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安靜的病房裏隻能聽見點滴的聲音。


    薛溪溪漸漸從昏迷中蘇醒,她緩慢的睜開雙眼,仿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她眨了眨眼睛,拚命讓瞳孔聚焦,終於認出來這人的容貌。


    是池痕……


    他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像一樣,隻是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淩厲氣息讓人恐慌。


    薛溪溪身體極度虛弱,用盡渾身力氣發出了一點弱弱的聲音:“池痕……你怎麽來了。”


    池痕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的薛溪溪,心生一絲憐憫。


    但他很快就把這抹情緒斂去,一字一頓的問道:“為什麽吃麻辣龍蝦。”


    薛溪溪本想說出真相,但想到以馬茹蕾的性子,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萬一她再在池痕的耳邊吹點風,那他倆離婚的日子肯定更快了。


    眸子緩慢的轉動了幾下,薛溪溪斷斷續續的答道:“我……隻是……嘴饞。”


    池痕的唇角露出一抹譏諷之色,他淡淡的道:“薛溪溪,等我們離婚以後,你想吃辣盡管去吃。”


    池痕這話一出口多少是帶點賭氣的成分,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這麽嘚瑟?


    薛溪溪驀然抓住了身下的床單,揪扯的不成樣子。


    她張了張幹澀的嘴唇,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池痕一瞧見她這副委屈的模樣,心底的怒火更甚。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恐怕直接發火了,於是起身離開了病房。


    薛溪溪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渾身僵硬的拉了拉被子。


    池痕前腳剛走,馬茹蕾那略帶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倒是會說話,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乖點,才能在池痕的身邊留的時間長點。”


    薛溪溪眼眶驀然一紅,她吸了吸鼻子,把頭扭到一邊去。


    而馬茹蕾卻想看她任人欺淩的樣子,她放下了幾句警告的話後就離開了。


    過了幾天,薛溪溪得到了醫生的出院許可。


    這幾天多虧了徐媽的精心照料,她才能這麽快的康複。


    出院那天,徐媽高興的收拾著東西,準備接薛溪溪回家。


    “太太,您先休息會兒,馬上接您回家。”


    薛溪溪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麽,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


    薛溪溪看著名片發起了呆,直到徐媽收拾好東西準備走的時候才回過神。


    “徐媽,你先回家吧。我有點事,一會就回去。”


    徐媽猶豫不決,一臉擔心的說道:“太太,您身體才剛剛好起來。不能再折騰了。”


    薛溪溪打心底感謝徐媽,可這次她要查清車禍的真相。


    薛溪溪給了徐媽一個放心的微笑,“徐媽,沒事,我有分寸。”


    等徐媽走後,薛溪溪掏出手機撥打了名片上的電話,那名片正是之前範毅給她的。


    不出一會,電話那端傳來一道舒朗的男聲:“您好,哪位。”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薛溪溪竟然有些恍惚。


    她嗓子裏的話被卡了許久,才為難的說出了叩:“範先生,我是薛溪溪。一會有空嗎?我想去調看監控錄像。”


    那邊忽然響起了玻璃破碎的聲音,正在薛溪溪疑惑之時,範毅就說話了,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歡喜:“溪溪,你現在在哪?我開車去接你!”


    薛溪溪有些羞澀,她一口拒絕了範毅,“謝謝範先生好意,半個小時後,我們在公安局見麵。”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範毅聽著電話裏的忙音,有些失神的看著桌子,直到助理提醒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才恍然如夢初醒,緊忙拿起西服朝著外麵走。


    “範總!一會還有個合同要談呢!”


    “推掉。”


    助理撓了撓頭,一臉無辜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破碎的杯子。


    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害的他家範總一個激動把杯子都碰掉地上了。


    範毅的車開的飛快,僅僅十分鍾就到了。


    他靠在車門上靜靜的等著薛溪溪,陽光俊朗的身形吸引了周圍不少女人的眸光。


    薛溪溪到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她看了一下時間,在發現自己並沒有遲到後才走了過去,“範先生來的這麽快啊?”


    範毅眸光溫潤,語氣溫和:“沒有,才到一兩分鍾。”


    二人一同進了公安局,當得知兩人的來意後,民警將兩人帶到監控室。


    民警詢問事發時間和地點後,就在電腦中搜尋著。


    過了一會,他麵露歉意,“二位不好意思,我已經調看了監控。但事發那天現場的監控損壞了……”


    “什麽!監控設備損壞!”薛溪溪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範毅看了她一眼,聲音溫和的安慰著她:“溪溪,冷靜一點。民警同誌,你能調看事發路段附近的監控嗎?”


    民警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啊,附近的我也找了,可……監控設備都損壞了。”


    薛溪溪眉心一擰,不安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怎麽會那麽巧?監控設備全部損壞?


    看來最慢的速度應該是在事發的前一天,否則他們不可能查不到監控錄像。


    莫非是有人特意這樣做?


    這件事肯定有蹊蹺!


    在公安局一無所獲,薛溪溪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薛溪溪心想難道真的一點證據都沒有留下嗎?


    她開始回想事發全過程,自己有沒有疏漏的。


    突然薛溪溪想到了什麽,轉頭問範毅:“範先生,你撞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有人在我身後?”


    “我想想。”範毅歪著腦袋開始陷入自己的回想中,突然他張口道:“我記得薛小姐後麵有一個男人。”


    薛溪溪一聽這話,再結合出事後池痕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禁得出了一個不願讓自己相信的結論。


    這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了這一切!


    薛溪溪一慌,這一切莫非是池痕做的?


    是因為馬茹蕾回國,池痕肯定要離婚,而孩子是她能留住池痕的唯一的條件……


    薛溪溪不敢再往下想,她已經慌了神,指覺得遍體生寒。


    範毅拍了拍薛溪溪的肩膀,擔憂的看著她,“溪溪,你沒事吧?”


    她猛然打了個哆嗦,旋即搖了搖頭,“沒事,範先生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走吧。”?


    薛溪溪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


    要不是徐媽在家門口看見並叫住了薛溪溪,她可能還不知道已經到家了。


    徐媽瞧見她神色不太對,急忙上前拉住了她,語氣中頗為擔心,生怕她再出了什麽事情,“太太啊,你這是怎麽了?”


    薛溪溪擠出一個微笑給徐媽,試圖回應她,但沒想到自己的笑容是那樣的牽強。


    “徐媽沒事,我休息一會,緩緩就好了。”


    薛溪溪才坐到沙發上,屁股還沒熱乎呢,手機就響了。


    薛溪溪掏出手機,是馬茹蕾的電話。


    她深知沒有什麽好事,但還是接起了電話,語氣冷冷淡淡的:“找我什麽事。”


    馬茹蕾在電話那端用通知的口氣告訴薛溪溪:“薛溪溪,我已經替你辭職了。公司你就不用去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按照之前的約定去酒吧上班吧!”


    “知道了。”薛溪溪淡淡的應聲,低低的歎了一口氣。


    晚上薛溪溪準時出現在了酒吧裏,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抹胸的白色落地長裙,臉上卻畫著和裙子不符合的濃豔妝容,妖媚和清純的極致碰撞更顯刺激。


    不得不說,她一畫上濃妝,簡直和馬茹蕾有八分相似。


    薛溪溪摸著自己的臉蛋,不由得苦笑出聲。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一輩子都不化妝,也不想要這樣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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