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這時,老太太起來了,要給翁波上柱香。眼見著老太太摸索著門框就要走到棺材跟前,我趕緊跑過去,攔住她的去路,說香我已經上過了,讓她休息著去。


    老太太沒起疑心,應了聲,轉身往屋子裏走。我趕緊跑到棺材前,將棺材蓋推上去,防止翁波出來。


    棺材蓋蓋到一半,翁波“唰”的一下從棺材裏跳出來,直直落在老太太麵前。然後,他抓起老太太,將老太太狠狠一下甩出去。


    老太太悶吭一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大股鮮血從她的頭上流出來。


    這樣的場景,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可這一次給我的感覺,無比震驚和憤怒。


    兒子殺母,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慘無人寰的事情嗎?


    我憤怒地拿起那張破椅子,直接朝翁波砸過去,大喊:“你殺了你媽,知道嗎?”


    翁波用那種極其詭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狐狸的嘴臉遮擋了他的神情,他直接朝我撲過來,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嘶吼聲。


    這一下力道很大,勁勢很足,要是他撲上來的話,隻怕我根本扛不住。


    我連連後退,可是身後就是泥土牆了,無處可退。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嬌小的身影“唰”的一下飄進來,擋在我麵前,並且,一腳踢在翁波胸口,將翁波踢的飛了出去,身體直接撞在牆上,將搖搖欲晃的土牆撞倒了。


    那嬌小的身影落在我麵前,不是蓉兒,又是誰?


    蓉兒出現了,說明陳正陽就在附近。


    我焦急地四處張望,想尋找陳正陽的身影,卻沒發現,翁波趁我不注意,再一次向我發起進攻。


    有蓉兒在,翁波根本近不了我的身,但我發現,窗戶外麵有幾道影子,一直在偷窺裏麵的情形。


    我這才意識到,那幾道影子很可能是翁瑞派來的,翁瑞讓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不是將我攔在翁家大門外,而是,讓我吸引陳正陽出現。


    看來,他已經知道我和陳正陽的關係了,但他一直沒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又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蓉兒不戀戰,將翁波打跑之後,飛快躍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見。隨著翁波的逃走、蓉兒的離去,窗外那幾道影子也跟著逃走了。


    等我追出來時,隻看到幾道遠去的身影,而他們也不是朝著翁瑞家的方向,而是向著四麵八方瞎跑。


    但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我豈能看不出來。


    這一係列的事情讓我始料未及,我給葉語打電話,問他回來沒有。葉語說,他們在半路上遇到點麻煩,隻怕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我把這邊的情況跟他說了,並分析說:“一定是翁瑞故意給你們找事,不讓你們趕回來幫我。語哥,你說我現在怎麽辦?是直接去找翁瑞,還是……”


    “你一個人去,能應付得來?還是在翁波家等我們回來吧。”


    葉語雖然這樣說,但我哪裏能呆的下去。我把翁波母親的屍體用那塊蓋了翁波的白布蓋好,直接往翁瑞家走。


    翁瑞再狡猾,也想不到我會把翁波的事情錄成視頻,還有那幾個隱藏在窗戶外麵的家夥,我都給拍下來了。


    我要去問問他,到底什麽意思?


    走到半路上,碰上翁彪和翁飛,一見我就橫眉冷對的:“小子,快把那個姓葉的,還有那個胖子交出來。我手上可有證據呢,那個胖子是殺人潛逃,這可是要判死罪的。”


    “我要見翁瑞。”


    翁彪和翁飛對視一眼,“嘿嘿”一笑,“我堂哥忙的很,哪有空見你。”


    “翁波跑了,而且,他的臉變得像狐狸一樣,還殺死了他母親。我那個胖子朋友說過,翁瑞請過一尊狐狸雕像,如今狐狸雕像沒了,翁波卻變成了狐狸的臉,你們就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我懷疑,那個狐狸雕像有鬼,先是殺死了翁波,然後,就該殺你們其中一個了。”


    這兩人就是給翁瑞跑腿的,我斷定翁瑞肯定不會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們,用這些話嚇唬嚇唬他們,還真起到了作用。


    翁彪將翁飛拉到一邊,小聲嘀咕:“我就說那尊狐狸雕像不對勁,果然出事了。現在咋辦?”


    “能咋辦,帶他去見大哥吧,大哥一定有辦法。”


    倆個人押著我就往翁瑞家走,第一次進入翁瑞家,我被屋子裏麵的裝潢震驚到了,用富麗堂皇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豪華的房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翁瑞坐在諾大的客廳裏,翹著二郎腿,他麵前站著幾個人,低頭哈腰,像是在匯報什麽。見我進來,那幾個人臉色微變,翁瑞向他們使了個眼色,他們便退了下去。


    我被翁彪和翁飛押到翁瑞跟前,翁彪還想巴結翁瑞,滿臉堆笑,剛叫了一聲“大哥”,就被翁瑞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嚇的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翁彪和翁飛不明所以,隻是察言觀色,知道翁瑞生氣了,卻不知道他氣什麽。


    “行了,你們兩個出去吧。”


    “等等,你們嬸子的屍體還在那破屋裏躺著呢,你們要是有心的話,就給她安葬了吧。”


    翁彪和翁飛同時看向翁瑞,翁瑞假裝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出什麽事了?”


