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村長被鬼殺死的事情,就我、葉語和村長媳婦三個人,肯定是她把消息走漏出去的。


    臨走前葉語特地交代,千萬不能讓村民們知道村長的死因,往小了說,村長的死會引起小樣村村民的恐慌,往大了說,很可能會發生比之前那些怪事更加可怕的事情。


    我無法想象更大的事情是什麽事情,單是村民們把三爺爺家圍了個水泄不通,已經夠讓我頭疼的了。


    葉語和餘刃都沒在,隻能靠我自己去解決。


    我讓村民們別亂了陣腳,並把老村長和翁家的事情說出來:“老村長的死,不是惡鬼肆意為之,而是翁家的人在背後陷害他。所以,你們大家不要擔心,葉大師和餘大師已經把墳園的鬼魂清除幹淨了,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的。”


    村民們對我的話半信半疑,有人吵嚷:“你還是讓葉大師和餘大師出來跟我們說吧,有他們的話,我們也能安心一些。”


    “葉大師是我師傅,餘大師是我拜把子兄弟,我的話難道不值得相信嗎?”一直以來,我都活在葉語和餘刃的羽翼下,就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鳥一樣。但是,老鳥終有一天會離去,小鳥終有一天要成長,獨自麵對這個未知的世界。


    葉語和餘刃都不在,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我也是時候鍛煉鍛煉自己了。


    “行了,都別為圍在這了,回去吧。該給老村長家幫忙的,照樣去幫忙,我向你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鬼魂出來害人了。”我像個領導者一般,向村民們發號施令。


    那時候我一心隻想著怎麽把村民們的情緒穩定下來,卻沒想到,因為我的一句話,會引來那麽大的災難。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放在一邊不說。


    村民們走後很長時間,葉語還是不見回來,我心裏有些不安,給他打電話,手機關機。


    從來沒有獨自一個人麵對過事情,我就像個走丟的孩子一般,總想尋找媽媽。


    然後我就不斷地告誡自己,該是時候成長了,總不可能讓葉語和餘刃保護我一輩子吧。我給自己找了點事情,去老村長家,看看情況什麽樣?


    老村長當了幾十年的村長,在小羊村很是有威望,雖然他的死因引起村民們的恐慌,可還是有很多人前來幫忙。


    靈堂已經布置好了,老村長躺在棺材裏,看上去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習俗,這裏的習俗是人死後三天內不蓋棺材,據說是因為閻王有時候會把死者的身份弄錯,有些人死而複活,但死者的家屬不知道,倒把人給活活在棺材裏憋死。


    三天之後,若死者沒有醒來,才能蓋上棺材,然後找理事人給看墓穴的位置。


    他們見我過來,都表現出恭敬的樣子,尊稱我一聲“陳先生”。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我能得到別人的尊敬,而且,還是整個村的村民。


    我有點羨慕葉語和餘刃了,原來,能被人尊重的感覺,是這麽的好。


    給老村長上過香之後,我便來到村長媳婦的房間,幾個婦女正在安慰她,村長媳婦假裝抹眼淚。


    要真是傷心欲絕,眼睛早哭紅了,可她的眼睛一點變化也沒有。


    葉語的眼睛真是夠毒辣的,這麽小的細節都觀察到了。


    我讓那幾個婦女先出去一下,然後問村長媳婦,事情是咋泄露出去的?


    “這老家夥一走,我總得找人幫忙吧,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老村長剛走,他媳婦就一口一個老家夥的,還真是迫不及待呢。


    我好奇地問:“那你們家有沒有發生什麽怪事?”


    三爺爺都死不瞑目了,老村長的魂被困在身體裏,肯定也死不瞑目吧,還能不弄出點動靜來?


    村長媳婦被我這麽一說,登時叫嚷起來:“你是說,那個東西還沒走,它想連我一塊害死?”


    “不是。哎,算了,就當我沒問。”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索性不再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


    臨走前,我叮囑她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盡快去找我們,然後離開。


    回到三爺爺家,葉語還是沒有回來,讓我好生疑惑。


    這葉語到底幹啥去了?


    我承認,我的確很沒用,這種時候,心裏一點底氣也沒有。我給餘刃打電話,沒想到他竟然把電話接了。


    “刃哥,你那邊情況怎麽樣?翁瑞有沒有為難你?”


