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說的這些可都是信口開河,娘娘現在剛剛睡下,麵色也應該恢複了不少。


    雖說經過了昨夜一整夜的折騰,皇貴妃的臉色肯定要比平常差勁,但燕兒好歹也見過皇貴妃毒發時的模樣,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燕兒快步跟了上去,她有些心虛的說:“娘娘剛剛睡下,皇上就不必過去看了吧?而且皇上還與政事要忙,娘娘那邊交給奴婢就可以了。”


    慕言瀮猛地停下了腳步,他有些危險的眯起眼睛慢悠悠的說道:“燕兒,朕知道,這幾日皇貴妃一直有派人在找什麽東西。朕也收到了消息,說這兩天有些犯人莫名其妙的中毒而亡了,更巧的是那些人的死相,竟和蘇相的死相一致。”


    “皇貴妃隻是想弄明白,為何蘇相服下那兩種毒藥之後就立即暴斃而亡,而娘娘五年前服下那些藥之後卻相安無事罷了。”燕兒表麵上沒有顯露什麽,但是她聽到慕言瀮的話之後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燕兒,朕不知道你們對朕隱瞞了什麽事,但是朕不希望你們打凝雪丸的主意,東雲翎是死是活和朕沒有一點關係,而賽月嫁不嫁到中原,朕也絲毫不在乎,你可明白!”慕言瀮努力的壓下心口的那些怒火。


    這段時間,原本朝中的事情就有些繁雜,慕言瀮隱約能知道殷楚怡又想做什麽事,他已經吩咐了邢楓,分配一些人手,密切的注意著殷楚怡的一舉一動。


    “奴婢明白,但是皇上你也要懂,燕兒和所有的死士們,都不會做什麽危害主子的事情。我們都明白皇貴妃對皇上的意義,我們也知道,沒有了皇貴妃主子不會獨活,而我們至今為止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想叫主子活下去而已。”燕兒抬起頭,沒有絲毫逃避的說。


    燕兒說的話,叫慕言瀮一時間摸不透其中的意思。


    有可能燕兒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殷楚怡對他的重要性,所以他們無論如何也會保證殷楚怡的安全。他們幫殷楚怡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叫殷楚怡活下去,但更多的是為了能叫他活下去?


    但慕言瀮總覺得,燕兒剛剛說的話,有點怪怪的,但具體是那部分出了問題,慕言瀮一時間也想不通。


    慕言瀮瞟了一眼攔在他前邊的燕兒,冷笑道:“燕兒,你可知,你越是不想叫朕去見殷楚怡,就越是說明楚怡那邊有問題。就這一次服藥的時間提前了十天,而偏偏現在是東雲翎最需要解藥的時候,你不感覺這一切都太巧了嗎?”


    說罷,慕言瀮就推開一直攔著他路的燕兒,大步的向笒月宮走去。


    見皇上這是鐵了心今日要見到皇貴妃才肯賜藥,燕兒急的跺了一下腳,趕快追了上去,這都算什麽事啊!


    第一次燕兒感覺禦書房的到笒月宮的路怎麽近,慕言瀮不去理會跪在一旁的宮娥們,直衝衝的奔向了殷楚怡的寢殿……


    燕兒有些孤立無援的看了一下四周,這次皇上連那個都沒有帶上,自己孤身到了笒月宮。燕兒簡直有點欲哭無淚,這次連寧公公這個幫手也沒了。


    可是叫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床榻上的殷楚怡,雖說在睡夢中,但明顯樣子有些不對勁,殷楚怡額上的虛汗卻一直沒有消散下去。


    慕言瀮皺起了眉頭,殷楚怡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血色,看起來睡的十分不舒坦。


    “這是怎麽一回事?”慕言瀮臉色依舊很難看,他轉過身子有些質問道。


    “娘娘在一開始也沒說身子難受,到了後半夜,娘娘才捂著自己的心口對奴婢說,自己的身子有些疼,叫奴婢等皇上上完早朝之後,找皇上要解藥。”其實眼前的這個狀況,燕兒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在燕兒出去找皇上之前,她明明用汗巾擦拭過娘娘身子的,當時服下了蠱人的心頭血之後娘娘的身子確實緩和了許多。可是現在,娘娘額頭上著一層層的冷汗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燕兒也有些心慌,她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出了岔子。


    慕言瀮用手指試了一下殷楚怡額頭的溫度,慕言瀮有些不理解的喃喃自語道:“奇怪,殷楚怡的身子也沒有發熱,而且看她的模樣,似乎身子也沒有發疼。但為什麽,身上卻一直冒汗呢?”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殿內的也沒有什麽悶熱的感覺,殷楚怡身上又一直冒汗,這實在有些詭異。


    可殷楚怡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假的,慕言瀮有些恍惚的說:“難不成殷楚怡毒發的日子真的如她自己所料,以後會越來越提前了,直到最後連凝雪丸也壓製不住她體內的毒性?”


    殷楚怡原本真的很困,這幾日一直沒有怎麽睡好,好不容易她心中的結,終於了了,她也終於能安心的睡上一覺,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一直在她耳邊吵來吵去!


    殷楚怡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她有些不爽的嘟囔道:“哪個不開眼的宮娥,竟敢打攪本宮就寢,本宮看你們是活膩味了,還不快滾出去!”