    “翁波跑了,還殺死了他母親。”


    “有這種事情?你們還不快去,這大夏天的,蚊蟲多,別把嬸子的屍體給咬爛了。”


    翁瑞一聲令下,翁彪和翁飛便像奴才一樣,屁顛屁顛地跑出去。


    待他們走後,我直接問翁瑞:“翁老板,我那胖子兄弟說前兩天給你請了一尊狐狸雕像回來辟邪,我很好奇,能不能讓我看一看?”


    “那破玩意啊,早丟了,一點用處也沒有,還害我花了不少錢,假的。”


    早知道他會這樣說,我直接把手機拿出來,點開翁波的視頻。“你看,翁波一夜之間變成這樣,我懷疑跟那個狐狸雕像有關。翁老板,那狐狸雕像你是怎麽得來的?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翁瑞看完視頻之後,將手機放在茶幾上,麵子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這人太會裝了,不管大事還是小事,總是一副表情,讓人很難捉摸他的心思。


    “我那個狐狸雕像是一個朋友送的,說是什麽寶貝,能辟邪,我就把它放在家裏。結果呢,沒過兩天,就有人跟我說,那人一天到晚拿假東西糊弄人,就為了騙別人給他幫忙。我一氣之下,就把那東西丟了。”翁瑞說著,看著我,“難道,那東西真的有問題?翁波的死,是因為那個狐狸雕像造成的?哎呀,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我間接害死了我兄弟啊,還誤會了你那胖子兄弟。”


    看他那副懊悔自責的樣子,不去演戲,真是浪費。


    “我一會就叫人通知翁彪和翁飛,別再去找你那個胖子兄弟和葉大師了。小兄弟,還得麻煩你把那個葉大師趕緊叫回來,把翁波找到,這要是傷到村民們,可就不得了了。”


    我笑了兩聲,心想這翁瑞真不是一般的老謀深算啊,還特別會演。


    要想對付他,我還真沒那個本事,隻能交給葉語。


    “可是,翁先生,我師傅說他在半路上遇到一些麻煩,一時半會趕不回來,您看,能不能派些人手過去幫幫忙?”


    那些所謂的麻煩,肯定是他製造的,我這會子當著他的麵說出來,就是要他親手再把葉語和胖子放回來。


    翁瑞答應的很爽快:“沒問題,我現在就安排人過去。”


    然後,他就當著我的麵,安排了十幾個人去找葉語和胖子。


    “翁老板真是慷慨,但我還有一個請求,我想見見刃哥。”


    翁瑞笑了兩下:“餘老板真是個好老板呐,為了幫我,不惜跑到遙遠偏僻的地方,那地方連個信號都沒有。哎,這餘老板也真是的,走之前怎麽不跟你們說一聲呢,害的你們白擔心。”


    “這樣啊,那昨天我問你的時候你咋不說呢?”


    “這不是讓你那個胖子兄弟和我堂弟的事情一攪合,給忘了嘛。我估摸著也就這幾天的時間,餘老板就該回來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在我家裏住下來吧,餘老板一回來,你就能見著他了。”


    他這是笑麵虎,說是好心讓我住下來,其實是為了監視我。


    他以為用我就可以將陳正陽引出來,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


    我沒有拒絕,既然他想利用我,那我就將計就計,順便在他家找一找。我有一種直覺,餘刃就在這屋子裏。


    “好啊,隻要翁老板不嫌棄我邋遢就行。”我也笑著迎合。


    跟這種人打交道久了,自己的笑都變得不真實了。


    下午,翁彪和翁飛回來,說是翁波母親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明明都是同輩的人,翁彪和翁飛在翁瑞麵前就跟下人一樣,低三下四。


    有些人就是這樣,為了榮華富貴,什麽麵子、自尊都可以不要,真是一點底線也沒有。


    翁瑞假惺惺地去給翁波的母親上了一炷香,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心想他去了,我才有機會尋找,便說:“我就不去了,實在沒臉去。”


    翁瑞也不勉強,還叫我沒事多轉轉。可是,他走後,就進來三五個彪形大漢,分別站在屋子的幾個角落,一看就是來監視我的。


    有他們在,我也沒法動手,隻能作罷。


    我跑到衛生間給葉語發短信,這翁瑞大宅裏,恐怕也隻有衛生間安全一些,沒有裝攝像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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