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從我的頭上拽的頭發,都長在額尖上,一拽揪下來,倒也不疼。


    他摘出其他的頭發,隻留下了三根,仔細看了看之後,掏出打火機就將頭發一燒而光。


    說來也奇怪,頭發點燃之後燒的並不是十分快,反倒感覺是一點點的在融化,火苗也有些泛藍。


    頭發燒的差不多了,把將剩下的一截直接扔到墳裏頭。我還擔心火苗將村長媳婦的衣服點燃了,伸頭一看,火苗在落下去的時候就滅了。


    “好了,希望管用。”爸說著又是雙手合十嘴裏又小聲念叨了幾句,隨即對我道:“我們回吧。”


    跟著爸一路往家走,我心裏還是放不下村口的那具棺材。雖然爸說沒事了,但我心裏卻七上八下的,路上走的也十分不小心,腳被絆了很多次。


    爸看出我心神不寧,說道:“你去村東頭看一眼,看一眼就趕緊回來,甭管那出了啥事也別靠近。”


    我點點頭,連忙衝著村東頭跑了過去。


    本來圍觀在村東頭的村民,在我和爸去墳地的這段時間全都回了家。東頭的村口剛才還十分熱鬧,現在又冷清的有些嚇人。


    那口空棺材還擺在地上,裏麵既沒死人,想必大家都被下了一跳,這可遠比看到屍體要可怕的多。村裏人這是擔心惡鬼作祟什麽的,都回家關門窗把自己鎖在家裏了。


    我看棺材前頭飄著點什麽,裝著膽子往前一看,隻見飄煙屢屢,不知道是誰在棺材前頭擺了一個小碗,小碗裏堆著沙土,沙土上紮著三個香。


    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準備回家。忽然,不知道哪來的一陣大風吹起地上的沙土,迷了我的眼睛。兩個眼睛頓時紅腫什麽都看不見了。


    “別動。”這聲音清脆的可人,我聽出來是清雅。


    難道我又做夢了?還是站著做夢?可眼睛裏的疼卻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


    “手放下。”清雅將我的手拿開:“眼睛張開一點。”


    她說著撥開我的眼皮,口中蘭香拂過眼白,反倒有一種獨特的清涼。這種涼氣我也說不上來,總之吹過眼睛之後,我感覺舒服了不少。


    清雅扶著我在路旁等了一會,我的眼睛這才能看見。眼前一襲紅紗紅衣的清雅,真真切切的被我拉在手裏。


    “輕點,疼了。”清雅慌慌手。


    我這才發覺自己握著清雅的手,不自覺地抓的很緊,我心裏很怕。很怕我剛才一睜眼睛,清雅又消失不見了。


    我鬆開手,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她,確定她不會離開。


    清雅被我盯的有些嬌羞:“為什麽這樣看著人家?”


    “因為你好看。”我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敷衍打趣道。


    “討厭。”清雅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有事情要問你。”


    我點點頭道:“你問吧。”


    “你之前是不是撿到過一雙繡花鞋?”清雅說道。


    她忽然提起了那雙繡花鞋,我當時撿到了,隻是這件事我隻跟爸說過,為什麽清雅會知道。


    雖然爸總說清雅可能不是常人,我卻一直沒有將她當作什麽怪異看待。


    現在我不得不說爸是對的,清雅絕對不簡單,那雙繡花鞋是她的嗎?


    我隨即將自己撿到繡花鞋的事情告訴了清雅。


    清雅急忙問我道:“你後來是不是將鞋燒了?”


    我點點頭,她是不是生氣了?生氣我將鞋子燒了,看她表情緊張,是不是那雙鞋對她十分重要?“你在哪燒的?快帶我去。”拉著我就要去找繡花鞋。


    看她這麽著急,我隻能帶她去那可老槐樹下。鞋是我兩天前燒的,燒成了一片灰,風一吹就沒了,不知道現在去看還能看到什麽。


    清雅來到槐樹下,隻看到村長媳婦放著的火盆早就不見了。說不定是那家女人見到這有個盆,拿回去洗洗醃雞蛋了也說不定。而我燒鞋的地方隻有一片焦黑,連個碎屑都沒留下。


    清雅皺褶眉頭左右找了找,忽然從一旁的草叢裏泛出一隻還剩半截的鞋,旁邊死了一隻小老鼠。看來是這老鼠將鞋從火裏拖了出來,才沒讓鞋完全被燒盡。


    “有打火機嗎?”清雅問我道。


    我從口袋裏將爸的打火機拿出來:“你要幹什麽?”


