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臭小子,你跟你那死鬼老爹一個樣,就知道慪我,就知道慪我!”楊母邊用力打楊昊遠邊哭道:“你怎麽不去陪你那死鬼老爹,你怎麽不去死!怎麽不去死!”


    楊昊遠眼睛原本還有淚,掉完一滴後卻又沒了,他眨巴著眼睛,似乎無形間明白了什麽。


    楊昊遠的神色越發冷漠,直至警察將兩人分開,楊母這才不得不停手再次以淚洗麵哭的昏天黑地。


    而原本最受不了楊母的眼淚,此刻卻隻是冷漠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似是在看,又似乎是越過她看其他東西。


    漂亮女人估計是對楊昊遠真心,不強迫也不拆穿他不上心的迎合,那是她第一次慶幸自己擁有足夠的錢財,能夠讓自己足夠維持與楊昊遠的交流。


    也因此,漂亮女人被逮捕後便直言楊昊遠的清白,等警察好不容易解釋清楚這一切都隻是一個誤會,是他們冤枉了她兒子的時候,她已經哭不出眼淚。


    或許是因為自責,也或許是哭的太久眼淚已經沒了的緣故,警察解決掉兩人的恩怨,然後還特意目送兩人和睦的上車,這才心安的轉身進所裏。


    楊母自知理虧,卻又怎麽都說不出道歉的話,楊昊遠從鏡子裏看到她糾結的神情,無悲無喜,麵無表情的移開了目光。


    由於楊家越來越空,現如今是司機也請不起的,解雇司機之後,楊母就一直代替著司機的職位,因此,她現如今坐在副駕駛開車,楊昊遠坐在後座的真中位置。


    最後,還是楊昊遠淡淡開口說話:“你不用介意,我沒怪你。”


    他的確是沒怪她,以前他估計還會責怪她為什麽那麽偏心,對待弟弟和自己永遠都是兩個態度,永遠都隻對弟弟上心,可現如今,他是真的沒再怪她了。


    畢竟,這一個人的心都已經死透了,還能拿什麽東西去恨人責備人對自己不夠好呢?都是些犯賤的疑惑,楊昊遠冷笑當初犯賤的自己。


    楊母聽了楊昊遠的話,頓時哭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情緒為什麽這麽激動,總歸她是真的難受了。


    最後楊母又對著楊昊遠說了幾句體己的話,楊昊遠默不作聲的點頭,便也不再開口說話,畢竟他也不是什麽話多的人。


    他本就冷漠孤僻,以前還會主動跟楊母說話,現在是一個時辰都不一定能說十個以上的字。


    楊母原本還著急楊昊遠對待自己的態度,最後還是因為楊康健的病給急的整日火燒火燎,楊昊遠仍舊沒有休息還在工作,原因很簡單,他需要用錢。


    也不知道這樣的狀況維護了多久,總算將楊父最後的一點積蓄徹底吃的一幹二淨,而楊康健的身體,卻始終還需要藥物的維持。


    楊母沒辦法,隻好大早上的堵住了出門工作的楊昊遠,雖然楊昊遠已經足夠獨當一麵,但畢竟還是十五六歲的孩子,朝著他借錢,楊母始終都不好意思開口。


    但為了楊康健的健康,她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敲響了楊昊遠的房門。


    見到楊昊遠之後噓寒問暖了一陣,這才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家裏沒錢,你在工作,給弟弟拿去付藥費吧。


    楊昊遠眨巴了下眼睛,臉色有些迷茫,即便眼前就是楊母這麽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兒,他卻似乎看不到人一般茫然。


    “需要多少。”楊昊遠淡淡的問楊母,聲音冷冷地,以往跟他說話總能夠察覺到他的關懷在裏麵,此刻卻是一點都察覺不到。


    楊母似乎也覺得自己很沒底氣,但為了楊康健,她還是忍著不適顫抖的伸出三根手指,道:“一個月三萬。”


    楊昊遠氣極反笑,道:“我也隻是個孩子,哪裏來那麽多錢?”


    楊母張口欲辯解,頓時被楊昊遠出口阻攔住:“更何況,我隻是一個剛剛步入中學的高一學生,就算工作,你以為我能賺多少錢?”


    “我就是不明白了,你怎麽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呢?”


    楊昊遠戳著自己的心窩子怒極反笑。


    “我也想賺錢,這個家要是再不出來個男人賺錢就得沿街乞討了!我不後悔將擔子放在自己身上,但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給你,我全都給你!”楊昊遠將臥室裏的一個鐵盒和要是重重的放在楊母麵前,意識到自己食言,便又強迫自己冷靜。


    他整個人於是又恢複了以往冷漠的嘴臉:“這是我五個月所有的工資,不夠我再想辦法,你不用著急。”


    他是氣糊塗了,楊昊遠苦笑的出門,不再看旁邊的人影,那是他的至親,他就算再生氣,又怎麽能凶她呢?


    那是他的至親,可惜他無法做她的摯愛,曾經的那些泡沫,那些幻影,在此刻徹底破碎瓦解,連她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楊昊遠顫抖的全身走出自家院子,在轉角處確定無人頓時捂住嘴泣不成聲,他素來鎮定冷情,連哭都來沒嚐過是何滋味。


    若不是這一次斷腸的痛苦,估計連他自己都會誤以為他當真無心無淚,那是他第一次流淚,也是唯一一次流淚。


    日後發生何事,楊昊遠已經想不起來了,他茫然無措的望著明亮的燈光,不知不覺,眼眶竟然滾出了淚珠。


    不是已經無心了嗎,怎麽還能流出眼淚?楊昊遠苦澀一笑,抬手捏了捏林笑笛的鼻子,旋即又將它堵住。


    林笑笛果不其然察覺到呼吸的困難,嘟囔了一句“難受”,便下意識拿手去抓那讓她難受的罪魁禍首。


    她當然撲了個空,因為楊昊遠閃的極快,她的另一隻手順勢鬆開去揉自己的鼻子,楊昊遠便掐準了機會“逃脫”。


    林笑笛雖然沒有抓住罪魁禍首,但是鼻子頓時不堵,能夠喘氣,她便也有了莫大的滿足,迷迷糊糊之間,她無奈笑笑,說了句“真煩”,便又翻身低寐。


    楊昊遠不禁失笑,揚唇是一抹春色悄然爬上枝頭,搖頭無奈卻溜進了一滴清淚如喉,他的渾身頓時一震,是抑製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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