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一路上左右張望,跟做賊似的,生怕被人發現,所以,我不敢跟的太緊,隻能遠遠地跟著。


    另外一方麵,他是直立行走的,而我是倒立行走的,速度上比他慢了很多。


    走著走著,我的身子突然失去重心,“啪嗒”一下掉下來,幸虧不是頭先著地,要不然我真怕碰到傷口。但很快我就意識到,我特麽好像能直立行走了。


    原來,倒立行走,隻在倒魂村管用,一出了村子,就恢複正常了,這特麽是什麽鬼地方?


    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趕緊跟上那老頭子的腳步,追了上去。


    那老頭抱著那少女上了山,山路很不好走,我一個大小夥子都走的氣喘籲籲,可那老頭子卻跑的跟兔子一樣快,不多時刻,我都快把他給跟丟了。


    好在,走了沒多久,前麵就沒路了,出現了斷崖。


    那老頭居然下了斷崖,看他的身手,就跟猿猴一樣,特別靈巧。我爬在上麵往下看,黑漆漆一片,連底都看不到,心裏頓時沒了底氣。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我當時如果沒有跟著下去,後來的很多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我爬在斷崖上猶豫片刻,一咬牙,也跟了下去。


    斷崖上有鐵鏈子,特別粗,還有腳蹬的地方,看樣子是經常有人從這裏下去。


    我順著鐵鏈子往下溜,沒多大功夫,手臂就酸痛了,也不知道那老頭子抱著個女人,怎麽還能那麽快。


    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看到下麵出現了一副棺材,黑漆漆的,就在我的正下方。說實話,當時我給嚇了一跳,這斷崖下怎麽會有棺材,太特麽嚇人了。


    我腳踩著崖壁,身子往後微微傾斜,向下一看,果然,這下麵不是一具棺材,而是密密麻麻一列,數都數不清。


    莫非,這是倒魂村獨有的喪葬方式?


    一些特殊的喪葬方式我倒是聽過不少,土葬和火葬應該是現在最普遍的,還有什麽天葬、水葬、洞葬、樹葬、海葬、厚葬……每一個都特別有意思,百度上都是可以搜到的。


    這把人葬在斷崖下麵,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小心翼翼地攀折鐵鏈子往下溜,很快,就到了第一具棺材上。我腳踩著那具棺材,輕輕一彈,特別結實,看來這棺材剛下葬不久。


    我抓著鐵鏈子身子向後傾,向看看那老頭到了哪裏,沒看到,可能是他下的太遠了,也可能是被棺材給擋住了。


    我還繼續往下溜,這時,我發現鐵鏈子晃動起來,而且,是從上方開始晃動的。


    我的心頓時“咯噔”一下,莫非,上麵有人下來?


    要是倒魂村的人發現了我,會不會對我怎麽樣?村民們可是一再叮囑我,不讓我白天出來的,我不但跑了出來,還發現了人家的秘密,這能輕饒我才怪。


    在我思索的時候,鐵鏈子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我還發現,隔壁的兩條鐵鏈子也跟著動了。這下來的可不止一個人,而是好幾個呢。


    我抬頭使勁往上看,果然,有三個模糊的影子正在漸漸逼近。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躲進棺材裏,隻是這棺材用粗壯的麻繩綁著,想弄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那怎麽辦呢?


    咦,這第二具棺材咋沒用繩子綁呢?


    管他呢,我先躲進去再說。


    當下,我抓著鐵鏈子迅速下落,很快就到了第二具棺材上。那棺材蓋也鬆動了,我用腳把棺材蓋打開一道縫,可容一人通過,往裏瞅了瞅,棺材裏躺著的是一具白骨,還好還好,不是什麽正在腐爛的屍體。


    我從縫隙中小心翼翼進了棺材,然後,將棺材蓋蓋上。


    這棺材裏一點也沒有讓人覺得憋的出不過氣來,這不應該啊,一般的棺材裏麵聚集了屍體腐爛的氣味,是很難聞的才對,聯想到這具棺材的棺材蓋很容易就被打開,我猜測,這具棺材,是不是經常被人打開呢?