    餘刃的語氣聽著怪怪的:“陳凡,我現在有點事情,先不和你說了。”說完,就將電話掛斷。


    聽餘刃的語氣,好像很害怕別人知道他在和我通電話。


    總不可能就這麽一直等著吧,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去翁家找餘刃。


    當下,我跟村民們打聽好去翁家的路線,徑直向著翁家出發。路上,我給葉語發了條短信,告訴他我要去翁家一趟,讓他不用找我。


    今天的太陽很毒,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看到竹園村,也就是翁瑞家所在的村子。


    這村子大的很,據說騎自行車繞著村子走一圈,得半個小時,抵得上五個小羊村。


    翁瑞家在村子最北端,還算比較好找。


    我一路打聽過去,眼看著就要到翁瑞家了,卻在這時,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葉語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葉語就罵我:“你跑翁家去幹嗎?”


    “我的天呐,語哥你總算給我回電話了,我還以為你消失了呢。這不是你和刃哥都沒在,我心裏焦急嘛,但我又不知道你去了哪裏,隻好來找刃哥了。”


    “我們倆是你媽啊,還是你沒斷奶啊,離了我們倆活不了了是不?”葉語說了這麽一句話,差點讓我噴出來。


    我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葉語的語氣一點也沒緩和,問我進沒進翁家的大門?


    我說快了,他叫我趕緊打住,往回走。


    “我去看看刃哥吧,這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他咋樣了?”


    “別看,千萬別看,看了,你就回不來了。陳凡,聽我的,趕緊往回走。”


    我心裏疑惑的很,為什麽不能看,為什麽看了就回不去了?正想把事情問個清楚,突聽電話裏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村民們好像把葉語圍住了。


    難道,村裏又出事了?


    猶豫片刻,我決定相信葉語的話,掉頭就往回跑。


    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跑回小羊村,差點沒把我累死,額頭上滿是黃豆大小的汗珠,衣服都濕透了。


    村長家就在村口,此刻,不斷有人驚叫著從村長家跑出來。


    我顧不得休息,趕緊跑過去,拽住一個人的胳膊,問他出什麽事了?


    “詐屍了、詐屍了……”那人結結巴巴地說,連忙撥開我的手,拔腿就跑。


    最後,連村長的老婆都跑出來了,她一把年紀了,腿腳不靈活,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頓時哀嚎起來,“我的腿啊,我的腿啊……”


    而這時,我看到老村長竟然走了出來,眼神空洞無神,表情呆滯,就像個木頭人一樣。


    在我驚愕的眼神中,老村長一把提起他老婆,重重地往地上一戳,隻聽得“嘎嘣”一聲,村長老婆的腦袋擰成一個詭異的姿勢,麵朝著我的方向,鮮血混合著不明液體緩緩從她的頭頂流出來。


    老村長殺了他老婆之後,繼續往前走,走到與我齊平的位置,突然停下來,轉頭看著我,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突然散發著詭異的光,讓我不寒而栗。


    我連喘息的時間也沒有,趕緊就往三爺爺家跑。


    三爺爺家被村民們圍了個水泄不通,葉語就站在台階上,冷著臉。我一邊跑一邊衝他們大喊:“快跑!快跑啊!”


    村民們聽到我的聲音,齊刷刷回頭,看到追在我身後不遠處的老村長的身影,“嗡”的一下,全散開了,各自往各自家裏跑。


    老人和小孩子被擠到了,也沒人管,場麵一片混亂。


    葉語縱身躍起,將幾個被絆倒的老人和小孩一一拉起來,讓他們趕緊回去躲好。


    村民們散去沒多久,老村長就追上來了。


    我連滾帶爬地跑到三爺爺家,葉語直接將門關上,還用桌椅將門堵住。


    他看我的眼神似乎要吃了我一般:“是你讓村民到老村長家去幫忙的?”


    我點頭,差點哭了出來:“我、我沒想到會這樣。那會你不在,村民們圍在門口,我為了讓他們寬心,所以才那樣說的……”


    “陳凡啊陳凡,我沒跟你說老村長死因的事情一旦傳出去,有可能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嗎?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我……”我無力解釋,隻恨自己太愚蠢了,還想和葉語和餘刃看齊。


    沉默片刻,我問葉語:“語哥,事情已經這樣了,責怪我也沒用,隻要能把老村長製服,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要是單單一個老村長,我會怕嗎?現在的問題是,老村長身上帶有很強的屍毒,而且,不是一般的屍毒,是會傳染的屍毒。它會通過任何一種媒介將毒素傳播開來,後來,是你我無法想象的。”


    我驚的倒退兩步,脊背一片冰涼。


    “燒了他,燒了他就不會把屍毒傳播出去了。”


    葉語說:“水和火,也是媒介,而且,一旦燃燒,屍毒就會擴散到空氣裏,到時候,傳播的範圍更廣,我們更沒有辦法控製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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