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藥難喝那你就一直遭罪吧。”蕭薇氣得無語,靜默了一會兒,忽然又說道:“司徒封……你們倆現在怎麽樣了?”


    寧淺聞言,微微愣了下,忽然想到剛才做的夢,心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


    扯了扯唇角,笑容略帶一抹苦澀,小腹處與心裏傳來的痛感交織在一起,時輕時重,她分不清楚到底哪裏更痛一些。


    “就那樣,不冷不熱的。”


    她似乎又說了句什麽,但寧淺沒有聽清楚,因為,在她說話的同時,好像是響起了一聲類似於踹門的聲音。


    “砰”的一聲,聲音極大,連在電話這邊的她,都聽見了。


    “三哥,封子他……”隱約摻雜顧牧然的聲音。


    寧淺心弦一緊,下意識的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隻是,電話那邊,回應她的,已經不再是蕭薇。


    靳淩夜低沉的嗓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好似在極力壓製著某種情緒,他說了一句話,瞬間,讓寧淺的臉色慘白到極致。


    連小腹上因為生理期而傳來的痛感,都察覺不到了。


    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急劇蛻化,成為了一片空白一樣。


    她不自覺的攥緊手機,眼眸瞠大,很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剛才,就在電話裏,靳淩夜告訴她:“寧淺,我剛接到通知,是司徒封的特助顧牧然打過來的電話,說是司徒封出事了,現在在中心醫院的手術室裏做手術,你馬上過來。”


    一字一句,他的聲音沉穩而確定,對於她來說,抵得過千軍萬馬。


    她攥著手機的手忍不住劇烈的顫抖,扯了扯在一瞬間褪去血色的薄唇,微微呢喃:“不可能……不會的……”


    明明,前幾天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麽一轉眼,就出事了,而且,還躺進了中心醫院的手術室?


    又因為她麽?


    前一次為了幫她姥爺,這一次……


    冷靜與理智像是約好似的,在那一瞬間缺席,她什麽都感覺不到了,連小腹處又湧上來的痛感都不知道,慌慌張張的換了衣服,然後匆忙跑出去,從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


    “師傅,中心醫院。”寧淺拉開車門,不敢耽誤一分一秒,連忙上了車,手指情不自禁的抓緊了副駕駛的椅背,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麻煩你快點。”


    計程車司機應了一聲“好嘞”,將行駛速度提升到限製速度之內的極限。


    不經意間從後視鏡中瞥到寧淺臉上的著急,他猜想,看她這麽著急的樣子,肯定是她的家裏人出了事。


    不夠。


    這樣的速度,還是不夠。


    “師傅,麻煩你再快點,我有很著急的事情。”寧淺心裏怕的很,不知不覺間眼眶都泛紅了,氤氳著一層薄霧,好似隨時能夠哭出來一樣。


    這一刻,她真的,恨不得自己能在最快的速度內趕到醫院。


    就在前天,那個人還抱過她,在她耳畔低語。


    然而今天,她就收到了這樣的噩耗。


    這是,命運給她的懲罰?


    懲罰她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不肯給他機會,也不肯給自己機會。


    以至於,讓一切,衍變成了今天這一地步。


    寧淺不敢再想下去,靠著椅背,緩緩閉上了眼睛。


    到達中心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寧淺付了錢,連剩下的零錢都沒有顧得要,就匆匆忙忙的朝著醫院門口跑了過去。


    司機在後麵喊她,提醒她還沒有找錢,她卻恍若未聞,聽見了,連頭都沒有回。


    醫院走廊內,處處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很是刺鼻。


    手術室門前,“手術中”三個字,正散發著刺目的紅光。


    靳淩夜跟蕭薇都在,這個時候誰都沒心情坐下,都站在門口,靜候消息。


    她走上去,垂在身側的雙手情不自禁的握緊,顫聲問道:“他……出什麽事了?怎麽會傷的這麽嚴重?醫生怎麽說的?手術……手術還要多久……”


    蕭薇見她這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他命大,一點小傷不至於奪走他的性命。”


    寧淺下意識的反握住她的,力度之緊,好似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浮木,將自己所有的希望與力氣,都寄托在了上麵。


    “他前幾天明明還好好的……今天怎麽會……怎麽會在這裏……”她斷斷續續的說,言辭有些淩亂,清淚在眼眶裏打轉,卻一直都倔強的遲遲不肯落下來。


    她不能哭,她要相信,他一定會沒事,她不能哭……


    靳淩夜朝著她看了一眼,扯了扯唇角,低聲說:“他下班,從公司離開的時候,忽然有人朝著他開了一槍,虧得他身手好,躲過了心髒的致命位置,但沒能徹底躲過,還是中了一槍。擦著心髒的邊緣,他現在的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草他嗎!”


    顧牧然一拳狠狠打在牆上,仿佛手是鐵打的一般。


    餘樂佳有孕,所有人默契的選擇隱瞞,沒了她在,顧牧然的脾氣更加暴躁。


    同樣受傷,但刀傷和槍傷是兩個概念,這是有人要司徒封的命。


    王武雖然是個黑社會底層的小混混,但據顧牧然剛剛調查的資料得知,這個男人,以前接受過槍法訓練,是以,槍法極準。


    如果換成旁人,那這一槍,可能就躲不過去了。


    寧淺靜靜聽著。


    臉上平靜的神色,顯得好有耐心。


    隻是,無論臉上維係的神情再怎樣平靜,氤氳在眼眶裏久久打轉的淚,卻還是忍不住了。


    “會不會是上次的陷害司徒的人?或者是同一夥人。”寧淺的聲音在抖,她緊盯著顧牧然。


    眼裏滿是憤怒的顧牧然不由一愣,“上次?”


    “恩,我們在榮盛開董事會時,ptt不是被掉包了嗎?換成我和司徒的……我們親密的照片,這次會不會也是他們?”寧淺用力點頭。


    “不是,你別多想,這事有我和三哥呢。”顧牧然的回答很肯定,轉頭時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上次我讓那黑客哥們調查清楚了,國外的ip,查不到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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