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能握手言和,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但是……慕言瀮總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拯救東陵國臣民?什麽意思?朕怎麽聽不懂國主的話裏的意思?”慕言瀮緊皺著眉頭說。


    東雲翎麵色沉重的說:“邊疆共分三大部落,每個部落之間也算是相安無事,但最近卻三番四次的出現了一些怪事。”


    “發生了什麽怪事?”


    “不知皇上最近出兵打仗有沒有遇見過,一些打不死的藥人!”


    “朕的確在前幾日,就得到消息,說戰場上出現了一批打不死的士兵。但是朕想知道,你說這些和你的東陵國有何關聯?”聽到‘不死人’這三個字,慕言瀮立馬就意會到,東陵國的遇到了什麽難題。


    賽月忍不住插話道:“不僅僅是我們部落,另外的兩大部落也受到了不小的攻擊,隻不過是傷亡的程度不同而已。”


    慕言瀮沉默了半天,有一些遲疑的問:“你們的意思是,這一次的不死人,不是你們三大部落製造出來的?”


    “雲翎敢拿自己的性命做擔保,這次的事件,根本就和我們三大部落無關。”


    看到慕言瀮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模樣,賽月有些著急的說:“皇上,我們調查過,遭遇屠城的部落不僅僅隻有我們一個,他們一共屠了4個小村莊,死亡的人數加起來,遠遠超過六百人!”


    慕言瀮暗自心驚,六百人可不是個小數目!現在顯身的不死人隻不過區區五十人不到,剩下的幾百人去了哪裏?


    武將們自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六百人可以說是一隻小型的軍隊了,雖說他們知道了製服不死人的辦法,但是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啊。


    他們這些肉體凡胎的人,怎麽去和那些歪門邪道的不死人去抗衡?就算能獲勝,但是死傷的人數,怕是不容小覷。


    慕言瀮收起所有的情緒,沉著聲音說道:“六百人的不死戰隊,不是朕簡簡單單下令派幾萬大軍就能殲滅的,隻怕這場戰不好打……”


    慕言瀮並不是危言聳聽,派兵打仗本就是常事,慕言瀮相信自己的將士們,絕對不會那些歪門邪道就嚇破了膽。但是,叫慕言瀮不安的是,有戰爭的地方必定有死亡,有死亡的地方必定會有死屍,而對方不管是何人,他們隻要有死屍,就能造出不死人。


    這是個很恐怖的事情,看似現在隻需要對付六百人左右的軍隊就可以,但是到最後搞不好人數就要翻一倍還要多。


    更糟糕的是,戰場上的士兵們搞不好能看到,前幾日已經死去的同伴,現在轉身就換上了敵裝,與自己廝殺,甚至你還要割去他們的頭顱……


    賽月一聽到慕言瀮的話,激動的起身,言語之間全是鄙夷:“難道說,皇上是怕了那區區六百人的軍隊?都說,中原之中人才輩出,本以為賽月能與皇兄找到一絲希望,沒想到,這中原之人竟是如此膽小怕事。”


    “嗬……”慕言瀮冷笑一聲,眼中的淩厲更深了一層:“公主以為朕是愚昧無知之人嗎?既然你們東陵國都是勇士,那何必來朕這裏,懇求朕出兵幫你們平亂?”


    下麵的將士們也開始憤憤不平的說道:“這個就是公主請求出兵的態度嗎?”


    另一個也出聲附和道:“公主還真以為我們武將們都是刀槍不入之體,你說上戰場就上戰場,你說打仗就去打仗?你們東陵國的臣民性命是性命,我們士兵們的生命就什麽也不是了嗎?”


    “就是,就是。”大殿上,開口鳴不平的人越來越多,而慕言瀮也沒有出麵製止,隻是冷眼傍觀,看著賽月要這麽處理這場禍端。


    “那是我們……”賽月不服氣的想要狡辯什麽,但是卻被東雲翎攔下。


    東雲翎沒有絲毫猶豫,上去就給了賽月一耳光,把賽月打的愣在原地,在東陵國就算她鬧的再過分,東雲翎也沒有打過她!而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東雲翎這一耳光直接把她給打蒙圈了。


    東雲翎冷著臉說:“賽月,今日的事情不是叫你鬧鬧脾氣就能解決的,老老實實的待在一邊!”


    “皇兄……”賽月捂著臉,有一些委屈的看著自己的兄長。


    慕言瀮有一些不耐煩的看著麵前的這對兄妹鬧脾氣:“好了,朕說了,出兵不出兵的事情,朕明天會和將士們商討一下。今夜夜也深了,也該散了。”


    東雲翎看了賽月一眼,賽月心領神會的上前一步,想慕言瀮低頭賠了個不是:“剛剛是賽月魯莽了,賽月給皇上賠不是,希望皇上能夠原諒賽月。賽月知道,皇上之所以不吐口肯首,是因為覺得我們東雲翎沒有誠意,”


    慕言瀮饒有興趣的說:“哦?聽公主的意思是,你們是要向朕表現你們的誠意了?”


