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也就幾麵之緣而已,他對我能這般的仗義相救,讓我自行慚愧。


    “走吧。”胖子一把將我拽起來,打量著四周,問我這是什麽地方?


    四周的環境顯示這裏很陌生,我搖頭說不知道,胖子一拍屁股,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往前走,說還能順路欣賞欣賞風景,真不錯。


    手機進水了,用不了,我們隻能一邊走一邊打聽。沿著河道走肯定越走越迷茫,所以,我們盡量往大路上走,遇到人就問。此刻的天剛蒙蒙亮,早起的農民已經下地幹活了。


    這一打聽才知道,我們出來的地方,叫做“活靈祭”,據說年年都要死一些活物,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就連水裏的魚,隻要遊到哪裏,也會死掉。


    村民們一提到那裏,都露出惶恐的神情,再看我和胖子,又都一臉疑惑加吃驚的樣子:“你們兩個,真的被河水衝到那裏,然後爬上來的?”


    “千真萬確,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胖子故意這樣說,那老農民嚇的連忙擺手,一邊說著見鬼,一邊想要逃走。


    胖子把老農民拽住,又問了一些問題,這才放他離開。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小羊村還有一段距離,徒步走回去的話,估摸著得到下午。胖子那一張嘴和葉語有的一拚,遇到有農民開著拖拉機往我們要去的那個方向走,他就纏著人家讓人家捎我們一程,就這樣,搭搭順風車,再走一走,不到晌午,我們就來到小羊村。


    隻是,今日的小羊村和我初來時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的小羊村環境優美,小孩子在街上嬉鬧、老人坐在門口曬著太陽,大人們忙著幹農活,好一副溫馨的景象。可此時的小羊村,四處都彌漫著蕭條和腐敗的氣息,那些被大火燒焦的樹木、房屋,被雨水衝刷之後,顯得越發黑黝黝的。街道上也沒幾個行人,很多戶人家的門都緊閉著,破爛的窗戶、破爛的門,走在街道上,總有一種走在死城裏的感覺。


    突然,一陣慘叫聲從我們左側的屋子裏傳出,十分嘹亮,十分瘮人。


    我和胖子同時意識到,小羊村肯定又出什麽大事情了,連忙往屋子裏跑。胖子一腳將門踢開,一道影子“嗖”的一下縱身躍向窗口,逃了出去,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臉上坑坑窪窪,血肉模糊。


    那男人向我們伸出一雙血手,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聲音,“救、救我……”


    我趕緊跑過去,將他的頭抬起來,當看到他臉上那些牙齒印的時候,我本能地驚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胖子疑惑地走過來,看了那人的臉一會,露出一臉惡心的表情。


    驚慌過後,我反應過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救人。可是,那人在我的懷裏掙紮了沒多大一會,就死掉了。


    胖子讓我趕緊離開這裏,我們還沒走出大門,一群人就把我們堵在屋子裏。


    那些人都是小羊村的村民,大多我都叫不上名字,可是都有些印象。他們都是老人,臉上的皮膚皺巴巴地堆積在一起,眼神空洞無神,表情呆滯,直勾勾地盯著我和胖子。


    看到他們,我頓時想到當初詐屍了的老村長,心裏感到一陣惡寒。


    自老村長的事情之後,小羊村的年輕人大多帶著孩子逃離這裏,而一些念舊的老人舍不得離開,卻最終逃不過被屍毒感染的命運。


    他們留下來,自相殘殺,每天都在上演著你殺我、我殺你、你吃他、他吃他的一幕。


    我都不敢再想下去,這裏每天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把這些人的恐怖之處簡單跟胖子說了,“一旦被他們咬中,我們也就會變得和他們一樣,胖子,你可要小心一點。”


    “老頑童都跟我說過了,可惜那兩把槍了,要是還在手上就好辦多了。”我和胖子一麵後退,一邊尋找著趁手的武器。


    胖子找了一把榔頭,我找了一把鐵鍬。


    那些死屍將我們逼到無路可退時,突然,一窩蜂湧向我們。


    胖子揮舞著手裏的榔頭,對準死屍們的腦袋,“砰”的一下砸下去,頓時,鮮血混合著腦漿迸濺出來,那顆腦袋被砸的稀巴爛,人也應聲倒地。


    眼見胖子這麽給力,我也不能拖他的後退,當下,揮舞著鐵鍬,對著撲過來的死屍的眼睛,就戳了下去。


    我就不信,把他們的眼睛戳瞎了,他們還能找到我們。


    鐵鍬一戳下去,一大股黑白相融的液體便噴濺出來,弄的我滿身都是,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惡心的要命。