    聽到殷楚怡這般活力滿滿的埋怨聲,慕言瀮輕笑出聲:“昨夜沒睡嗎?”


    “嗯,疼了一宿,怎麽可能睡得著。”殷楚怡似乎也聽出了是誰的聲音,她的態度變好了許多,雖說是在答話,但聲音依舊很慵懶,眼睛緊閉著,身子就不自覺的動了動,找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接著睡。


    “為什麽不早點派人去找朕?”慕言瀮坐在床邊,輕聲問道。


    “因為你知道忙,我怕打攪到你。”殷楚怡越說,聲音就越小,甚至臉上還有些不悅,似乎是在埋怨慕言瀮打擾到她歇息了。


    “現在你的身子還疼嗎?為什麽身上全是汗水?”慕言瀮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燕兒去打盆水。


    “有點,但是還能忍。”說完,殷楚怡還順勢翻了身,這擺明就是不想再搭理慕言瀮。麵對這麽孩子氣的殷楚怡,慕言瀮隻有苦笑的份了……


    看到殷楚怡確實沒太大的問題,慕言瀮也就放心了,他把自己身上的凝雪丸交給燕兒,同時對燕兒說:“等楚怡醒過來之後,再把藥喂她服下。”


    燕兒接過藥,低著頭不敢說話,對於殷楚怡的身子,燕兒這會兒比慕言瀮還要操心。


    慕言瀮此刻認為,這次殷楚怡的毒發,應該和以往的一樣,隻要服下了解藥就不會有事。可燕兒卻知道其中的貓膩,皇貴妃這次的毒發和以往有所不同,這次搞不好可能連凝雪丸都救不了皇貴妃。


    慕言瀮在走之前,還特意囑咐了一句:“燕兒,朕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該做的事,朕派你到楚怡身邊,是為了保護她,而不是幫她做一些糊塗事。”


    燕兒心裏一緊,她有些擔心皇上是不是看出了些什麽,燕兒緊握著手中的凝雪丸,畢恭畢敬的答道:“奴婢知道,奴婢定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


    “希望如此,等楚怡醒來之後告訴她,今夜朕到笒月宮就寢。”說完這句話,慕言瀮就再次抬步離開。而燕兒總感覺,皇上口中那‘希望如此’這四個字很有深意……


    燕兒也不敢離開,她一直盯著娘娘的神情,奇怪的是這一下午的時間,娘娘身上的汗一直沒有消散,但好在睡夢中的娘娘看起來不是很痛苦的模樣。


    隻是偶爾嫌熱的掀一下被褥,燕兒擔心娘娘著涼,所以隔一段時間就幫殷楚怡蓋一次被子。


    殷楚怡這一覺,愣是睡到了申時,太陽都快下山了,殷楚怡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看到殷楚怡睜開眼睛,燕兒趕緊圍了過去。


    “娘娘,你……你的身子沒事吧?”燕兒扶著殷楚怡坐躺在床榻上,順手還在殷楚怡的腰後墊了一個枕頭,叫殷楚怡坐著舒服一些。


    “本宮能有什麽事啊,你就是太過緊張了。”殷楚怡好笑的說,估計是因為出了一天的汗,體內的水分流失的比較多,殷楚怡有些不適的幹咳了一聲,接著說:“燕兒,本宮有些渴了,去倒杯茶過來。”


    燕兒小跑著給殷楚怡倒了一杯茶,把杯子端到殷楚怡的麵前,燕兒有些擔憂的問:“但是娘娘,你身子為何一直在冒汗啊?你確定沒事嗎?”燕兒害怕依照娘娘的品性,會不會又隱瞞了自己什麽事。


    “放心,這個是正常現象,之前因為我的身子寒氣與毒氣太重,所以無法懷上孩子,前幾日去除寒氣的時候,身子發汗是正常現象。”殷楚怡喝著水,滿臉慵懶的解釋道。


    “對了娘娘,皇上把凝雪丸給了奴婢,這粒藥要怎麽處理?”燕兒小心翼翼的把凝雪丸拿了出來。


    殷楚怡的眼神沉了一下:“把藥交給老五他們,現在皇上應該已經懷疑你了,你和小九的關係太過親密,你們兩個先不要有任何的舉動,給賽月送藥的任務,交給別人吧。”


    殷楚怡太了解慕言瀮,這人心思很密,她清晨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了慕言瀮和燕兒之間的談話,但是那個時候她太困了,雖說有意識,但實在是醒不過來。


    燕兒和小九現在不能再有任何行動,否則一定會引起慕言瀮的懷疑,還是找個牢靠的人去辦這件事吧。


    “行,奴婢知道了!”燕兒點了點頭,但隨之燕兒就想起皇上臨走前的囑咐:“還有一件事,皇上似乎今夜會到笒月宮過夜……”


    殷楚怡不自覺動作停頓了一下,她點了點頭:“恩,本宮知道了,你也下去準備一下,本宮這邊沒什麽事了。”


    殷楚怡很明白,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麽一個夜晚,她不自覺的紅了臉,想起前幾日調戲慕言瀮時的話語,殷楚怡感覺自己有些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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