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瀮的身子有些僵硬,他冷靜了一下,努力的扯出一個笑意,小心翼翼的問道:“有什麽事情想與朕說?”


    “你看,小九和燕兒兩人情投意合,兩個有情人我總綁在身邊也不是那回事兒,皇上不如賜婚叫這兩個人在這一兩個月的時間內,找個良辰吉日成親吧。”殷楚怡笑著說。


    殷楚怡考慮了一下,三四個月的時候,她的肚子應該不大,給他們操辦婚事也方便一些。


    “小九和燕兒?”慕言瀮稍稍的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殷楚怡想說的竟然是這件事,隨之慕言瀮幹笑了兩聲,接著說道:“也對,朕回頭把這個事情給安排下。”


    “恩,燕兒這個丫頭也算是命好,遇見了小九對他死心塌地的。估計這兩個人成親,小九絕對不會叫燕兒吃一點虧。”殷楚怡心中的牽掛又少了一份。


    那兩個人跟在慕言瀮的身邊,到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是出使一些比較危險的任務,也不是那回事兒。


    殷楚怡嘟著小嘴,有些撒嬌的說道:“皇上,這段時間楚怡可真的把燕兒當成了自家的姐妹,況且,小九這麽多年一直跟著你賣命,這次成親,你可不能虧待這兩個人。”


    “朕知道你在想什麽,放心吧,朕早就說過,隻要他們兩人成親,朕就在京城中送一套宅子給他們,順便在賜給他們一些銀兩。這麽多年,他們對朕的忠心,朕都看在眼裏,你放心,朕絕不會虧待他們兩人。”慕言瀮笑著說。


    “那就好,我要給燕兒準備一些嫁妝,叫我們家的燕兒風風光光的出嫁。”說到這裏,殷楚怡已經在心中默默的盤算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有哪些了。


    “嫁妝這東西不用你準備,朕來準備即可。”慕言瀮沒有料到,對待此事,殷楚怡會這般的積極。


    “不不不,這不一樣,燕兒和小九從小就在宮裏長大,早就沒有了親人,現在我可是燕兒的娘家人,這份嫁妝理應由我來置辦,皇上可不能與我搶。”殷楚怡有些小霸道的說。


    在殷楚怡的心裏,小九天天跟在慕言瀮的身邊,他可是慕言瀮的人。但燕兒每日在自己的身邊伺候,兩人的關係是主仆,但更像是姐妹一般,這般說起來,燕兒叫她一聲姐姐理所應當。


    小九和燕兒的婚事,自然不能再宮內舉辦,他們住在宮中沒有十多年了,如今卻不能在宮內舉辦婚事,也算是委屈他們了。


    但是,他們兩人在民間辦的這場婚事,殷楚怡必定把這個事安排的漂漂亮亮,她要叫京城內的人都知道,小九和燕兒的身份不簡單,誰也別想欺負這兩個人。


    畢竟京城內的達官貴人不少,今天這個少爺是誰誰家的公子哥,明天那個男子是什麽朝廷官員。燕兒倒還好說些,但小九的性子直,又不會討好別人,保不齊什麽時候得罪住什麽大人物。


    殷楚怡打算叫杜彥賢認燕兒當義妹,以後燕兒就是他們杜家的人,現在杜家在朝中也算是重臣,一般人不會輕易招惹。


    慕言瀮故意問道:“你就這樣把燕兒嫁出去,你就沒有任何的舍不得麽?”


    殷楚怡好笑的說:“這有什麽好舍不得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之前燕兒沒有什麽心上人,她想在笒月宮待著,就待著吧,本宮不缺她一口吃的。可是現在她與小九兩情相悅,我要是再從中阻撓,這豈不是太說不過去了嗎?”


    慕言瀮笑了笑沒有說話。


    殷楚怡好奇的看了一眼慕言瀮,她用種很是嫌棄的語氣說:“不會是你舍不得小九吧?”


    “胡說……”慕言瀮有些無奈,別說是小九了,如果有一日是邢楓要成親,他也會點頭同意。


    人這一輩子,能遇見個喜歡的人不容易,特別是兩情相悅更是難上加難。要是邢楓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他一定二話不說就賜婚,然後叫小九帶著他的妻子歸隱山林。


    邢楓和小九不同,邢楓整日跟在慕言瀮的身邊,有不少人都見過邢楓的樣貌。如果邢楓真的想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他隻能遠離京城,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倒也快活。


    “那就行,別到時候,你舍不得失去一名得力將士,那就好玩了。”殷楚怡調笑著說。


    “朕身邊的高手不少,還不至於死拖著一人不放手。”慕言瀮沒好氣的白了殷楚怡一眼。


    慕言瀮提高了聲音喊道:“來人。”


    寧公公一直在外麵候著,聽到皇上叫人,他趕緊推開房門,弓著腰走了進去:“皇上有什麽事情吩咐。”


