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太過於夢幻,我就算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看似這僅僅隻是一個交易,但是還是讓我的心口窩裏顫抖不停,不敢相信我謝珊是這樣的決斷。


    “真的?那太好了。”謝叔激動的坐了起來,老臉上難掩驚喜,說:“看來我一定要多堅持一會兒,最少是能見著我謝武的孫子。”


    “爸,醫生說你不能太過於激動。”謝珊扭捏的說道,高傲女王紅起臉來著實別有一番風味。


    “好好好,不激動,不激動。”謝叔嘴上這麽說,可臉上的興奮勁兒一點都不減,急切的說:“那就抓緊時間,就明天舉辦婚禮吧。”


    “明天……這麽快!?”


    我一臉的訝然,謝叔啊,謝叔這也太心急了點吧。我低估了謝叔嫁女的決心,看向閉口不言有些害羞的謝珊,我不斷衝她使眼色叫她趕緊說話,不知道這妮子現在發什麽呆啊。


    “不快,一點都不快,小航啊,準備好做新郎官吧。”謝叔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眼中充滿了慈愛,就像是看待自家孩子一般。


    我心裏暗自著急,臉上幹巴巴的笑著,用手戳了戳正發著呆的謝珊,後者一怔,這才忽然反應過來,紅著臉說:“爸,瞧您說的話,結婚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最少也得花時間準備。”


    謝叔聞言覺得也是,我見狀心裏一鬆,盤算著回去找什麽機會給安柔解釋,隻是我清楚這事兒必定十分艱難,畢竟我這就好比如跟人家說:“媳婦,你等著,哥哥去結一個婚就回來,你放心。”我自己想著都覺得扯淡,但這蛋還真就不能不扯。


    “那就一周時間吧,這事兒就這樣定了。”謝叔拋下一句話,不讓謝珊繼續找借口往後推時間,衝我倆說:“你們出去逛會兒吧,我先休息了。”


    “一周……”我額頭上都冒起了汗,謝珊衝我搖了搖頭,她很清楚自己父親是什麽脾性,小聲說:“我們出去說,爸要休息了。”


    一周之後我就要成為新郎官了,而且是跟自己的老板,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但是我不得不去接受這個現實,並且我不想騙謝珊,我真的是很需要那一筆錢。


    哪怕我知道就算自己能瞞過安柔,但心裏仍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她,就算我跟邱成勾搭富婆繼承遺產的性質不同,可總覺得心裏不好受,隻是我明白如果想要獲得事業上的成功,就必須要有一些取舍,畢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謝珊跟我出了醫院,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各自都懷有心事,並且從現在開始我與她的身份就不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了,而是未婚夫與未婚妻的關係,哪怕我倆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名義上的而已。


    隻是當我的目光與她的眉目相交時,還是會非常尷尬,就連隨便很平常的幾句話都會變得十分古怪,這也怪不得我太保守,隻是‘結婚’這兩字對於傳統的中國人來說,具有太多重要的意義,那不止是一紙明文契約這樣簡單。


    坐在星巴克的椅子上,我看著窗戶外川流不息的路人,每一個人都行跡匆匆,好似有無數重要的事情等著去處理,哪怕在我看來這種行為有很大程度都是無用功,就跟以前的自己一樣沒有區別,做著無關痛癢的工作,拿著隻夠溫飽的薪水,一複一日的重複著。


    隻不過現在我卻有了另一種體悟,或許忙碌的人們並不平庸,而是缺少一個明確的目標,就如我一樣,覺得自己找到了這個目標,為此不斷的掙紮不斷的努力,哪怕僅僅是想自己做個小老板這樣簡單。


    “看來你很缺錢,但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似乎不需要顧及太多,為什麽?”謝珊忽然開口說道,一如既往的直指本心。


    我猶豫了一會兒,喝了口手裏的咖啡,說:“不缺吃不缺穿到是真的,隻是你不會理解一個窮得差點流落街頭的人在想些什麽,我這樣的人缺乏的是安全感,錢越多至少會讓我覺得心安。”


    我說的是實話,與謝珊結婚,一部分是為了謝叔的心願,另一部分則是我的私心,我實在是受夠了那些白眼,因此我不得不去這樣選擇。


    謝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歸正題說:“萬年達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


    “靜觀其變。”我輕笑著說道。


    謝珊柳眉微蹙,她看不出我的自信源於何處,但是她不得不為整個謝家的基業緊張,她身居高位更能感受到那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放心,我不是說什麽都不做,而是時機還不成熟,以我的估計不會拖太久。”我沉吟了片刻,想到昨晚裘警官讓我送的竊聽器,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近一兩天她就會聯係我,到那時候關於百勝的危機將會迎來轉機。