    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跟死屍相博,鐵鍬戳瞎死屍的眼睛之後,我就愣住了,那死屍卻沒有因為失去眼睛而停止對我的攻擊,嘶吼著,一直往前走,鐵鍬把他的腦袋都給穿透了,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眼看著那雙幹枯而有力的手就要到我跟前了,突然,胖子一腳將那死屍踹開,死屍的頭顱連著鐵鍬,我又抓著鐵鍬,被屍體倒退的力量帶動,也跟著往前走了幾步。但這時我已經恢複了意識,本能地將鐵鍬抽回來,一下子砸到那死屍的腦袋上,震的我虎口發麻,死屍的腦袋被打的變了形,竟還沒倒下去。


    “必須要把他們的腦袋打爆,才能消滅他們。”胖子正在和幾個死屍團戰,看到我這邊的情形,急忙對我說。


    聽到胖子這樣說,我趕緊調換拿著鐵鍬的姿勢,換成雙手握著鐵鍬,高高縱起,對著那垂死掙紮的死屍一悶棍敲下去。


    “砰”的一聲,那死屍的腦袋終於被敲破了,鮮血混合著腦漿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身體應聲倒地。


    人一輩子總要經曆很多個第一次,這一幕的第一次,將在我一生中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象。


    但第一次之後,我就沒有先前那麽害怕了,而且,對付起死屍群來,也順手多了。


    胖子讓我別隻顧著對付它們,找機會趕緊撤離。


    我們在對付死屍群的時候,漸漸將自己的位置換到對著門的這邊,將為首的幾個死屍打退,便趁機逃了出來,然後,將門關上。


    門後的死屍群不斷地撞門,力道奇大,單靠我跟胖子兩個人,很難支撐下去。


    “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再跟他們耗下去,我們的力氣就被耗光了,還是趕緊跑吧。”


    我點頭,同意胖子的說法。


    我們倆瞅準時機,“一二三,跑!”


    小羊村不大,可這會子我們都覺得這小羊村怎麽跑怎麽跑就是不到頭呢?


    正跑著,一道影子“唰”的一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從我們麵前劃過,留下一股陰風。


    我和胖子同時停下腳步,問對方有沒有感受到什麽?


    “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們麵前閃過?”胖子說。


    我點頭:“我也感覺到了,那東西的速度極快,我們連它的樣子都看不清。”


    而這時,那群死屍距離我們越來越近,情勢逼迫的我們不得不繼續往前跑。可是,我們剛跑兩步,那道影子就又出現了,在我們四周來回盤旋,吹來一陣陣陰風。


    終於,那東西停了下來,落在我們麵前不遠的地方,但它並沒有顯示出完整的形態,而是一團若有若無的霧氣。


    身後的死屍群停了下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我和胖子背靠著背,舉起手中的武器,防禦著四周的敵人。


    這時,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從空靈處傳來,這笑聲聽著有幾分耳熟,對了,是翁瑞的聲音。


    過不多時,就看到翁瑞從一棟房子裏走出來,此刻的他,已經將狐狸的麵容褪去了七七八八,可眼睛卻還是像狐狸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凶惡。


    翁瑞徑直走到我們跟前,冷“哼”一聲:“陳凡,好久不見!”原來他早就知道我的真實名字。


    好久不見?也就一個晚上不見吧。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我也就沒什麽好忌諱的。“翁瑞,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陳十四的孫子,為什麽還要假惺惺的對我那麽好,就為了引陳正陽出來?實話告訴你,你的陰謀是不會得逞的,我和陳正陽已經斷絕父子關係了,而且,他不喜歡被人威脅。”


    翁瑞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末了,就說了兩個字:“帶走。”


    那漂浮著的影子扭捏幾下,便有死屍撲上來,押著我和胖子,走到一間民宅裏。


    他們將我們關在一個小房間裏麵,門窗上都有粗壯的鐵柵欄,想要逃出去,太難了。我和胖子正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頭頂上突然傳來鐵鏈摩擦產生的“嘩啦啦”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我們頭頂上的牆壁動了,緩緩上升。


    伴隨著屋頂的上升,一陣牆皮脫落的碎泥塊掉落下來,慢慢的,露出一個巨大的鐵籠子。


    籠子裏,關著幾個死屍,隻是,那幾個死屍和其他的死屍不同,他們的體型十分龐大,麵目更加猙獰,眼神也更加凶惡。


    那幾個死屍爭先恐後地撲向籠子底部,看著被困在下麵的我和胖子,那眼神,仿佛餓狼看到了肥羊一般。


    鐵籠子被他們弄的左右搖擺,我不由得擔心,這鐵籠子能否承受的起它們的重量,這要是掉下來的話,我和胖子分分鍾就會被它們壓成一灘泥水。


    翁瑞和那個扭捏的影子就站在門口,望著我們恐懼而害怕的神色,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好戲,這才剛剛開始!”翁瑞陰笑著說,眼神裏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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