    “去把小九和燕兒叫過來,朕有一個好事要與他們兩人說。”慕言瀮臉上帶著笑意說。


    聽到皇上要找小九,寧公公還驚訝了一下,但寧公公也算是老江湖了,他快速的收起自己的情緒,畢恭畢敬的答道:“老奴這就去叫兩人過來。”


    寧公公算了一下時辰,一般這個時間點,燕兒應該會在禦膳房幫皇貴妃盯著禦膳才對,找到燕兒,要找小九就容易多了。


    等小九和燕兒趕過來的時候,殷楚怡正靠在慕言瀮的懷中,神情十分悠哉悠哉的吃著桌上的葡萄。可是當小九跪下請安時,他剛抬起頭,殷楚怡就隱約看到小九脖子上的淤青。


    殷楚怡吃葡萄的手停頓了一下,殷楚怡也會醫術,她自然知道脖子上的淤青代表了什麽。殷楚怡害怕慕言瀮看出她的異樣,殷楚怡收起自己的情緒,麵帶笑意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


    可惜殷楚怡千算萬算,她忘了一件事……


    殷楚怡忘了,她的身子可是靠在慕言瀮的懷中,即使是瞬間的異樣,慕言瀮也能感受到殷楚怡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慕言瀮的眼底浮現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但是他沒有捅破殷楚怡。


    殷楚怡一臉喜色的對兩個人說:“起身吧,這次找你們兩人過來,是本宮和皇上想與你們商量一件事。”


    “皇貴妃不必這般客氣,可是主子有什麽吩咐嗎?”小九低著頭麵無表情的說。


    一旁的燕兒沒有說話,從寧公公告訴自己說皇上在笒月宮要見她與小九的時候,燕兒就隱約猜到了這次皇上叫他們兩人過來是為了何事。


    “皇上和本宮知道你們兩人情投意合,現在宮中的事基本上也都穩定下來了,皇上這邊也沒什麽事兒了,所以本宮就和皇上商量著,兩個月後就開始操辦你們兩人的婚事,你們覺得如何?”殷楚怡輕聲說道。


    燕兒磕著頭說:“娘娘,奴婢……奴婢想等著一年後,娘娘體內的毒解了之後,再拜堂成親。”


    “胡鬧,這兩件事豈可混為一談!”聽到燕兒的話,殷楚怡的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她怎麽會不知道燕兒的意思,燕兒想等著自己產下孩子之後,再說其他的事情。


    “娘娘……”燕兒眼中含淚,她不知道要說什麽。


    娘娘這個人就是表麵對誰都狠,實際上娘娘的心很軟。即使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娘娘也要先安排好他們的出路,然後再自己麵對所有的後果。


    可燕兒怎麽忍心,她怎麽忍心叫殷楚怡在未來的日子,自己孤零零一人的守在笒月宮內?燕兒怎麽忍心,放殷楚怡一人在宮中懷著龍子,去麵對後宮中的勾心鬥角?


    燕兒知道,這一年多以來,皇貴妃在笒月宮中能信任的人隻有自己一人,如果自己真的離宮了,那笒月宮就真的隻剩皇貴妃一人了……


    殷楚怡起身,她走到小九和燕兒的身邊,殷楚怡蹲下,親自扶小九和燕兒起來。小九一直低著頭,而燕兒已經哭了出來。殷楚怡笑著用衣袖擦去燕兒的眼淚。


    “這麽大的人了,還像一個小孩子般哭哭啼啼的。之前聽小九說,你也不是這般輕易就哭的女子,現在怎麽越來越喜歡哭了?難不成在本宮這個笒月宮待久了,性子也變得小女人起來了?”殷楚怡好笑的說。


    燕兒握著殷楚怡的手,聲音哽咽的說:“娘娘,奴婢……奴婢不想離開娘娘,娘娘就叫燕兒留下照顧你好不好?”


    “傻瓜,你可是個女子,還真想一直待著本宮的身邊,永遠都不婚嫁了不成?宮中想找個伺候本宮的宮女還不簡單,不缺你一個,你瞎忙乎什麽。燕兒乖乖的聽話,也算是,也算是叫本宮不必再擔心你了,不好嗎?”殷楚怡的眼眶也有點泛紅。


    小九也些有動容的說道:“娘娘,小九不急著成親,就叫燕兒繼續在娘娘身邊伺候吧……”


    殷楚怡聽到小九的話,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打了一下小九的後腦勺,怒目說道:“燕兒傻,你也跟著燕兒一起犯傻。你們兩人這般高調,現在誰人不知燕兒和你的關係,但是你現在遲遲不娶,你是打算叫燕兒在宮裏變成老姑娘,成為宮裏的笑柄嗎?”


    “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小九有些結巴的說。


    “行了,本宮知道你們舍不得,但是你們總要為自己想想。兩月之後,準備拜堂成親吧,事情由本宮和皇上操辦,你們隻用等著就行。”殷楚怡一錘定音的說道。


    小九和燕兒都十分糾結的看著慕言瀮,希望皇上可以為他們說句話,可慕言瀮根本就不理會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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