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想要去追,被胖子拉住:“咱倆都不是翁瑞的對手,還是別去追了,他這一走剛好,我們可以趁機到密室裏看看。”


    我認同胖子的話,和他一起進了翁瑞的房間,沒見到翁波,想必,也是躲進密室裏去了。胖子知道密室的入口在哪裏,輕車熟路就打開了機關,正對著床的那麵牆可以升起來,牆後麵有一個小門,樓梯一直向下延伸。


    我跟著胖子小心翼翼進了密室,因為怕翁波會突然蹦出來,我們兩個背靠著靠,各自都拿出一百分的警惕。


    到了密室,也沒見到翁波的影子,我和胖子都很疑惑,這翁波難不成是人間蒸發了?


    “陳木頭,我四周看看,你去看看棺材裏的人。”胖子說完,轉身走向我左側的方向。


    這密室空間不大,除了這口顯眼的棺材,其他的東西都是很普通的家具什麽的。我小心翼翼靠近棺材,視線一點點移進棺材裏。


    當看到棺材裏的人的樣子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因為,棺材裏躺著的人,是翁波。


    此刻緊閉著雙眼,好像睡著了一樣。


    但很快我就發覺不對勁,這翁波距離我也太近了。一般的棺材放上被褥之後,屍體再躺上去,也就是到棺材高度一半的位置,可這翁波都快到棺材口了。我立刻意識到,翁波的身下,還有一具屍體。


    我大著膽子把翁波的屍體往一旁推了一下,露出下麵的屍體一角,破不溜丟的粗布衣裳,在我的印象裏十分深刻,正是翁波的母親。


    “胖子,過來。”


    我把胖子叫過來,把我看到的告訴他:“你再看看,跟我的是不是一樣?”


    胖子看了一會,點頭:“是翁波和他母親。”


    “胖子,我覺得那狐狸雕像已經被翁瑞帶走了,所以我們都麽有產生幻覺。”我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胖子點頭:“我讚同你的說法,剛才我把這密室轉了一圈,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密室裏除了這具棺材之外,其他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有價值的。翁瑞弄這麽個密室,該不會就是為了擺放這些破舊的家具這麽簡單吧。”


    “你說的我也想到了,我們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出口什麽的。”


    我和胖子仔仔細細查找起來,甚至把那些家具都挪開了,也沒發現什麽異常。胖子有些灰心,而我,在看到那具棺材的時候,腦子裏突然有了想法。


    當初我和葉語在我們家下麵那個暗道裏,暗道快要倒塌時,我們焦急地尋找出口,死活也找不到,最後發現出口是在棺材下麵。


    這棺材下麵,會不會也另有文章?


    我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胖子和我聯手把棺材挪開,可是,正當我們賣力地挪著棺材時,隻聽得棺材裏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


    我心裏一驚:“胖子,你能不能小點聲。”


    胖子黑著一張臉看著我:“不是我。”


    不是胖子,那就是棺材裏的翁波或者翁波的母親了?


    這翁波的能力有多強大,我們無法得知,光是他那一副狐首人身的樣子,就將我們嚇的夠嗆。


    我和胖子對視著,手心裏不由得冒出冷汗。


    胖子示意我,一鼓作氣,直接把棺材掀過去,把翁波和他母親的屍體扣在下麵。我卯足了勁,拿出吃奶的力氣,“一二三,掀!”


    “轟”的一聲,在我們即將將棺材掀過去的瞬間,棺材竟然自己翻了個身,水平飛出去,砰的一聲落在兩米開外的地方。


    棺材掀開之後,下麵果然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胖子大叫著讓我趕緊跳下去,話音剛落,那邊的棺材裏就傳來異動,兩道影子從棺材裏彈跳出來,正是翁波和他的母親。


    他們就像兩具行屍走肉,直勾勾地看著我們,未等我跳下去,就彈跳著撲過來,那彈跳力,簡直太驚人了,這要是落下來,正好落在我們跟前。


    在他們落下來之前,我趕緊跳進洞裏,下麵懸著一根繩子,要順著繩子溜下去。


    這種暗道我是第一次遇上,不曉得下麵的情況,差點直直摔下去。這洞深的很,要是掉下去的話,不死也殘廢了,也是我運氣好,在下落的過程中,用腳勾住繩索,穩重身形。


    我剛把身形調整好,就見洞口的亮光消失了,胖子的叫聲從上麵傳來:“臥草,卡住了,陳木頭,快來幫忙啊。”


    我順著繩子往上爬,摸索到胖子的腳,使勁往下拽,但絲毫沒有用處。


    “不行,肚子卡住了。啊,你們兩個下手也忒重了吧,想把我扒成禿子啊……”


    “胖子,你能把你的嘴閉上不?”他一直這麽說話,肚子鼓的更厲害了。“聽我的,憋氣,使勁憋,收腹。”


    我一麵教胖子如何做,一麵使勁地將他往下拽,“撲通”一聲,胖子被我拽下來了,可他身體太重了,手臂上沒什麽力氣,抓不住繩索,跟一塊巨石一樣,直直落了下去,還差點把我給砸下去了。