    清雅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將剩下的半截鞋點燃,一直看著鞋燒成灰燼,這才對我說話:“我們回去吧。”


    我和清雅一路往家走,來到家門口。我擔心清雅被我爸看到,對清雅到:“你等等我。”


    說完,我推開門先往家裏望了一眼,爸媽看樣子都在裏屋看電視,沒有呆在外麵。


    我這才拉著清雅入門,對她道:“千萬別出聲。”


    隨後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了屋裏。


    “回來了?”媽從廚房裏出來:“怎麽這麽晚?”


    我嚇了一跳,剛不知道該怎麽跟媽解釋的時候,卻發現我身邊的清雅已經不見了蹤影。她又走了?我很失落的沒有回答媽的話,直接回了房間。


    坐在床上,我著實覺得自己心裏少了些東西,正當這時,我的手邊卻漸漸的浮現出清雅的人形,一點點的變的清晰,變得觸手可及。


    我本以為她又一次離開了,卻沒想到她還在。我的腦子一熱,根本沒覺得她這樣的出現有什麽不妥,隻是上前就將她保住,摟的緊緊的。


    清雅也反抱著我:“本來不想讓你看到了,結果你還是看到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摟著清雅。


    “你害怕嗎?看到我不是人,你還敢抱著我。”清雅問我。


    “你會殺我嗎?”我反問清雅。


    清雅連忙搖搖頭:“你是我的丈夫,我的老公。我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那我有什麽怕的。”我抱著清雅的手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清雅輕輕推開我:“即便你不怕,難道就不想知道嗎?”


    想知道,我想知道清雅到底是什麽人,或者她到底是什麽。我這麽個鄉下娃兒,沒什麽文化,也不懂得什麽風趣,更不知道什麽是浪漫。為什麽她又會對我情有獨鍾。


    清雅見我不說話,便開口先道:“我必須告訴你,我並不是人,是鬼。”


    緊接著清雅大致說了一些自己的事情。她自己也記不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的人,又為什麽逃到了後山上。總之她在後山上一不小心跌落高崖摔斷了腿,在呼救了四五天後,因為滴水未進,也沒有吃過東西,就這樣因為脫水而死了。


    死後,她的鬼魂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停留在人間,附在自己屍體穿的繡花鞋上。而她的屍體早已經隨著時間的流失成了一具白骨埋在泥土枯葉之中。


    “那你燒了繡花鞋,不是就等於沒有歸宿了嗎?”我緊張起來。


    雖然我不懂附在繡花鞋上是什麽意思,但也能猜出大概就是說靈魂住在繡花鞋裏,而我將繡花鞋燒了個一幹而盡,這不等於燒了清雅的家嗎?


    清雅卻對我笑著,沒有一絲緊張:“那雙鞋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麽意義了,你現在才是我的家。”


    清雅再次跟我解釋。當時我違反規矩去了後山,正好途徑她死屍的地方。因為從來沒人來過這裏,她見到有活人來立刻將鞋依附在我的身上,就這樣跟著我回了家。但是在我進屋關門的時候,卻將繡花鞋關在了門外,而我們家門上貼著門神看護,不開門她是進不去的。


    之後的事情就是我所知道的,我聽到聲音開門見到了繡花鞋,就在這個瞬間清雅鑽進了屋裏,在之後我就是我與她的相識。


    就在前夜,我與清雅真的發生了關係,我還以為那隻是夢境。卻不想一切都是真的,而清雅之所以願意獻身給我,是因為冥冥之中感覺到我們會有一段緣分,就仿佛上天唆使一樣,她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就覺得我是她命中注定卻沒有成對的人,活著的時候未能在一起,死後便要永遠在一起。


    在經過了那一夜之後,清雅的鬼魂已經不再依托繡花鞋,而是與我融為一體,我雖然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但是看到清雅從我身體裏悄然飄出的瞬間,我對她的解釋已經沒有什麽可懷疑的。


    “那,從此以後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嗎?”我問清雅道。


    清雅點點頭:“你就像是我的家一樣,我已經無法離開你了。隻是,我隻是一律幽魂,即便能陪伴你,終無法與你作真的夫妻。”


    “我不在乎,有你陪伴我就足夠了。”我當即表態道。


    清雅搖搖頭:“不惜一夜請眸,隻願長相思守。”


    說完,她輕輕解開自己的衣帶,再次將我撲到,月圓月下,照的她肌膚通體白皙。


    如果不是她自己說,我真無法將她當作鬼看待,也就是在這一夜後,我發現自己對清雅的感覺不再是如夢似幻,而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我覺得我的心中的某種情愫已經與清雅連在了一起,就連心跳也是為她。


    就這樣,一夜溫存,一夜無語,一夜汗流,一夜交融。


    隔天起身時,我不小心扭到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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