    “既然選擇幫忙,那就會幫到底,無論是結婚還是公司的事情都是如此,你放心,我還不至於你想的那麽不堪。”我繼續說道,在謝珊麵前說自己不堪多少有點自嘲的意思。


    謝珊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很清楚我的自卑,就算在謝叔看來我和她都是一樣的孩子,可孩子之間還是會有所比較的,難道不是嗎?以我現在的樣子,確實在謝珊麵前仍就抬不起頭,這筆交易也是以她說了算。


    “好吧,你先回去吧,我會打你電話。”


    “那好,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我見謝珊心情不大好,也不想繼續熱臉貼冷屁股,起身就選擇了告辭。


    我走出星巴克,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美得讓路過的男人不停側目的謝珊,忽然感覺到這個女人好獨孤,為了自己的父親、為了百勝,她付出了全部,甚至自己的婚姻。


    我終於能理解到謝珊聽見謝叔說把她嫁給我的時候,謝珊所表達出的那種怨憤,隻因為她身為一個女人,付出了太多。


    謝珊是我很少有不動邪念的美女,我看她的眼神很少有圖謀不軌,雖然我知道,她可能是我遇到過的最美麗的女子之一,是無數男人所神往的對象,隻是我卻連生出邪念的想法都沒有,隻覺得她就算身價再高,可依舊讓我覺得可憐。


    “得了吧,論可伶,估計人家還以為我是乞丐呢。”我情不自禁的笑了,決定不再去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我做好了回去的心理準備,腦海裏已經預想到了我現在回去所要麵對的一切後果,甚至連準備被揍得鼻青臉腫也想好了。


    隻可惜等我真的回到我與安柔的‘愛巢’之時,可事情的發展還是超乎了我的預料。


    “這破門什麽情況……”


    我剛準備掏出鑰匙開門,但是我鑰匙還沒拿出來,門卻自己開了,並不是安柔‘大發慈悲’來給我開門,咯吱一聲,竟然就這樣被風給吹了開來。


    “這到底是做什麽了?”我十分納悶,下意識的以為家裏進了賊,隻是客廳裏每一件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幾乎跟我離開的時候一樣,我記得很清楚,因為自己就是這個家的家庭婦男。


    “安柔!”


    我莫名的感覺到心亂,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大喊了一聲,可沒有任何人回應我,此時我的心跳已經加速到了極點,我發了瘋似的衝進了安柔的臥室,可仍然不見安柔的蹤影。


    找遍了房間裏每一個角落,我簡直快瘋了,安柔就好似一下子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裏。


    安柔用來直播的電腦不見了,連帶著所有設備也是如此,那張印有我們激情之夜痕跡的床也隻剩下了空洞洞的床墊,翻開安柔的衣櫃,亦是如此,所有的衣物全都不見了。


    但是我的東西卻一件不少,難道她就這樣走了?連一聲道別也沒有,就這樣跟我說分手了?


    不可能!


    我痛苦的抱住頭,無力的蹲在了地上,覺得自己的內心仿似缺少了一個部分,一個無比重要的部分。


    想起了昨夜我的荒唐,這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沒有那麽瀟灑,我覺得我真的做錯了,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寧可就睡在樓梯間一宿,也不願意她這樣不明不白的就離開了這裏。


    難道我在她心目中就隻有這點分量?我不禁自問為什麽,隻是沒有任何人給我答案,況且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我走錯了一步,步步都錯了。


    我猛然想到了一個荒誕的念頭,難道‘安柔’隻是我心中的一個執念?我心底所期望的‘完美情侶’,她的存在隻是我的一個幻覺,我周航……是一個精神病人?


    我聽說過這樣的案例,一個精神病人幻想著與自己愛慕之人生活在一起,可實際上那個女人不過隻是他所幻想出來的。


    “我特麽的是傻逼嗎?這怎麽可能!”


    我恨恨一個耳光就扇在了自己臉上,讓自己停止胡思亂想,終於反應過來如此‘安柔’真的不是真實存在的,那我的手機上就不可能有她的電話號碼!


    “有,有電話號碼,不是假的,不是……”


    我不是瘋子卻勝似瘋子,這一刻我竟然覺得十分慶幸,慶幸我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相信她隻是一時生氣,故意跟我這樣惡作劇,存心就是想故意嚇唬我。


    越想越是有可能,以安柔那瘋丫頭的性子,指不準真的就有這個可能,我心若狂喜,連忙照著通訊簿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嘟嘟……


    每一次鈴聲跟我的心跳合拍,拿著手機的手在不斷顫抖,無法想象如果這電話號碼也是我臆想出來的呢?


    “喂。”


    終於,有人接通了電話,但是我卻一下呆若木雞的定在了原地,男的……說話的竟然他媽的是個男的!?


    難道……我他媽的真的是個精神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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