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可想起出車禍那天早上,她來找自己,說是談點事。一開始,梁曉可拒絕,可她帶著譏諷地笑意:“你難道不想知道阿厲為什麽不回家嗎?”


    那幾天,慕容芷找了她許多次,以至於她已經有些煩躁。在被她刺痛的同時,她想她要是再躲,對方肯定更加囂張。


    於是,就讓她上車了。


    梁曉可也沒問她要去哪裏,直接就開車了。沉默了十分鍾後,慕容芷說:“我懷孕了。”


    梁曉可震驚地看著她,沒發現她把油門踩得死死地。事情來得十分突然,當她發現就要撞上前車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就這樣,她們被送到醫院,而他毫不猶豫地把最後一包血給了慕容芷。


    這個女人,她恨之入骨,為什麽要拉她上來?


    當她走神的時候,慕容芷已經被人拉上來了,盤上去的頭發散亂,全身濕透,毫不狼狽。就在這時,一件外套加在慕容芷身上,而她可憐楚楚地喊了那人一聲:“阿厲……”


    他沒有應她,而是冷冷地盯著梁曉可,後者臉色閃過一絲失措。但是一想到,他們已經離婚了,他怎麽想她,她也無所謂了!


    這一次,梁曉可沒有躲避,而是直接和他對視,那眸子裏,除了悲痛,更多的是堅毅!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沒說話,倒是慕容芷打破沉默,拉著他的手臂,解釋:“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可那語氣,分明是那麽委屈。


    一直看戲的慕容易突然冒出一句話:“秦先生,你是不是拉錯人了?你可是有婦之夫,這樣拉著我姐,讓人誤會我姐挖牆角,壞了她名聲可是不厚道的。”


    慕容芷聽到這話,臉色煞白。因為她知道,慕容易一直都看她不順眼。她那麽努力地想跟慕容易這個弟弟打好關係,收到派對邀請的時候,她以為她這些年的熱


    臉貼冷屁股總算有回報,現在想想,估計他早就設計好讓她難堪!


    慕容易的話很有效果,周圍的人果然議論紛紛。


    自那件事之後,秦厲和慕容易一直不和,原本並不打算來參加這個派對。可就在四十分鍾前,他看到了慕容易發來的照片。梁曉可和別的男人牽著手,還笑得那麽真誠。他突然就心裏不快了,他有多久沒看到她笑了?一年,還是兩年?他一度以為,她都已經不愛笑了,可是其實她是不對自己笑而已!


    想也沒想,他就這麽趕過來。一來到,就看到她把慕容芷撞得掉進遊泳池裏。秦厲也沒想到,他心裏堵了一口氣,氣她竟然敢跟其他男人這麽親密,不知怎地,就過來,把衣服披到慕容芷身上。


    他一直都覺得,梁曉可怕慕容芷搶了秦家少夫人的位置。在他眼裏,梁曉可不過是擔心別的女人搶走了屬於她的財富。他想,她為了保住這個位置,應該會跟他解釋。


    而就在這時,梁曉可突然看了一眼慕容芷,然後對著他說:“慕容小姐說錯了,我是故意的!”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分明是不小心的。慕容易也有些吃驚,他知道慕容芷一直對秦厲有意思,也很鄙夷她這種行為,明知道對方是有婦之夫還挖牆腳。


    慕容易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寂靜了幾秒,梁曉可覺得她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人,就轉身對慕容易說:“弄砸了你的派對,真不好意思。”


    秦厲的目光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她身上,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從一開始,慕容易對這個派對的興趣,就是看這場戲。隻是剛才他看到她臉色的悲痛時,他竟有些愧疚了。他盡量溫和一笑:“小插曲而已,沒關係。而且,這


    不是你的錯。”


    “那我先去工作了。”她不想再待在這裏,直接就往外麵走去。


    慕容易雖然想跟上去,但派對需要他主持,就隻好打消這個念頭,衛敏也走不開。


    秦厲望著漸漸隱沒在夜色裏的纖瘦背影,心裏突然有些愧疚。可是,一想到過去的種種,他的臉色又恢複了冰冷。


    慕容易把他的表情全都收在眼底,最後冷冷一笑,離開了。


    回到車中,梁曉可靠在椅背上,十分痛苦地讓眼淚流出來。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委屈多難受。


    這三年來,他們是夫妻,可是被他捧在手心的一直是慕容芷。她用最大的寬容去耐心等待,隻希望有一天他能回頭。


    可是,沒有用!


    一次又一次,她分明下定決心,對他死心。可是,她的心卻一點都不受控製,就像剛才,看到他對慕容芷溫柔,就像瞬間沉入深淵……


    就在這時,她看到他們也走出來,昏暗的路燈下,隔著車窗,她看不見他們的表情。


    梁曉可很煩躁,為什麽走到哪都能看到他們?於是擦了眼淚,往院子深處走去。


    站在停車場的慕容芷,臉帶羞澀,輕聲道:“你不用送我了,去看看梁小姐吧。”


    慕容芷心想,隻有讓男人不為難,男人才會覺得女人懂事。她自認為以退為進,是一個很好用的招數。


    “嗯!那你自己小心點。”


    秦厲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沒反應過來,隻以為是聽錯了。然而,秦厲卻沒多看她一眼,直接往別墅裏走去,徒留慕容芷呆愣在哪兒。


    ——


    別墅裏頭,慕容易獨自在酒窖裏。而秦厲走進來的時候,他正在倒紅酒。


    “你想怎樣?”冷冷地質問,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出來。


    慕容易或許猜到他回來,準備了兩杯紅酒,像是不曾聽到他的質問,把酒杯遞過去:“這是她收藏的,今天這樣的日子開瓶,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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