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青懷孕的事兒,蘇櫻是從喻欣欣口中聽說的。


    周末,喻欣欣因為不好意思單獨和唐絕約會,所以邀了蘇櫻一起,說是讓她幫忙調節調節氣氛。


    作為喻欣欣現在唯一的朋友,蘇櫻自然不可能拒絕,於是點頭應下,並在周六上午提前到達,陪喻欣欣去商場挑選約會穿的裙子。


    喻欣欣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過,現在的她,儼然一朵被愛情滋養著的小花兒,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期盼。與之前那個臉色蠟黃,神色低落的她,形成了鮮明對比。


    看見蘇櫻,喻欣欣忙不迭的跑過去挽住了她的手臂,就開始撅著嘴巴嘮叨起了最近的生活:“你不知道,自從沈煙青流產後,我媽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今天如果不是唐絕打電話打我家裏親自說明情況,我怕是連出都出不來。”


    說完,又委屈的撇了撇嘴巴:“也不知道,我媽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脾氣比之前還暴躁了!動不動就拿我撒氣。”


    “沈煙青流產了?”蘇櫻忽然轉身,一本正經的看著喻欣欣:“什麽時候的事兒?”


    “大約快半個月了吧……”喻欣欣皺著眉頭想了想,繼續說:“之前我媽不是帶沈煙青去醫院檢查了嗎?之後發現她懷的是個女兒,再加上我哥都不怎麽搭理她,我媽也懶得搭理了。說起來,沈煙青還在私下裏找過我呢,還給我拿了瓶什麽護膚品,說是名貴的很,讓我幫她說說好話。”


    “然後呢?”


    “我當然不理她啊!”喻欣欣義氣的拍了拍蘇櫻的胳膊:“我可是站在你這邊了,沈煙青破壞了你的婚姻,我怎麽可能理她?當時就把東西還給她了!再然後,我就跟她沒了聯係,隻是聽說沈家一直在對她施壓,讓她快些結婚。”


    聽到這話,蘇櫻不禁冷笑了聲:“稍微有點臉麵的人家,誰會接受一個懷著別人孩子的兒媳?可一般家庭,沈煙青自己又看不上,結婚哪兒來那麽容易?”


    “是啊。”喻欣欣點頭如搗蒜:“我也不知道沈煙青怎麽回事啊,隻是聽我媽說,沈煙青和她媽經常去我媽打牌的地方找她,說是讓我們家給沈煙青個說法,弄得我媽很沒麵子,連牌都不去打了。後來,就聽說沈煙青流產了,可具體怎麽發生的,我也不清楚。”


    說著,喻欣欣忽然歎了口氣,語氣間也染上了點低落:“不過說來,沈煙青也挺可憐的。她流產之後,我讓我媽去看,我媽都不肯去,還說去了會惹人閑話,沒麵子。真不知道,聲名狼藉的她以後還能不能好好嫁人。”


    “……”蘇櫻抿了抿嘴唇沒吭聲,隻是腦子裏,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沈亦埃那張臉。


    就算用腳趾頭想,蘇櫻也能猜到給沈煙青施壓的人是誰。


    不得不說,除卻自己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溫柔外,沈亦埃還真是一匹讓人心驚膽戰的狼。稍不注意,就會被他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見蘇櫻盯著自個兒的手指發呆,喻欣欣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失言,於是趕緊拍了拍嘴唇,滿臉堆笑的搖晃著蘇櫻的胳膊:“櫻櫻,你別生氣啊,我並不是同情沈煙青的意思。她自己當初如果不來破壞你和我哥的婚姻,也不會落魄到這個地步了。所以啊,善惡到頭都有報,所有破壞別人婚姻的人,注定都沒有好結果!沈煙青今天的下場,也是她自食惡果。”


    自食惡果……


    那現在破壞沈亦埃婚姻的她,會在什麽時候得到報應?


    輕歎了口氣,蘇櫻笑著敷衍了兩句,便陪喻欣欣挑選衣服去了。


    報應這東西,最是任性的。一帆風順的時候,誰都不知道將來會經曆什麽。而當報應來臨的時候,無論怎麽躲閃,都躲閃不開,隻能默默受著。


    所以就算擔心,也隻是枉然……


    喻欣欣和唐絕這次仍是約在了荷香樓,說是那兒的菜色不錯。隻是,因著唐絕的提議,這次的包廂選在了梨園旁邊。


    自打進門起,蘇櫻耳邊就一直縈繞著旦角咿咿呀呀的唱腔,擾得她心裏好不安寧。端起麵前的茶水一口飲完,才勉強將心裏的煩悶壓下了些。


    深吸了口氣,蘇櫻淺笑著起身,客氣的對唐絕招呼:“你們先聊,我去趟洗手間。”


    “請便。”唐絕仍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客氣的點了點頭,便主動起身替蘇櫻拉開了包廂門。


    可不想,包廂門才剛打開,根本不等蘇櫻出去,沈從安含笑的麵容便出現在了眼前。


    看見蘇櫻,沈從安淺笑著喚了聲“蘇小姐”,才轉頭看向唐絕:“抱歉,有點事兒耽擱了,所以來的晚了些。”


    “工作要緊。”唐絕熟稔的拍了拍沈從安的肩膀,便招呼他進來坐。


    待沈從安落座後,蘇櫻才回過神來。僵硬的對唐絕道了聲謝,便大步離開了包廂。


    站在洗手間前,蘇櫻趕緊掬了捧涼水灑在臉上,才讓自己發熱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些。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能在沈從安麵前露怯,須得大大方方的同他交流。


    可經曆不足的她,到底還是不具備泰然演戲的能力。更何況,她還清楚知曉沈亦埃是害死阮舒淇的凶手,心裏不自覺的就開始發怵。


    緊咬著牙齒,蘇櫻抬手用力在自己大腿根上擰了一把,強烈的痛意狠狠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疼痛之後,腦子確實放鬆了不少。


    連續做了三次深呼吸,蘇櫻才揚起脖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而後調整出個自認為滿意的笑容,才折身回了包廂。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蘇櫻走進包廂時,唐絕恰好提到阮舒淇。他調笑的語調中,帶著明顯的揶揄:“你之前不是把阮舒淇弄出來了?怎麽這麽長一陣兒,都沒聽見消息了?”


    沈從安饒有深意的溜了蘇櫻一眼,才哼笑著說:“死了。”


    “死了?”唐絕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怎麽回事兒?”


    “她自己不爭氣,就算我再怎麽幫,也沒用。”沈從安主動拿起茶壺幫蘇櫻斟了杯茶水:“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說也罷。”


    唐絕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才將目光放在喻欣欣身上,溫聲同她交談了起來。


    這餐飯,蘇櫻吃的始終有點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飯後,她趕緊打了聲招呼,便借口身體不適回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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