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斯嘴角泛出絲絲苦澀,連帶口腔都沒有什麽甜味,他沒有拒絕的權利,他站在了那麽尷尬的位置,能看看她也就足夠了。


    他從來不敢做過多的奢求,可是不知道今天他的心裏是怎麽了,竟然有了那可恥的瘋狂占據她的衝動,可最終他的內心再過糾結,也始終都隻是說了一句,“我在對麵等你。”


    林笑笛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去看安迪斯,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楊昊遠的身上,這似乎是她長久以往的習慣,做起來行如流水,似乎沒有半點的刻意。


    而正是她這毫無的刻意,才會將安迪斯傷的體無完膚徹徹底底,罪魁禍首不以為意甚至沒有察覺到某一個人的心傷,當真是傷了個幹幹淨淨。


    安迪斯斂了眉,明亮的眸子頓時暗下,他緊緊的看著這個姑娘,她的一顰一笑皆被他裝進了眼底,還格外用心的用了一個心鎖鎖上。


    林笑笛見了楊昊遠就會有說不完的話,這是情侶之間的通病,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都還對彼此端著,得過了一兩個月,也就是那樣。


    女生自然一副當家家主的氣勢與氣場,男生則由最初指點江山的人物,然後變成了忍受各種馬虎、霸道女友的脾氣。


    愛情就是彼此明白愛意,卻又存心想讓對方在自己手裏受委屈,說是自戀也好,說是自虐也罷,這喜歡就是喜歡了。


    安迪斯突然覺得林笑笛格外的刺眼,他仔細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反而越來越覺得林笑笛這個人與自己差距太過懸殊。


    比如說現在,他看著這個姑娘,這個他心愛的姑娘,卻發現他喜歡的這個姑娘像極了遙不可及的太陽,靠的越近,眼睛便越發受不了。


    他就像是飛蛾,偏偏要撲這尊太陽,自然是還未靠近,尚且距離甚遠,便在唾手可得又遠似十萬八千裏的地方,漸漸耗費盡生命。


    喜歡一個人是天上地獄一瞬間,很顯然,安迪斯就是這地獄的寂寞王者。


    林笑笛突然扭頭看安迪斯,像是被嚇了一跳,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此刻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她結結巴巴的說道,“安迪,你怎麽還在這兒?”


    安迪斯愣了愣,神色是悲痛般的落寞,轉瞬,他便將頭低了下去,淡淡的說道,“沒事,聽你們聊得開心,不免待了會兒。”


    林笑笛頓時感覺好丟臉,要知道在私下的她,跟楊昊遠說話可謂是無話不談,她撇撇嘴,故作淡定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先過去,我等會就來。”


    她的話語真的挺明顯的,就是不想跟安迪斯一同進去,雖然她答應了跟他一起喝咖啡吃點心,但眼神裏很明顯沒有絲毫的期待,反倒有了那麽一點點的不耐煩。


    安迪斯自然不是常人,他忍受了那麽的冷嘲熱諷,怎麽可能會允許自己這樣輕而易舉失掉良機?


    隻要是跟她攀談,即便是路過擦肩,相視一笑,對他而言,都是莫名的良機,那是他喜歡的姑娘,隻要能夠與她靠的近,他的心裏就是歡喜的。


    他才不會輕易放棄與林笑笛的每一個接觸,自然無視她眼神中的不耐,隻是對著林笑笛笑,“好,我在裏麵等你。”


    說完,他不便自取其辱,直接了當的轉身離開,漸行漸遠,悲傷無處遁行,可他仍舊固執的往前走,始終不回一頭。


    楊昊遠故意看了安迪斯背影很久,這才將目光對著林笑笛,淡淡道,“他的確很喜歡你。”


    林笑笛撇撇嘴,一副壽終正寢的模樣,整個人耷拉在楊昊遠身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別說了,我會想辦法解決。”


    林笑笛語氣有些不耐,火藥味也不知道是對著誰,“否則那哪兒都亂,我可不想被人趁虛而入搶了男人。”


    楊昊遠頓時一陣咳嗽,臉色一青一白,是極為明顯的尷尬,不過他可是楊昊遠,自然不會被林笑笛這隻不拿爪子的貓咪堵得啞口無言。


    楊昊遠氣急敗壞的咬了林笑笛的耳垂,然後煞有其事的給她上著政治課,“你個臭丫頭,枉費我對你這麽死心塌地。”


    林笑笛氣急,狠狠的掐了他腰上的肉,聽他悶哼出聲,這才緩緩說道,“你我都是半斤八兩,我這不也是跟你學的?”


    楊昊遠頓時又是一陣尷尬的笑笑,他親了親林笑笛的眼睛,一個勁的用身體語言跟林笑笛打馬虎眼,“我都認錯了,你要我怎樣呢。”


    林笑笛當然不含糊,直截了當又在楊昊遠腰上一揪,力道用了五分還是七分,林笑笛也不清楚,但是她反正是聽到楊昊遠悶哼“出”了聲音!


    那聲音不大不小,不嬌不媚,說不出的剛剛好,聽在兩人的耳朵裏麵頓時都很默契的紅了臉頰。


    林笑笛氣急敗壞,推開楊昊遠恨不得把自己就地挖坑埋進去,她結結巴巴了半響,這才尷尬臉紅心跳的說道,“你……,你也太惡心了吧?”


    楊昊遠眸子很受傷,他怎麽了,她掐他腰那麽痛,他不過就是猝不及防的叫出了聲音,這沒忍住就算是他的錯,也沒必要說惡心吧?


    他眼睛濕漉漉的瞪著林笑笛,就像是在埋怨一個負心漢的鐵石心腸。


    林笑笛被他瞪得也反應過來了大半,趕忙又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這麽個大老爺們叫出那種聲音,挺丟人的。”


    有些東西,越描越黑,還不如不描,林笑笛此刻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專程給人楊昊遠討公道呢。


    隻見楊昊遠臉頰更加紅透,他氣急敗壞的瞪著林笑笛,“我叫的聲音怎麽了,哪裏就丟人了,你要是不那樣,我才不會這樣!”


    林笑笛尷尬的笑笑不啃聲,臉頰跟開水一樣滾燙,楊昊遠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臉色也更加掛不住,低頭去憋笑了。


    於是,應該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兩人就是這樣沉默無言的對站著。


    最終還是楊昊遠打破的寂靜,咳嗽了一聲,便故作淡定的說道,“今日公事繁多,你跟安醫生吃完東西記得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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