。


    他們的態度明顯就是傾向於毆打我們的那群人,要是我繼續在這裏胡攪蠻纏的話,說不定他們會直接拘留我。


    出來到派出所的門口,陳海給我遞了根煙讓我冷靜下來。


    我倆就這樣深夜蹲在派出所的門口,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我心已經被這些人搞得煩躁起來。


    “以後咱們見到剛才那幫人就走,他們就是我們玉州市的地頭蛇之一——鄭偉手下的人。這個鄭偉不簡單啊,身為玉州市的大商人,和我們玉州市公安係統裏麵的人關係挺曖昧的,典型的黑白通吃,我們招惹不起。”


    陳海拍拍我的肩膀讓我不要亂想,我盯著他的臉足足有兩分鍾。


    “你盯著我的臉看幹什麽,難道我有這麽帥麽?”陳海打哈哈道,但我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為什麽陳海知道的事情會有那麽多?


    鄭偉的名字我也聽說過,是玉州市的富豪之一,身家上億。而且高中的時候他兒子鄭昌順還比我們大一級,多少也知道些關於他的事情。


    但要是一眼就看出來剛才那群人是誰的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的話我怎麽都不會將他們與鄭偉聯想到一起,可陳海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說從一開始陳海就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背後都不由得沁出一層冷汗,我像是被人拋入了一個看不見底的漩渦中,而陳海就是其中關鍵的一環。


    看見陳海皺了皺眉頭,甚至還有一絲絲不易被人察覺的警惕,我連忙搖搖頭,現在還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海子,你說他們為什麽見到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們,而且……好像那些人也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報案似的?”我指了指身後燈火通明的派出所,聲音壓得極低。


    陳海明顯鬆了口氣,看了眼周圍才說道:“我看,這些人就是為葉子峰出頭的,現在你明白了?”


    又是葉子峰!


    還沒有等我說話,陳海又接著說道:“你不要忘了,張春城可是北浦市有名的人物,而且他上麵的那人和鄭偉的關係很好。”


    要是按照陳海這麽說來,葉子峰和張春城很有可能一開始就是一夥的,而張春華則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牽扯出這麽亂的絲線,我心中也打定了主意過幾天就帶著母親去省城,遠遠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淩晨兩點的時候陳海就回到了他的賓館內,而我則是打車回到了我和母親的租房裏。


    剛走進門的時候我就聽到母親的房間內還亮著燈光,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裏麵就傳出來母親低聲的啜泣,透過門縫看到母親正拿著離婚抱在胸口,肩膀一聳一聳的。


    我鼻子一酸,母親這輩子就沒有出過玉州市,是個典型的農家婦人,我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她一向引以為豪的家庭一夜崩潰,帶給自己的打擊可不是眨眼就能夠忘記的。


    我沒敢打擾母親,更加不敢讓她看到我被人打成了這副模樣。


    睡覺之前我內心還在慶幸著自己終於能夠離開這個魔窟,但是沒有想到第二天一早事情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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