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泰禾後,蘇櫻的日子簡直過得比清水還平淡。每天上班下班,偶爾加班,無波無瀾。所能接觸到的人,也隻是泰禾的同事跟家裏的傭人。


    至於蘇河跟宋青禾,在那之後便再也沒同蘇櫻聯係過。期間,就連宋青禾生日,蘇櫻主動打去電話問候,也都被掛斷了。


    蘇櫻心裏雖然難受,卻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現在的她,隻是被沈亦埃養在身邊的情=婦,並沒有資格表露情緒。


    人家花錢,不就是為了給自己找樂子?自己若是板著張臉,算什麽意思?所以不管什麽時候,蘇櫻都是笑盈盈的。


    沈亦埃知道她心裏壓抑,因而總是想方設法的帶她出去散心。每次,蘇櫻當著他的麵都笑得特別燦爛。隻是那笑意,終究未達眼底……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著,院子裏的梧桐也從滿樹金黃變成了光禿禿的枝丫。瑟瑟冷風從窗外吹進來,惹得蘇櫻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


    見她穿著普通秋衣,傭人趕緊倒了杯熱水過去:“小姐,這都冬天了,您要不要上樓加件衣服?”


    “不用。”蘇櫻雙手接過熱水,輕輕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算太冷。”


    傭人無奈的歎了口氣,小聲嘟嚷:“一會兒先生回來見您受涼,怕是該生氣了。”


    “……”蘇櫻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輕笑著說:“你去忙吧,他回來了我自己解釋,不會連累到你們。”


    沈亦埃這人就是這樣,若是蘇櫻有什麽讓他不順心的地方,他也不會發火,隻會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傭人身上,罰他們照顧不周。


    如此,蘇櫻哪裏還敢同他對著幹?隻能溫順乖巧的按照沈亦埃的意思來生活。


    沈亦埃是夜晚8點回來的,他剛進門,坐在沙發上的蘇櫻就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酒精味。抬眸,恰好看到他黑色羊絨大衣上綴著的雨絲。


    笑著起身,蘇櫻快步走到沈亦埃麵前就往他懷裏鑽。可沈亦埃卻抬手扣住了她纖細的肩膀,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別涼到你。”


    說完,又脫下身上的大衣交給傭人,才攬著蘇櫻的後腰往客廳走。坐下後,沈亦埃便拿起蘇櫻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怎麽這樣涼?”


    問完,也不等蘇櫻回答,他就把傭人叫了過來。


    蘇櫻輕輕扯了扯沈亦埃的衣角,溫聲解釋:“他們提醒過我了,是我自己不冷,所以才沒去加衣服。”


    沈亦埃哼笑著溜了蘇櫻一眼,見她平靜的臉上帶著壓抑的笑意,便知道她這是在表達自個兒的不滿。


    抬手在蘇櫻微涼的臉頰上輕掐了下,沈亦埃才轉眸瞧向垂著腦袋的傭人:“蘇小姐不加衣服,你們怎麽也沒開暖氣?”


    傭人心裏委屈的很,可麵對雇主又不敢反駁,隻能默默認下:“對不起先生,是我疏忽了。”


    如此,蘇櫻心裏淤積的酸澀頓時冒了出來。她實在不懂,沈亦埃這樣有什麽意思?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蘇櫻又不好說什麽,隻能抱著沈亦埃的手臂,在他耳邊小聲撒嬌:“你別怪人家了好不好?是我埋怨你今天沒回來陪我吃晚飯,所以故意鬧脾氣的。”


    “嗯?”沈亦埃挑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緊鎖在蘇櫻白皙的臉頰上,仿佛要透過那層皮囊將她整個人都看透似的。


    蘇櫻心裏有點發慌,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便倉惶移開視線。可聲音,卻還是柔軟的撒嬌:“我有點累了,想上去休息。”


    “好。”沈亦埃摸了摸蘇櫻的頭發,倒也沒有繼續計較下去,而是笑著將她抱回了臥室床上,動作輕柔的將人扣在了自個兒懷裏。


    男人溫熱而寬厚的手掌,隔著衣服輕撫著蘇櫻平坦的小腹。低淳的聲音經過夜色的浸染,更加磁性了些:“你喝藥已經5個多月了吧?”


    “大約是吧。”蘇櫻仔細想了想,說:“6月底開始喝的,這都12月了。”


    “也該有點效果了。”沈亦埃說著,還輕輕咬了咬蘇櫻瑩白的耳垂:“平日裏要是有什麽不高興的,不用悶著,直接告訴我就是。”


    “你對我很好,我還有什麽不高興的?”蘇櫻反手摟著沈亦埃的脖頸,笑的清淺:“我現在還沒懷上,大約是之前身體虧損得有些厲害了。要不這周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懷孕都講究個緣分,你別有心理壓力。”沈亦埃說著,心裏就像被蜜蜂蟄了下那般,酸酸痛痛的:“平常別總折騰自己,今天這樣冷,你還穿秋衣,明天大約又該感冒了。”


    在這段壓抑的關係中,蘇櫻表麵雖然對沈亦埃言聽計從,處處討好。可私底下,卻沒少折騰自己。


    隻要離開沈亦埃的視線範圍,她總會出些不大不小的問題。從生病感冒,到丟三落四,又或者突發奇想的給他做飯,然後將自個兒的手指給切破壞,抑或是被油被熱水給燙傷……總之,從海城回來後,蘇櫻大病沒有,小病沒斷。


    沈亦埃怎會不知道她是刻意折騰自己,以發泄壓抑在心裏的不滿?可除了心疼和責罰傭人外,他也實在不知應該做些什麽。


    對於不聽話的蘇櫻,他總是無奈的。既忍不住生氣,又忍不住心疼。就像之前,為了讓她長記性,沈亦埃生生讓蘇櫻在院子裏等了一整晚的事兒。最後難受的不也是他?


    蘇櫻從來都是這樣,想發的脾氣的時候就要發。等脾氣發過了,便若無其事的繼續過日子。卻不想,她的任性卻像烙鐵一樣烙印在了沈亦埃心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狠狠折磨著他……


    之後的半月,沈亦埃雖然沒有說些什麽,可每晚都會纏著蘇櫻要好幾次。完了,也不讓她立即去清洗,非得讓蘇櫻在床上躺二十分鍾,才肯抱著她去清洗。


    大約是為了防止蘇櫻偷買避孕藥,沈亦埃不僅接送她上下班,甚至連中午吃飯都帶著她一起。蘇櫻就連在工作時間去趟茶水間,都能在門口跟行政辦隔壁的方同偶遇。


    方同總是那副恭敬的模樣,問蘇櫻有什麽需要。她若是需要茶水,方同就會將提前準備好的檸檬水送去。就連蘇櫻說想去洗手間,許沁都會十分“偶然”的與她同路。


    眼見著還有兩天就是排卵期了,蘇櫻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蚱!無奈,她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鼓起勇氣給已經鬧掰的宋雅靜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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