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現在就走!沒什麽好說的。”安柔側著臉衝我喊,還不時揉著肩膀,這時我才看見她肩上被內衣帶子給勒出的血痕。


    見狀我有些於心不忍,始終對方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我有錯在先,歎了口氣,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會伸手抓得這麽準?死變態你是在騙三歲小孩吧。”


    安柔轉身就從錢包裏抽出一疊百元大鈔,把我之前給她的房租拿了出來,還一把就撒在了我的臉上。


    雖然我氣得咬牙,但事實已經證明了生氣發火並沒有什麽卵用,我怒火中燒的撿起每一張老人頭,第一次真正體悟到了什麽叫做忍辱負重。


    “我周航到底是招誰惹誰了?隻要是個女的就能趕我走,這憋屈的趕緊老子受夠了!”我撿起錢背對著她大喊,那股子憋屈勁兒終於讓我爆發了出來,我沒有刻意去傷害任何人,但為什麽每一個人都這樣對我?


    安柔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在見到我眼中全是血絲後,忽然想張口說些什麽,不過並沒有開口。


    砰——


    我剛踏出安柔的臥室門口,門就被帶了過去。隔著一道門,不過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彼此,我感覺到她並沒有離開門的位子,好像依舊站在那裏。


    短短的一天之內,我遇了太多我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的變故,我品嚐到了事業上得過且過的苦果,三年時間依舊在原地踏步,其他大學同學車都已經換了幾輛了,而我現在卻在溫飽的邊緣繼續徘徊。


    安柔將錢砸在我臉上時,那種恥辱感與陳浩聲稱要用十萬塊封我嘴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區別,我那點自以為可貴的尊嚴在錢的麵前,實在是卑微到可笑。


    我也知道‘背叛’這把匕首到底有多大的破壞力,那床上的景象足矣將我的內心摧毀無數次,就如同夢魘一樣困擾著我,可能我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我有種迫切想與人傾訴的衝動,我站起身,從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品家鄉自製的高度數玉米酒,擰開瓶蓋,讓炙熱的酒精瘋狂的啄食我的腸胃,一口氣灌下四五口,足有半斤的分量,隻想讓自己快速的麻痹掉。


    “我不在乎她要有多少錢,更不在她要有多優秀,但是……他媽的,給我戴綠帽子也就算了,但是能不能不讓當著我麵給我戴?”


    “我就一犯賤的傻x,我還以為你遇到危險了,而我隻是一個有勇無能的蠢貨,居然沒還蠢到要來保護一個比我厲害得多的人……”


    “我們快認識了四個小時了嗎?哈哈……但是我他娘的為啥要跟你講這些?笑死老子了。”


    酒越喝越多,很快玻璃瓶子裏的包穀酒已經過半,我隻感覺天都在轉,我已經很久沒喝過這麽多酒了,我知道自己說了這麽多屁話,肯定是喝多了,隻是偏偏控製不住這張破嘴。


    “還有你……安柔是吧,你大爺的你可一點都不柔,你怎麽不叫安鋼啊,鋼板的鋼,你可比我要堅強太多了,就算……”我背靠著臥室門灌著烈酒,說話連舌頭都已經開始打結了,繼續說嘟嚷:“我完全不怪你痛扁了我一頓,我確實該被揍!”


    “對了,你從事什麽鬼特殊職業我壓根就不在乎,而且我今天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的不禮貌是刻意裝出來的,你隻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我知道,無論你身手多好,你始終是個女孩子,你確實需要這樣保護自己。


    “哎……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裏,我們都太弱小,我們隻是螞蟻,拚命的逃跑,拚命的成長,隻因為害怕被人一灘口水給淹死掉……”


    “你別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


    終於,那扇隔在兩人之間的門被打開了,安柔已經換上了一套‘正常’了一些睡衣,低著頭,肩膀在微微抖動。


    “哈哈,正常了……正常了。”我神經質的大笑,眼裏安柔精致的麵龐飄忽不定。


    “混蛋!你是個混蛋,你們男人全都……”


    安柔大聲喊著,喊到最後語氣越來越低,一抬頭,晶瑩的眼淚奪眶而出,我一怔神,酒意醒了兩分,她竟然一把抱住了我,將頭埋在了我不算堅實的胸膛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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