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出來的時候,盆子裏盛滿了水,被溫水浸濕的毛巾,搭在盆沿上。


    這個男人的潔癖她比誰都清楚,別說是身上的衣服,就連床單,都幾乎是天天換,肯定受不了長時間不洗澡的折磨。


    隻是,他現在受了傷,她沒辦法給他洗澡,隻能用濕毛巾給他擦擦身子。


    隔著一層毛巾,她的手覆在他的身體上,心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


    上半身還好,但下shen……


    寧淺手裏的動作停了停,明顯的為難,反正他現在也沒醒過來,應該也沒什麽事吧?


    最終,微微咬了下唇,扭扭捏捏的解開了他的褲子。


    整個過程中,寧淺都不敢抬頭,眼睛看著別處,默念阿彌陀佛。


    解開他的褲子,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麽磨磨唧唧的自己,她深吸了口氣,壓製下心裏麵的緊張,一狠心,閉上眼睛的同時將他的褲子褪至膝蓋處。


    眼睛在別處停留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努力說服了自己不緊張,轉回自己的視線來,拿著濕毛巾小心翼翼的幫他擦身子。


    隻是,擦著擦著,他的身體卻悄然發生了變化,某處撐起來,很是明顯。


    寧淺懊惱的撓了撓腦門,忽然後悔自己剛才一時衝動竟然幫他擦身體,嚇得不敢繼續下去,忙收了手。


    抬起眼簾,幾乎是反射性的朝著司徒封看過去。


    與此同時,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也朝著她這邊看過來……


    “我……你……我不是……”她慌慌張張的開口,支支吾吾的不知該作何解釋。


    糾結了好久,寧淺也沒說出什麽東西來,舌尖打轉,讓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就隻是再普通不過的想給他擦擦身體,又不是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對上他的目光,竟然慌張至此,連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他一直昏迷,她給他擦身,心理上還好點,不會覺得有什麽,畢竟這是件正常的事情,她又不是存了什麽齷齪心思。


    可擦到一半他忽然醒了過來,身體還有了反應,讓她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心虛。


    司徒封這個當事人比寧淺淡定從容的多,略顯蒼白的臉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更讓寧淺荒了,噤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麽,也忘了趕緊出去,逃脫這尷尬的氣氛。


    “恩?小淺……”


    “……”


    她懊惱的閉眼又睜,連忙放下手中的毛巾,端起盆子說,“我馬上出去。”


    隻是,剛走了沒幾步,身後,司徒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通過空氣,傳到她耳畔:“誰讓你出去了?”


    他的聲音變得比剛才低沉了一些,帶著明顯的欲,與一絲絲的怒。


    寧淺的腳步頓了頓,微愣,正遲疑不決著,身後的男人又出了聲,輕淡卻不容置疑,“回來。”


    “幹嘛?”她轉身。


    司徒封不說話,隻是靜靜的注視著她,漆黑的眼眸仿佛將她困在原地,再無法逃脫。


    這種溫漠無波的眼神,讓寧淺心裏不由有些發慌,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繼續。”眼底劃過幽光。


    ……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兩個小時之後。


    洗手間的門緊閉著,寧淺站在盥洗台前,咬著牙,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奔騰,這這麽多次怎麽不長記性呢。


    她心煩意亂的洗手,洗了大半個小時,心裏這才感覺好點了。


    上麵的液體被冰涼的水流衝走,她的左手因為在水龍頭底下揉搓時間太長的緣故,泛出明顯的紅色。


    關了水龍頭,她下意識的抬眸,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臉色紅得像是能夠滴出水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做了什麽丟人的事。


    啊啊啊,要瘋了!


    他隻需要稍稍動點手段,她就不由自主的繳械投降,任他予求予取了。


    拍了拍自己泛紅的臉,她拿過清洗過的毛巾,擦手。


    隻是,才剛擦了一下,又忽然想到了這毛巾就在前不久還擦過他的身子,最後還擦過他腿上的狼藉。


    寧淺猛的把毛巾給甩了出去,仿佛那是什麽吃人的怪獸。


    在洗手間內磨蹭了好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裏麵走出來,回到病房。


    司徒封躺在床上,已經徹底清醒,慵慵懶懶的樣子,像是一隻吃飽了得到饜足的狐狸。


    欲念上得到滿足的男人,連心情都情不自禁的變好了起來,眼中的光變得柔和了不少。


    “我餓了。”他淡淡的說,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語氣是說不出的理當如此。


    若不是她泛紅的手,若不是剛才那些羞人的記憶,單單看他臉上這雲淡風輕的表情,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剛才,他做過什麽。


    寧淺抬眸,看了他一眼,看在他受了重傷的份兒上,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


    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旁桌子上蕭薇給她買的飯,她放在那裏一直沒動,現在早就涼透了。


    他現在受了傷,身體應該很虛弱,她也不敢跟他置氣,隻能事事將就著他,“我去給你買,很快回來。”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身後,司徒封望著她的背影,眼眸靜若幽潭,薄唇緊抿沒有出聲。


    二十分鍾之後,病房的門重新被推開,她手裏拎著一個白色塑料袋,裏麵盛著幾個小籠包,還有兩杯豆漿。


    她走進來,單手將病房門關上,朝著病床這邊走過來。


    將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攤開,她先把豆漿拿出來,然後將吸管插上。


    寧淺察覺到他看向自己手中食物的目光,頭不由垂低了幾分,小聲解釋:“我出來的時候走的匆忙,沒多帶錢……”


    司徒封微微一笑,如春暖花開般,“沒事。”


    他笑容晃得她暈,她連忙別過頭,將插好吸管的豆漿遞到他麵前,“你一天滴水未進了,先喝點豆漿墊墊胃。”


    動作嫻熟,不經意流出的體貼細微,仿佛早已做習慣了這些事情。


    不知想到了什麽,司徒封的眸色暗了暗,


    靜默半晌,他忽然問了一句:“你以前也這樣照顧程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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