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溪溪和池痕一離婚,那一切事情都會崩塌,包括……兩家公司合作的事情。


    不過池痕倒沒有太自私,而是按照合約,繼續讓薛溪溪留在他的公司裏。


    然而此時的薛溪溪還在醫院裏頭躺著呢,於是範毅不得不又叫了一個設計師代替了她的位置。


    醫院的病房裏,從窗外映進來的眼光照在了薛溪溪慘白的臉上,試圖給那張絕美的臉一點生機。


    不知道過了多久,如羽翼般的睫毛使勁顫動了幾下,才緩緩睜開了那雙水波瀲灩的眸子。


    她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情愫,空洞的像是個沒有感情的軀殼。


    周欒川的心狠狠的抽動了一下,旋即將她扶了起來,問道:“溪溪,你感覺好點了嗎?”


    薛溪溪眸中的神色乍現,她動了動嘴唇,幹澀的嘴皮一下子裂開了個口子,正在流著鮮紅的血。


    “你別說話了,點頭或者搖頭就行。餓嗎?”


    薛溪溪輕輕搖了搖頭。


    周欒川被噎的沒有話說,她都昏迷了好幾天了,什麽都沒有吃,一直靠掛水吊著。


    不過不餓更好,要是餓了的話,也沒有其他辦法,醫生說了,醒來後也不能吃東西,連水都不能喝。


    周欒川拿起一旁的杯子,又拿出一根棉簽沾了沾,旋即往薛溪溪帶著血的嘴唇上貼去。


    後者本能的一躲,卻被他死死摁住,他語氣淡淡,卻隱隱帶著悲傷:“你現在不能吃也不能喝,沾沾嘴唇給你保持點濕度,省的被渴死。”


    薛溪溪眨了眨眼睛,不動了。


    “咳咳……那個,你跟池痕離婚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這是他給你的房子和車,以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薛溪溪沒有絲毫光彩的眸子此時閃爍了幾下,她看著周欒川,眼裏滿是疑惑。


    他自然知道她想問什麽,於是耐心的道:“我也不知道池痕是怎麽想的,公司股份的劃分要是被股東們知道了,肯定會罷免他總裁的職務的……可池痕,卻給了你百分之十。”


    薛溪溪內心波濤洶湧,她想起過一開始池痕找張律師的時候,說過一句話。


    他說,公司股份不允劃分。


    可如今……給了她這麽多東西,又是為了什麽呢?


    “欒川……”薛溪溪的聲音幹澀難聽,像是指甲劃過玻璃似得,她咳嗽了兩聲,艱難的道:“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周欒川看著她那淒慘的神色,連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溪溪,你放棄吧,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池痕根本不喜歡你。他對你,隻有愧疚和憐憫而已。”


    “或許吧……”薛溪溪倚在床頭,溫熱的淚水從臉頰上滑落,那燙燙的溫度幾乎要流淌進她的心裏,“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還得再住半個月看看情況,正好你腳也沒有好,先養著吧。”


    “恩。”


    周欒川雖然一天裏有一大半的時間都來這裏陪著她,可總歸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薛溪溪無聊的隻能睡覺再睡覺,時不時的看看他從外麵帶過來的雜誌。


    又是一日陰天。


    她暈暈乎乎的睡到了上午十點,看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還以為是六點,沒想到一翻身看到手機,詫異的不得了。


    “這麽晚了……”她打了個哈欠,緩緩坐起身來,周欒川還沒有來,最近他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大概是在這裏陪著她也是尷尬,兩個人說的話不超過十句,放在誰身上都覺得悶。


    病房外麵隱隱有著腳步聲,等她察覺後馬茹蕾已經進來了。


    她臉上帶著言笑晏晏的笑意,手裏拿著個保溫盒,然後放在了桌子上。


    “溪溪,你身體怎麽樣了?”


    薛溪溪心裏的怒氣唰的一下升騰起來,她使勁拽著身下的床單,擰出一個個的褶皺來,但麵上卻不動聲色,語氣冰冷:“好多了,馬小姐今天是來?”


