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中午的一場歡好,抽空了她所有的體力,讓她一覺睡到了晚上。


    葉闌珊睜開眼睛,感覺到身邊傳來的溫度,黛眉微蹙,試探性的動了下身體,卻發現他的手將自己禁錮的死死的,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隨後,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來,“醒了?”


    葉闌珊意識一頓,“嗯。”


    他抱著她的手掌加了幾分力道,更緊的將她擁入自己懷裏,溫聲詢問:“累不累?”


    聽到他這樣問,她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中午發生的事情,臉上瞬間泛起紅暈,抿著唇,沒有出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陸時珩注意到她泛紅的耳垂,想到床單上的那一抹豔紅,頓時有些心疼,輕聲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葉闌珊低斂著眉眼,沒有出聲,隻是安分的靠在他懷裏,瘦削的身子微微蜷縮著。


    過了會兒,他抱著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麵向自己,抬手撫上她泛紅的小臉,試探性的問:“闌珊,你跟我說實話,你以前……怨恨過我嗎?”


    葉闌珊一愣,對他的問題有些不明所以,搖搖頭道:“沒……怎麽忽然這麽問?”


    “從來沒有恨過我?”他繼續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語氣裏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難以置信。


    其實現在回想一下,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的確挺混的,一想到婚後對她的冷落,連他自己,都有些無法原諒自己。


    “從來沒有。”葉闌珊確定道,“隻是對你,有些同情。”


    “……同情?”


    “嗯。”她埋在他懷裏,輕輕點頭,“你身為陸氏集團的總裁,陸家的長子,在外人看來,有無盡的榮耀,可是有些事上卻跟我一樣,連簡簡單單一樁婚姻,都無法左右。”


    聞言,陸時珩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失落。


    她這話的意思,是在說,嫁給他……她很不情願嗎?


    久久無聲。


    好一會兒,他才再度開了口,問:“闌珊,你……是不是很不願意嫁給我?”


    其實想來也能理解,他們婚前並沒有怎麽接觸過,而她,又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孩子,怎麽可能願意嫁給一個連麵都沒有見過幾次的人?


    雖然這樣想著很正常,可這一刻,卻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堵的厲害。


    葉闌珊沒有錯過他眼裏的那一抹失落,心裏猜測著他是多想了,連忙出聲解釋:“不是,你別多想。”


    頓了頓又道:“剛結婚那會兒,我是有些不情願的念頭,可現在沒有了。”


    說完,抬起眸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一瞬間,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竟主動湊上去,在他側臉上吻了一下,隨後,伸手抱住他的腰。


    陸時珩眉宇間的失落,這才漸漸消失殆盡。


    涔薄的唇微勾,緩緩浮現出一抹笑容,他盯著她清澈的眼睛,道:“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以後我們好好過。”


    她笑了下,點頭一應,“好。”


    有那麽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能擁有現在這一刻的幸福,前二十幾年所受的所有苦,都值得了。


    ……


    ……


    翌日,是除夕。


    陸時珩早上起來去老宅那邊拿東西,原本想叫上她一起,可見她睡的深,終究還是沒舍得打擾她,給她留了張紙條,自己一個人回去了。


    葉闌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


    看到床頭上他留下的那張叮囑她記得吃飯的紙條,她心裏劃過淡淡的欣悅。


    下了床,從衣櫃裏找出換洗的衣服,然後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畢之後,從浴室裏走出來,剛想去廚房,擱置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卻發出了一聲信息提示鈴聲。


    她收回腳步,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的確是一條信息。


    點開一看,信息內容很簡單,沒有過多的內容,隻有簡單幾個字,“一個小時後,聖華苑見。”


    發信息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信息內容裏也沒有備注署名,她一時也想不出,會是誰發來的短信。


    心裏閃過些許疑惑,她拿著手機,想打電話給陸時珩,卻又擔心他會緊張,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再三遲疑之後,葉闌珊決定赴約。


    反正約的地方也不是什麽偏僻地,聖華苑那邊是市中心,她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將飯菜熱了熱,她吃了一點,然後換了衣服,出門赴約。


    因為過年,所以聖華苑裏的客人並不是很多,她走進去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角落位置的女人。


    不是別人,正是程輕語。


    葉闌珊腳步頓了頓,站在那裏,有些遲疑。


    過了沒一會兒,有侍者走了過來,客氣詢問:“小姐,請問您之前有預訂過位置嗎?”


    葉闌珊這才回神,搖搖頭道,“我是過來找人的。”


    說完,便朝著程輕語坐著的那邊走了過去。


    程輕語選的位置很偏僻,並不怎麽引人注目,加上帶著帽子和墨鏡,倒也沒人認出她來。


    葉闌珊走過去,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下,抬眸看了一眼,發現她的臉色很是憔悴,而且,眉宇間的疲憊也很明顯,像是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樣。


    程輕語見她坐下,抬眼看了看,憔悴的臉上露出蒼白無力的笑,出聲道:“來了。”


    葉闌珊“嗯”了聲,頓了頓,問道:“你找我有事?”


    程輕語卻不答反問,“想吃點什麽?”


    她淡淡的拋出兩個字:“隨便。”


    程輕語隨即喊來侍者,點了幾個店裏比較有特色的菜。


    大酒店上菜的效率自然毋庸置疑,她點的又不是很多,沒一會兒就上齊了。


    葉闌珊卻沒有動筷子,見她還不說,又問了一遍:“你找我過來,是有什麽事?”


    程輕語笑了下,這才總算是說了自己的目的,“畢竟我們也認識了一場,臨別之前,我也該跟你說一聲。”


    “走?”葉闌珊意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要離開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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