    我一邊想一邊活動腿腳,想擺個舒服一點的姿勢,沒想到這一不小心就把棺主人的哪個部位給踢動了,頓時,棺材裏響起“骨碌碌——咚”的聲音,好像什麽東西掉進了哪裏。


    不對,哪裏不對,這棺材就這麽大點地方,東西怎麽可能會掉下去。


    我摸索著往前尋找,一直摸到靠近崖壁的一麵,我發現有一片區域涼颼颼的,好像有風吹在棺材上麵,棺材板也十分的薄。


    我推了兩下,沒推動,用手往兩邊一滑,那緊閉的棺材板竟然被我滑動了,露出一個諾達的洞口。


    原來,靠近崖壁的這一麵的棺材板是可以活動的,這副棺材的後麵還別有洞天呢。


    正準備鑽進去來著,突然,棺材晃動了兩下,應該是那幾個人到了這副棺材上麵。


    “剛才明明看見那小子的,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是葉語的聲音。那會子我一激動差點就喊了出來,可是仔細一琢磨,不對啊,葉語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就算他們有可能找到倒魂村來,但我是偷偷跟著那老頭出來的,連小墳都不知道,葉語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一定是我太想念他們了,產生幻覺了。


    我搖了搖頭,小心翼翼鑽進洞裏。


    這洞口十分窄小,可裏麵卻是十分寬敞,可容一人直立行走。


    這裏麵隻有一條路,我也不擔心走錯路什麽的,就一直往裏麵走。這洞裏麵很奇怪,洞壁上能散發出一種微弱的光,像是有種植物發出的,剛好可以成為光源。


    沿著通道往前走了不知多長時間,突然,一股血腥味飄來,刺鼻的很。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嚇的我趕緊貼著洞壁,走路也躡手躡腳的。


    大概走了五六分鍾的路程,出現了一個拐彎,而拐彎的盡頭,是一個大洞,形似古時候大宅院裏的那種拱形門,沒有門。


    我小心翼翼挪過去,爬在門口向裏偷看,當看到裏麵的情景時,頭皮瞬間就奓開了。


    這裏麵掛滿了人皮,全都是女人的,每一張人皮都十分的完整,連死者的表情都還保持著,有的微笑,有的哭泣,有的驚恐,有的傷心……


    在洞的最裏麵,有一張石床,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正是這老頭抱來的花季少女。此刻,那女孩已經被脫光了,紙條條地躺在石床上,胸口的皮向兩邊張開,雪白飽滿的乳房此刻聳拉著,就像開敗了的鮮花一樣。


    老頭順著女孩胸口,一點點將她的皮剝開,血腥味正是從那個方向飄過來的。


    我嚇的用雙手捂住嘴巴,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腦子裏像過電影卡帶了一樣,一些零碎的畫麵不時地冒出來,一個手持刀子的男人,一個後背被剝了皮的女孩,一個滿臉淚痕被捆綁著的男人,還有一團血肉模糊的肉……


    “啊!”我的腦袋像要奓開了一樣,疼,撕心裂肺的疼!


    我的喊聲驚動了裏麵的人,我聽見“噠噠”的腳步聲在向我靠近。求生的本能趨勢著我踉踉蹌蹌逃跑,可是,頭部的疼痛折磨著我,根本跑不快。


    不多時刻,那老頭子就追了上來,手裏提著一把鮮血淋淋的刀子,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此刻,我已經跌坐到了地上,隻能四肢並用往後倒退。


    那老頭說著一些奇怪的話:“陳凡啊陳凡,你怎麽就是那麽固執呢,我不讓白天出來,你卻非要出來,你的記憶已經被去除過一次了,沒法再進行第二次手術了,看來,這一次我不想殺你都不行了。”


    “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不需要聽懂了,因為你即將是個死人,知道的太多,反而死的不安心。”


    “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你到底是誰?”


    “其實咱們之前見過麵的,隻是你的記憶被去除了,你不記得我罷了。那我就再告訴你一次,我是這個村的村長,也是來回鎮裏,你見過的那個劊子手。”


    劊子手?


    那個劊子手明明是程功的父親,和程功長的有點相似,可眼前的老頭,哪裏有半分像程功的?


    似乎是猜到了我心裏的想法,這老頭說:“你那個時候見到的我,是我生前的樣子,而現在的我,隻是寄居在別人肉體裏的一具魂魄而已,所以,你當然不會認出我了。”


    “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想幹什麽?”


    老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一把將我拽了起來,朝那個小房間裏拖。他的力氣奇大,根本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力氣,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就那樣,我被老頭子拖進了那個可怖的房間裏,頭頂上滿是女孩子的人皮,也不知道哪裏吹來一股陰風,將那些皮吹動了,轉來轉去,看的我眼花繚亂,頭暈惡心。


    我想要逃走,卻沒想到,這房間裏還有另外一番場景。緊貼著牆壁,站著十幾具像是風幹了的屍體,看體型,是女人的,想必就是那些可憐的女孩子的肉身吧。


    在我想要逃走的時候,那些幹屍紛紛動了起來,別看她們隻是幹屍,可是,行動靈活的很,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將我團團圍住。


    麵對這麽多的幹屍,以及那個變態的老頭子,我隻有一種感覺——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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