    賽月抬起頭,拍了兩下手掌,這時從殿外進來兩個侍衛,侍衛的手裏都拿了一個木盒,隻不過一個木盒大,一個木盒小而已。兩個木盒都很精致,木盒上都雕刻著木蘭花,就連鎖扣處,也是用了一個銀質的花瓣和花藤相互纏繞的設計。叫慕言瀮感興趣的是,那木盒之中到底是什麽。


    “噢?翎國主這是何意?”慕言瀮挑眉問道。


    “皇上放心,這一次出兵的所有軍餉,都由我們東陵國承擔。木箱中的寶物,就是東雲翎這次求和的誠意。”說罷,東雲翎就揮手,示意侍衛們打開木盒。


    侍衛小心翼翼的拿出大木盒內的——衣物,對!就是兩件貼身衣物。衣物的款式很簡潔,就是一件銀白色的上衣罷了,領口處用黑色的針線,繡了一個簡單的圖騰,但奇怪的是,慕言瀮總感覺這件衣物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等仔細看衣物的顏色時,慕言瀮終於知道,為什麽剛剛自己覺得怪異了。這件衣物用的不是普通的麵料,衣物呈現的銀白色,根本就不是染上去的,而是用極細的白金絲,編織而成,甚至金絲上還帶著絲絲的寒氣。慕言瀮了然的一笑,這個份大禮的確有點意思。


    而坐在一旁的祁王,馬上也看出這件衣物的奇怪之處:“這……這可是……”


    祁王兩眼直勾勾盯著那兩件衣物,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東雲翎自信滿滿的笑了一聲,點頭附和道:“這就是金絲玉衫,雖然看起來輕柔軟薄,卻是刀槍不入。世間共有三件,東陵國曆代君王終其一生,隻尋得兩件,今日就由雲翎借花獻佛,特地獻於皇上!”


    聽到‘金絲玉衫’這四個字,下邊的大臣們瞬間像炸開了鍋一樣:“這個就是金絲玉衫?”


    一個大臣神秘兮兮的說:“傳聞金絲玉衫早已失蹤已久,沒有想到,竟被東陵國藏了起來。”


    “一件金絲玉衫千金難求,沒想到,這個東陵國一出手竟拿出了兩件。”


    侍衛把金絲玉衫拿到了慕言瀮的麵前,慕言瀮隻是冷眼一掃而過,並沒有太關注這個被傳得神乎其技的衣衫。其實,慕言瀮心裏想,既然金絲玉衫能刀槍不入,那賜給殷楚怡在合適不過,也叫慕言瀮放心一些。


    “這個金絲玉衫的確是個好東西,國主的心意,朕心領了。那麽,剩下那個小木盒內裝的是什麽?”慕言瀮客套的說。


    東雲翎故作玄虛的說:“雲翎敢說,皇上對這個東西絕對感興趣,它的價值甚至要遠超金絲玉衫。”


    說著,東雲翎慢悠悠的打開那個小木盒,木盒裏麵放的隻是一副羊皮畫,東雲翎笑著對身邊的侍衛說:“還不把羊皮畫送過去,請皇上過目。”


    東雲翎這幅模樣,可吊足了殿上大臣們的胃口,金絲玉衫可以說是千金難換,而這幅看似簡陋的羊皮畫,竟要比金絲玉衫還要貴重,這其中到底有何玄機?


    慕言瀮接過羊皮畫,打開一看,是一幅地圖……


    慕言瀮眼睛微微眯起,這幅畫越看越心驚,同時也叫慕言瀮意識到,這個東雲翎不可小窺。


    慕言瀮叫寧公公把羊皮畫收起來,同時凝視著麵前的兄妹二人,驀然笑道:“果真有趣,東雲翎你到底在打什麽啞謎,竟然把邊塞的地圖獻給了朕。”


    慕言瀮這句話,可是把所有人都給驚著了。有了邊塞的地圖,萬一真要打起仗來,肯定會有很大的優勢,再怎麽說也能猜到對手進攻和退防的路線。東雲翎這是把自己的命脈,交到了慕言瀮的手上。


    “雲翎早就說過了,雲翎隻需要皇上派兵,拯救我們東陵國的所有臣民!”東雲翎一臉嚴肅的說。


    這時,賽月再一次的跪了下去:“如果皇上還不放心,賽月甘願永生永世待在中原,做一個質子!”


    賽月說完這句話,東雲翎緊皺著眉頭,很顯然,賽月要做質子這件事,一開始並沒有和他商量:“你發什麽瘋!賽月,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麽!”


    “皇兄,賽月知道,賽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皇兄,賽月是東陵國的公主,賽月也有責任保護自己的部落。”賽月不理會東雲翎的低吼聲,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你……你別以為你的小心思,我不知道!”東雲翎青筋暴起,如果對方不是他的親生妹妹,他早就一掌上去,給對方一個痛快了!


    慕言瀮愜意的喝了一小杯美酒,不經意的問:“東雲翎,你絕對還有事情瞞著朕。說吧,東陵國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你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請朕出兵!”


    東雲翎苦笑一聲:“雲翎也沒想真的去隱瞞什麽,這件事情,皇上遲早也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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