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溪溪打完就後悔了,跟在池痕身邊這麽多年,別說是打他了,連句重話都不敢說。


    她深知他的脾氣,知道自己這麽做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憑什麽,憑什麽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她的尊嚴!


    “薛溪溪。”池痕咬牙切齒的念著她的名字,幽深晦暗的瞳孔中充斥著濃濃的厭惡之色。


    “池痕!”


    一道驚呼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馬茹蕾穿著一件白色長裙,顯得整個人十分有仙氣。


    她背著愛馬仕的包包,一路小跑過來,疼惜的摸著池痕微微泛紅的俊臉,旋即狠狠的瞪向了薛溪溪,“你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打他……”


    馬茹蕾的眼睛中帶著一縱即逝的憎恨,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哭的梨花帶雨。


    “你有什麽衝我來,不要打阿痕。”


    “這什麽情況啊……”


    “誰知道呢?”


    “這兩個女人長得好像啊!”


    “這你們都不知道啊?站在池總身邊的女人叫馬茹蕾,是咱們池總的青梅竹馬!兩個人感情可好了!至於那個女人嘛……我就不知道了。”


    青梅竹馬這四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薛溪溪緊咬著嘴唇,在上麵留下排排痕跡。


    池痕冷眼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範總,什麽時候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範毅擔憂的看了眼薛溪溪,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猶豫不決的道:“還是改天吧。”


    薛溪溪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牽強的勾起一抹笑意:“沒事,你們去談吧,我先……走了。”


    薛溪溪頂著不少人的謾罵,一步又一步堅定的走出了公司,看的範毅心裏微抽。


    “那……阿痕你繼續忙,我也得去商場了。”馬茹蕾踮起腳尖,毫不避諱的在池痕臉上落下淡淡一吻。


    “嗯。”


    隻這麽一個動作,就已經確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員工們麵麵相覷,皆是在對方眼中瞧見了畏懼之色。


    這個才是未來的總裁夫人,可別巴結錯了。


    薛溪溪一臉疲憊的剛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就被一個人拽了起來。


    那人優雅高貴,語氣中卻帶著濃濃的厭煩,“薛家的大小姐,怎麽能這麽狼狽的坐在阿痕的公司門口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乞丐收容所呢,不如去我那裏坐坐如何?”


    還沒等她回話,馬茹蕾就不容分說的將她拽上了自己的車。


    “呦,你這腿上的血可別弄髒了我的車,不然洗車又是一筆昂貴的資金呢。”


    薛溪溪的手死死扣在自己的膝蓋上,眸底的倔強化成了一片木然。


    到達馬茹蕾家裏的時候,她呆呆的看了幾眼。


    真大啊,跟池痕家裏差不多了。


    “坐啊。”


    薛溪溪剛朝著沙發上坐了下去,後腰就傳來一陣鈍痛,旋即整個人被踢的倒在了地上。


    她疼的悶哼了一聲,卻聽見身後譏諷的聲音:“沒讓你坐沙發上。”


    她緩緩的收回了自己仍舊在流血的長腿,慢悠悠的抱著膝蓋,整個人委屈的不像話。


    “裝什麽啊?阿痕又不在這裏。薛溪溪,我今天把你帶到這裏來沒有別的要求,隻要你跟池痕離婚,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薛溪溪感覺自己口腔裏一陣血味,“你別做夢了,我才是池痕的妻子!”


    “是啊,一個替身玩偶而已。要不是我出國了幾年,你以為這裏有你的一席之地?在一個不愛的人身邊,你真的就這麽甘之如飴?”


    薛溪溪暗淡的眸光逐漸亮了起來,聽這話她是要退步了?


    “我求求你……隻要不讓我離開池痕,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做什麽都行?”馬茹蕾摸著自己的下巴,擰著娟秀的眉心思索著,“看來你對阿痕很真心嘛。”


    她知道馬茹蕾不會輕易放過她,但是她……又能怎麽辦……


    “也沒什麽多大的事情,就是我最近啊新開了一個酒吧,裏麵連個公關都沒有,不好打理。不如你去那裏幫我兩三個月,如何?”


    薛溪溪的心狠狠跌在了穀底,酒吧公關,說白了就是坐台女。


    她怎麽可能去那種地方!


    “我……可是我有工作。”


    “有了可以辭了。”馬茹蕾臉上的笑容十分虛偽,“難道說你不想幫我?”


    “我……”


    “不想也沒關係。”馬茹蕾打斷了她的話,優雅的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發,“那就和阿痕離婚吧。”


    “我……我答應你。”薛溪溪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憋出來的這話。


    馬茹蕾幽然笑了出來,溫柔的將她扶起,“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工資我也會付給你的。”


    “不用……隻要不離婚就行……”


    薛溪溪不知道她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但她知道,隻要能暫時不離婚就行。


    薛溪溪是跟馬茹蕾一起回去的,池痕看見她們二人微訝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前者。


    “這是離婚要簽的東西,如果你覺得合適就簽了吧。”


    “阿痕。”馬茹蕾接了過來翻看了幾下,臉色悄然一變。


    沒想到池痕竟然給她這麽多東西!


    別墅……車……還有一家公司!


    就算他們兩個人離了婚,薛溪溪也能拿到不少的好東西!


    “離婚的事情先放一放吧,溪溪才流產,剛沒了孩子心裏頭肯定是難受的。你再跟她說這些事情,不是在往她傷口上撒鹽嗎?”


    也不知道是她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池痕終究沒有忍下心。


    他猶豫了一下才冷冷的點頭,“那好吧,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們再說這件事情。”


    薛溪溪一直緊繃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她蒼白幹澀的嘴唇動了幾下,虛弱的吐出了幾個字:“謝謝……今天打你的事情,我真的很……”


    “阿痕,去看看我今天買的衣服,你覺得好看嗎?”


    “好。”


    薛溪溪的話還沒有說完,池痕就被馬茹蕾牽著進了房間。


    她緩緩攥緊了手,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掌心帶來鑽心的疼痛。


    她彎下腰撿起了離婚協議,輕撫著上麵的字眼苦笑。


    房子,車子,給她再多又如何?


    她要的,始終都不是這些。


    寂靜的房間中忽然響起了冰冷的聲音:“蕾蕾,你就是太善良了。薛溪溪那個女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係。”


    馬茹蕾開心的差點蹦起來,但她還故作一副委屈的模樣:“阿痕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怎麽說你們也是三年的夫妻啊。”


    “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你隻要記得,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就行了。”


    池痕的大掌落在了她的頭上,細細的摩擦著。


    “睡覺吧。”


    “嗯。”


    馬茹蕾二話不說的就開始脫衣服,本想勾引著池痕趕緊跟她上床,好讓他更有理由對她負責,更不能拋下她。


    可誰知道他還是和之前的一個月一樣,徑直起身走到桌子麵前擺弄著電腦,同時還放下了一句她無法反駁的話:“你先睡,我處理公司的事情。”


    馬茹蕾差點把自己衣服裏麵的情趣內衣給扯了,她僵硬的扯著嘴角,煩躁了好半天才柔柔的說了一聲好。


    等池痕處理完公司的公務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他起身出了房間準備去樓下做點吃的,一經過薛溪溪的房間就聽見裏麵壓抑著的嗚咽聲。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推開了門。


    屋內的那張大床上,薛溪溪嬌小的身子蜷縮在那裏,梨花帶雨的哭泣著。


    她的手狠狠的捂著自己的胃部,渾身痙攣顫抖。


    她聽到動靜一抬眼,整個人僵硬在了那裏。


    “池痕……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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