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好久不見。”徐文秋伸出左手,要和王詩代握手,在看到王詩代麵上的遲疑時,俏皮的笑了笑。“我的右手受傷了,王老師不介意左手吧?”


    王詩代搖搖頭,而後將徐文秋拉進了教室,正在完成各自考題的學生都沒有太過注意這位不速之客。


    “既然來了,那就幫我幹會兒活唄,這個課題你還記得吧?到時候幫我驗證一下,看看誰能夠合格。”王詩代調侃的看著徐文秋,徐文秋笑著點頭,也不拒絕,讓王詩代滿意極了。


    王詩代估計想不到,徐文秋來這裏,就是為了使用這裏王詩代的那一台教師電腦。


    在王詩代不注意的時候,徐文秋提取出了三年前所有在校學生的名單檔案,然後開始給學弟學妹們評分。


    過了一個小時,王詩代的辦公室,王詩代將茶水遞給徐文秋,語氣充滿遺憾:“三年了,我都沒有教過你這麽有靈性的學生了。當初你為什麽非要休學呢?”


    徐文秋搖搖頭,或許現在的她已經沒有當初的脆弱了,是的現在的她已經沒有當初的脆弱了,可是三年前的噩夢,還是沒有勇氣直視,也沒有勇氣告訴別人。


    “不想告訴我沒關係,不過……”王詩代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當初我給你辦的事無限休學,而不是退學。所以,你什麽時候想通了,我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徐文秋一愣,直直的看著王詩代臉上的真誠,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為了對付楚一然,她利用了王詩代的權職。


    做決定的時候是那麽輕易,但麵對王詩代的真誠,徐文秋竟然有些心虛和愧疚。


    幸而她隻是為了對付楚一然一個人而已。這些信息要是泄露了出去,別說是王詩代個人,就連整個x大都會陷入輿論的風口浪尖。


    徐文秋盡管內疚,盡管心中苦澀,但是也不會告訴王詩代事情的真相。


    如果說了,那麽要麽不成功,王詩代逼著她把到手的東西刪掉,這樣她會不甘心。要麽成功,王詩代默認這件事的發生,那麽最後,王詩代就是幫凶,還不如讓她什麽都不知道。


    不如……


    讓她什麽都不知道?


    徐文秋猛地睜開眼,手指開始顫抖。


    這些天,她曾無數次的想過曾經和肖堯的種種。


    為什麽肖堯去做恢複手術,什麽也不告訴她?


    徐文秋一度以為,是因為她沒有知道肖堯秘密的資格,是因為肖堯根本不在意她。可是肖堯曾經對她的態度又那麽讓人誤會。


    在沈梵和安羅成的隻言片語中,徐文秋知道肖堯曾經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行我素,不按常理出牌,毒舌,冷漠,乖張。


    不管沈梵怎麽形容,都不是能夠和溫柔搭邊的性格。


    於是徐文秋懷疑了。


    但最後肖堯做的事兒還是讓她覺得打臉。


    可是……


    會不會他也是出自這個理由?


    與其讓她一直背負他可能會有危險的想法,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


    徐文秋手指緊緊攥住自己的衣服,最後卻隻能化為一個無奈的笑。


    或許還是她在自作聰明呢。


    想那麽多幹什麽,不管肖堯喜不喜歡她,她也不會放棄的呀。畢竟,這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和當初遇見殷少遠的那種被溫暖了的感覺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


    她更喜歡和肖堯在一起的感覺。或許她骨子裏還是喜歡冒險的吧,不然怎麽會喜歡上那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徐文秋覺得自己忙變態的,天生抖m?不,也不算,就是喜歡而已。


    王詩代有些懵比,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和徐文秋說話說的好好的,徐文秋一會兒深思一會兒笑一會兒無奈的。


    “王老師,謝謝你,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回來的。”徐文秋對著王詩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要去拚啦。


    拚肖堯瞞她是為了她好。哪怕隻是一種可能,能夠這麽想著,心中也是滿滿的幸福。


    徐文秋勾唇笑著。


    王詩代歪了歪頭。


    “對了王老師,以前的那個死了人的宿舍還在嗎?”徐文秋忽然想起了自己來的另外一個目的。


    王詩代喝水的動作猛地頓住,看著徐文秋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怪物,她拔高了聲音:“你問這個做什麽?等等……你當初離開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兒吧?真的,我們已經證明了那個死的女同學和你沒有關係的!”王詩代感覺自己很頭疼,語無倫次的對著徐文秋說著。


    徐文秋笑著搖頭,眼裏閃過淩厲的光。


    “就是想要去看看呢。”


    王詩代拗不過徐文秋,同意了徐文秋的要求,本來打算和徐文秋一起去的,可是有幾個同學要請教她問題,就隻能夠放徐文秋自己一個人去了。


    徐文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眼角微暗。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再來這個地方,特別是現在,狀態真正不太好。


    或許,三年前如果她沒來過這,就不會發生後續的事兒了呢。


    徐文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冷靜一會兒。因為對這段記憶有著心裏陰影,徐文秋一直沒想起這個地方,回到了x大之後,突然想起,覺得有必要來一趟。


    這棟房子染過血,本來是宿舍的,但是沒人願意住這裏,後來就變成了實驗室。


    爬上五樓的天台,九月的風不寒冷,卻並不溫柔。吹出了多少人的傷心事。日光並不火辣,徐文秋站在陽光下,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場景,繞過儲物室的牆,來到了那個當初的禁區,卻看見了一片衣角。


    徐文秋有些詫異,這裏居然有人敢來?繼而又笑自己的蠢笨,穀雨欣已經死了三年了,還有幾個人會記得當初那個女孩呢?


    聽到腳步聲,前麵的人回過頭來,那張熟悉的臉讓徐文秋整個人都驚悚了。


    “小嫂子?”那人喚了聲,然後低下頭,繼續從天台處往外麵望,表情中似乎有著溢於言表的悲傷。


    徐文秋走到肖涵的身邊,和肖涵一起吹風。


    不知道是不是風吹進了眼睛裏,肖涵的眼中竟然漸漸的泛出淚光。


    “你怎麽了?”徐文秋問。


    肖涵低頭,看著地上的綠油油的青苔,喃喃:“小嫂子,你知道嗎,這裏曾經死過一個人。”


    肖涵本以為徐文秋會驚訝,會震驚,然後連忙跳開這片土地。誰知道徐文秋驚訝是有,但卻是對她。


    “我知道。”


    肖涵愣了愣,然後對著徐文秋說道:“那個人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徐文秋的手指一顫,喉嚨變得酸澀起來,最好的朋友?


    “但是她死了,死的特別離奇,奶奶瞞住了這件事,我是她死後三個月才知道的。”肖涵苦笑,然後繼續說,“我知道的時候警察已經結案了,當時的我除了一個富家女的名聲,根本什麽都沒有,麵對她的死,我隻能……看著。”


    肖涵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這麽多,明明這麽多年以來,誰問她她都不想說。


    或許,隻是因為徐文秋剛好在她最有感觸的時候出現了吧。


    “今天就是我知道她死因的三年後。”肖涵抬起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小嫂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雨欣死了,我什麽都做不了。”


    徐文秋沉默,穀雨欣,那個讓她跌入穀底的導火線,那個讓她莫名其妙陷入一場紛爭的女人,她是不喜歡的,可穀雨欣確實很可憐,死的很慘。


    “你會跟我說這些,那代表著你一定不知道。”徐文秋目光和肖涵對上,眼中變得堅定起來,讓肖涵眼神閃爍起來。“三年前那個叫穀雨欣的女孩死的時候,整個學校的人都以為她是被一個女生報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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