    “哎呦我曹,陳木頭,你丫的想摔死我啊?”聽著胖子的聲音離我不遠,我心裏也有了底,再往下幾步,估計就該到底了。


    而這時,洞口的亮光再一次消失,翁波和他母親也跟著下來。


    順著繩子往下溜太慢了,我直接往下一跳,頓時,身下傳來一聲慘叫:“陳木頭,我……要殺了你。”


    原來我是跳到胖子身上了,怪不得身子底下肉乎乎的。


    我趕緊跳起來,使出吃奶的力氣,將胖子拽起來:“快走,他們追上來了。”


    我和胖子沒頭沒腦地往前跑,一路上黑燈瞎火的,也分不清方向。跑了一陣,後麵便響起“噠噠”的腳步聲,肯定是翁波和他母親追上來了。


    這通道裏就這麽一條路,要是被他們追上的話,我和胖子就得交代在這裏。


    胖子累的氣喘籲籲,有些跑不動了,我拽著他:“不能休息,他們快追上來了。”


    “我、我跑不動了,追上來就追上來吧。”胖子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


    我心裏焦急的不行,若這胖子換成葉語或者餘刃那樣的身板,我還能背著他跑,可這胖子實在太胖了,我可沒那個信心。


    就在我焦急不安的時候,胖子卻說:“陳木頭,你聽,腳步聲好像沒有了。”


    我仔細聽了一下,的確,身後一片安靜。我和胖子都很疑惑,翁波和他母親那裏去了?是不是走了?


    為了確定我們的猜測,我大著膽子拿出手機,將手電筒打開。


    手電筒的亮光劃破身後的黑暗,兩張陰森詭異的臉在亮光中一閃而過。我趕緊把手電筒關了,心有餘悸地問:“你剛才看到沒有?”


    “看到了。”胖子到底是經曆過大事的人,不像我這麽害怕,“他們兩個就在我們不遠處站著。陳木頭,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想告訴我們什麽?”


    “他們能告訴我們什麽?翁瑞不會讓他們知道他的任何秘密的。”


    “這可說不準。我們試著往前走幾步,看看他們會不會追上來,如果會的話,那就很有可能,他們追著我們,是想帶我們去什麽地方,如果不是的話,你就跑吧,我是實在跑不動了。”


    我讓胖子別說喪氣話,先試試再說。


    然後,我們往前跑了一小段,翁波和他母親就跟著跑了一小段,我們停下來,他們也跟著停下來。


    胖子搔搔腦袋,“媽的,還真讓我給說準了。吸,我這頭發可是被他們白拔了那麽多,疼死老子了。”


    確定翁波和他母親不會傷害我們之後,我和胖子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休息好了,才起身慢悠悠地往前走。


    一邊走,我們還一邊探討:“你說這通道會通往哪裏?咦,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我把耳朵豎起來,仔細聽了片刻,點頭:“好像流水的聲音,而且,是從我們頭頂上傳來的。啊,是浯河,我們現在走在浯河的底下。”


    竹園村周圍的河流倒是不少,但大多都幹涸了,隻有浯河常年有水。


    沒想到,翁瑞的家裏竟然有這麽一條暗道,直接通到浯河的河底來。


    浯河圍繞在小羊村外,我有種直覺,翁瑞弄的這條密道,和小羊村有關係。


    這一點,在翁波和他母親將我們“追”到這裏之後就轉身離開,得到了確定。


    我猜想,翁波和他母親是為了感激我,才把我們引到這裏來。


    隻是不知道這盡頭,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麽?


    “胖子,要是我們這次能活著出去的話,你能不能給我算一卦,我這倒黴的命運,什麽時候是個頭?”


    我和胖子調侃起來,其實也是為了放鬆心情,不讓自己那麽緊張。


    胖子說他早就給我算過了,“五十歲之前,你會一直黴運纏身。”


    “你該不會是逗我玩的吧?”


    “哈哈,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命是天給的,可有一句話不是說的好嗎,人定勝天。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你擁有了能改變自己命運的能力,從此鴻運當頭也說不定呢。”


    我?改變命運的能力?


    我苦笑,恐怕這輩子都沒戲了。


    我被那個假爺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能平安活到五十歲都不錯了,還改變命運呢,那些我根本不敢想。


    和胖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不知不覺,走到盡頭。


    一道緊閉的大鐵門擋住我們的去路,鐵門兩旁,各豎著十幾個木樁子,頂端削的尖尖的,血跡斑駁,每個木樁子上都有一具風幹了的屍體。


    從屍體的大小來看,這二十幾具屍體,都是小孩子的。


    看著這麽多死狀詭異的屍體,我不由得頭皮發麻,手心裏冒出冷汗。


    胖子的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憤怒神情,咒罵著:“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也做的出來,這種人,死後就應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話音剛落,我突然看到左側最右邊的木樁子上的屍體動了一下,“胖子,你、你看見沒有,那具屍體好像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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