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了一下,才按下了接通。


    那邊媽媽的聲音仍然是疲憊帶著溫柔,可今天卻多了些急切,“善善,搬遷的人又來了,說我是什麽釘子戶,要強製我搬家,都開始搬我東西了!”


    聲音很著急,還能隱約聽到那邊的嘈雜。


    我腦子一瞬間閃過的卻是許向!


    剛才他說的那些話,現在一股腦的全都鑽進來,我越想心越冷。


    “善善,怎麽辦啊,要不要報警!”那邊的聲音已經是帶著哭腔,哐當的搬東西的聲音也都是清楚的傳遞進來。


    我的心被狠狠地攥著,許向在逼我做出決定。


    “媽,你別急,你千萬別急,等我打電話!”我明明穿著羽絨服,可是寒意卻控製不住的鑽進去。


    掛斷電話,我才顫抖的找出許向的手機號,按下。


    嘟嘟嘟了幾聲,沒人接通。


    我急的蹲在地上,臉都埋在膝蓋裏,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媽媽多麽珍重那麽地,我比誰都清楚,可是現在這個年紀了,卻是要被當成釘子戶,強製搬走?


    嘟嘟嘟的我都基本失去信心的時候,電話接通。


    “你想通了,善善?”


    許向的聲音還是照舊,溫柔中帶著歎息,我頭一次發現,他那麽會偽裝。


    “你對我媽做了什麽?!”我情緒控製不住,幾近咬牙切齒,一個人蹲在路邊上,顫抖的厲害。


    “善善。”似乎是一陣的歎息,很輕的就消散了,“我隻是想要跟你好好的,你還沒想好嗎?”


    “是不是我同意了,你就放過我媽?”我不敢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話,他既然能狠心的對付我媽,就不會有什麽所謂的同情心。


    “善善,你別忘了,隻要不離婚,你媽媽一直都是我媽媽。”他的聲音很幹淨,幹淨的讓人從來不會以為他多壞。


    可是所有類型中有一種人最可怕,就是那種表麵上儒雅的,內在卻是黑透了心的。


    對於這段婚姻,我是徹底的失望了。


    我最終還是同意了陪他演戲,不僅僅是因為媽媽的事情,更是因為,我要搞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麽,並且我一定要報複他!


    不得不說許向還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媽媽那邊打完電話真的暫時沒事,不過隻是暫時。


    生活好像是恢複了平常,之前的事情也像是沒發生過,才過了一個晚上,可我覺得像是過了一年,那麽漫長。


    “善善,等會兒我正好去半點業務,送你去上班吧。”許向溫柔的讓我恍惚,讓我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做的是不是夢。


    偽裝?


    那我為什麽不陪他玩下去,看看到最後輸的一無所有的會是誰。


    “好。”我點點頭,盡量控製著自己,順服的說道。


    許向多少的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昨晚我的態度那麽堅決,甚至差點當眾讓他出醜,現在卻是回心轉意了?


    我沒心思去揣測他的想法,我隻想弄完公司的合同,然後去搞清楚那個律師的事情。


    “你是不是在準備城南地段的開發?”我心不在焉的喝著牛奶,用勺子攪拌了幾下,用很平常的語氣說話。


    許向微微楞了一下,好看的眉頭也皺著,“是啊,怎麽了,你怎麽知道?”


    看他的樣子,還不知道劉總二選一的意思,我也沒打算說。


    “沒事。”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我還是有些恍惚,就算是偽裝,也不可能偽裝的十全十美的。


    許向早就發現了我的異常了,坐在我身邊,輕輕地給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殘渣,像是許諾的深情,“你別擔心,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會妥善的處理好的。”


    如果是原先的話,他說的話我都相信,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可我也隻是笑了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那小雅怎麽辦,你是要娶她,還是不給她名分,讓她自己帶著孩子?”


    說到‘小雅’的問題,許向看著有些掙紮,不過還是柔情的看著我說,“我會安排好的,善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說好。


    不是因為相信,而是因為我們互相都把握著對方的把柄,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感情是博弈,輸贏都是未知。


    許向果真是把我送到了公司樓下,下車之前還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隻是我渾身都很僵硬,意識也集中不起來,似乎聽到他說,晚上等他來接我,一起去吃飯之類的話。


    他的動作和語氣都那麽自然,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是多麽的傻,竟然這麽久,都沒發現一個人的虛情假意。


    在有限的時間內,我必須要弄清楚他的動向,搜集到足夠可以對抗的東西,我不光是要離婚,我還要他們輸的徹底!


    我順著名片找到了那家律師事務所,顧何言律師不在,這一點我比較的失望,並且這個律師好像是金牌律師,一般人的案子不會接,更不會接見。


    不管我說什麽,前台的小姐一直都給我介紹其他的律師。


    我甚至連這個顧律師的麵,都見不到。


    既然都到這裏了,我換了個律師詢問,先是詢問了拆遷的問題,律師說,如果地段的規劃在正當的範圍,甚至有上邊的同意的話,釘子戶按理說都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但是不排除會有些暴力拆遷,出了事情的話,上邊有人的,一般給點錢就打發了,這些沒有確切的證據,法律都很難決判。


    我再度詢問了婚內出軌的問題,也是需要確切的證據,並且取證的方式要正當,不能隨意侵犯別人的權利。


    一直到出去的時候,我都還在恍惚。


    正當的取證?總不能強拉著林雅去做親子鑒定,萬一鑒定出來的孩子不是許向的呢?


    這個可能性很大。


    可就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逍遙?生下孩子,轉移財產,然後讓我淨身出戶,背負離異的名聲?


    休想!


    我突然想起林雅經常去的地方,上次的視頻沒了,那我就可以再錄,我就不信她真的會改了自己的本性。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手軟的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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