    “啊,我看你都不怎麽出病房的,估計連飯菜都是別人帶的吧?估計你不愛吃,所以特意讓徐媽做了點,你嚐嚐看,喜不喜歡?”馬茹蕾做出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笑容膩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薛溪溪看見她這副作秀的模樣就覺得惡心,因此也沒有什麽好氣:“這裏就咱們兩個人,你能不裝了嗎?”


    “裝什麽啊?我是真的為你著想。”馬茹蕾慢條斯理的從保溫盒裏拿出碗筷,臉上笑容不減反增,“我現在還想謝謝你呐,要不是你捅了伯母一刀,我也不會這麽順利的上位,你說對嗎?”


    “伯母是你找來的吧?”薛溪溪冷冷的詢問。


    “是啊,不過我隻是想讓她來問候問候你,沒想到溪溪的性子竟然這麽剛烈,竟然二話不說的就捅刀子了,嘖嘖,實在是讓我大吃一驚啊。”


    馬茹蕾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她拿起一旁的小桌子放到了床上,然後耐心的擺著碗筷和飯菜,末了還說一句:“吃吧,以後可就吃不到徐媽做的飯菜了呢。”


    薛溪溪沒有動。


    馬茹蕾也不惱,她坐在一旁歪著腦袋看著她,用言語一點一點的刺激她:“也不知道阿痕什麽時候和我結婚呢,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去啊,記得給我們包一個大一點的紅包,畢竟你是池痕的前妻。”


    前妻二字被她咬的極重,薛溪溪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哆嗦著,顫抖著。


    馬茹蕾見此嘴角揚起一抹狠辣的笑容,她以一個飛快的速度將針頭抽了出來,疼的薛溪溪眉心一皺。


    “你手抖什麽?是不是沒有紮好?我給你重新紮吧,我也會的。”


    說完,馬茹蕾狠狠的朝著血管插了進去。


    薛溪溪尖叫了一聲,像是瘋了一樣的朝著她推去。


    馬茹蕾神態自若的躲開,聲音帶著點點歉意:“不好意思啊……紮歪了。”


    薛溪溪的手背上在流著血,她深吸了一口氣,用另一隻手的掌心捂住了針口。


    馬茹蕾優雅的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眸子微眯,裏麵流轉著森森冷意,她一字一頓的道:“薛溪溪,屬於我馬茹蕾的東西,你休想沾染分毫。”


    薛溪溪狠狠的瞪著她,眼神狠辣,氣勢十足,“你欠我的,我一定會一點一點的拿回來!”


    “是嗎?”她輕笑一聲,根本沒把這威脅當回事,“那我就拭目以待。”


    “滾。”薛溪溪緊咬著牙關,狠聲吐出了一個字。


    “讓我滾?”馬茹蕾的臉上帶著溫怒。


    薛溪溪的眼神狠辣,她盯著她平坦的肚子,聲音壓得極低,卻不失威脅:“如果你想體會一下刀子捅進你肚子裏的感覺,你可以繼續留在這裏。”


    馬茹蕾有些慌了,但骨子裏的驕傲讓她在離開前還要放下一句狠話:“跟個瘋子一樣,池痕要是瞧見你現在這副德行,肯定得後悔當初為什麽選擇你!”


    “滾!”


    薛溪溪拿起麵前的碗朝著她的腳下狠狠一砸,瞬間破裂。


    “我次奧,怎麽又是你?!你給我滾遠點!”


    前來看薛溪溪的江桑對著馬茹蕾怒聲嗬斥著,一副要揮起拳頭打她的模樣。


    後者愣了一下,罵罵咧咧的走了。


    江桑走進房間就看見抱著腦袋痛苦低吟的薛溪溪,她疼惜的走上去抱住了她,連聲安撫:“對不起溪溪我來晚了,你沒事吧?”


    薛溪溪堅持了這麽久的防線轟然倒塌,她狠狠的抱住了她,大聲痛哭著。


    “好了好了。”


    江桑用了半小時才把她哄好,她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見她情緒好的差不多了,才猶豫的道:“你……真跟他離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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