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想和我離婚?!”


    離婚?他家女魔頭陸曼和程嘉泱結婚幾十年,離婚這個詞一次都沒出現過,甚至哪怕兩口子偶爾開玩笑,陸曼也從來隻會說要帶著孩子回娘家,從來不說離婚二字。


    而自己才結婚幾天?這女人竟然敢說要離婚?這該死的女人究竟懂不懂婚姻是多重的責任,究竟懂不懂離婚兩個字有多沉重?


    車子一路飆到了夜色club,門口停著好些豪車,他已經一眼就看到了江再臨那輛顯眼得不能再顯眼的阿斯頓馬丁,旁邊停著的是紹華黑色低調的911,易承州的紅色法拉利,明時宇的白色卡宴,一個比一個豪華。


    程柯隨手將平價的代步轎車拐進車位裏頭,就下了車去,手機裏頭紹華的短信已經過來,短短的一個數字是廂號。


    走進去就讓服務員領了路,他渾身散發著那冰冷的氣場,說起話來沒有一個多餘的字,臉上的表情沒有分毫的變化,這種氣場讓服務員都忍不住戰戰兢兢了幾分,服務態度也是恭恭敬敬的。


    走到包廂門口,剛一推開就聞到了裏頭曖昧的玫瑰香味,整個包廂的裝潢都是曖昧的粉紅色,江再臨已經玩得高興,買了幾把玫瑰花送給幾個小姐,逗得那幾個陪酒小姐眉開眼笑的,紹華默默坐在旁邊端杯淺飲著,對那些陪酒小姐是敬而遠之的,易承州垂頭玩著手機,顯然也對小姐不太感興趣。


    看到程柯進來,目光都朝著他投了過去。


    易承州也將眼光從手機屏幕上收了回來,看向了程柯。


    江再臨臉上都是笑容,趕緊招呼著,“阿柯,快過來喝酒,哥們想死你了!”


    這幾個就是他最鐵的老友了,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自然也都是些豪門公子哥,除去溫言初見過的易承州和紹華之外,還有江再臨和明時宇。


    最沉穩淡然的是程柯,最成熟穩重的是紹華,江再臨就是個紈絝子弟,明時宇比紈絝子弟稍微好一個等級,也不懂當初是怎麽走在一起的,但是的的確確就一起玩了這麽多年。


    再臨朝著程柯撲了上去,還沒湊到他麵前就被他一手推開,程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喝了多少?一身的酒味,時宇呢,在下麵看到他車了,人呢?”


    看到幾個老友,程柯情緒似乎才稍稍得到了緩解,易承州又重新埋頭玩著手機,“時宇說是碰到熟人了,等會就進來了,你什麽情況,一張臉黑得跟炭似的,被戴綠帽了還是怎麽的?”


    易承州調侃般地開了句玩笑,紹華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阿柯,過來坐。”


    坐到了紹華的旁邊,程柯側頭低聲說了一句,“我可能要被離婚了。”


    紹華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詫異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他還以為是自己幻聽,馬上就揮手讓那個包廂點歌的公主把音樂關掉了,然後就看向了程柯,認真地問了一句,“沒開玩笑?說認真的?這就是你剛說心情不好的事情?”


    程柯看了他一眼,然後聳了聳肩膀,“不然呢?你以為什麽事情能讓我程柯心情不好起來?”


    他不是好酒之人,但還是端起一杯,淺淺飲了一口,琥珀色的液體進入口腔之後一路火辣辣地沿著喉嚨燒到胃裏去。


    “被離婚?被?”易承州顯然也有了興趣,連手機屏幕都已經關掉了,朝著他們這邊坐過來了一點,這麽問了一句,著重了那個‘被’字,“你這意思是,那個女的要和你離婚?瞎了麽?開什麽玩笑,這世界上想和你程柯結婚的人能從這裏直接排到南門裏去,還會有要和你程柯離婚的人?”


    “是因為你窮還是怎麽的?”紹華很中肯地問了一句,並且問得還很是直接,程柯眸子垂下去,看了一眼那重新被套到自己小指上的尾戒,眼光中明明滅滅的說不出是個什麽情緒。


    “她有她的原因,但絕對不會是因為我窮。”手指輕輕轉動著尾戒,原本多麽想等著她回來了就親手把這個套進她的無名指的,程柯無聲地輕歎一口氣,然後說道,“但我想,我很可能已經成為了別人威脅她的籌碼了。”


    程柯何其聰明,既然猜到了可能和顧揚有關,又怎麽可能推算不出顧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他幾乎是一語成讖,垂著的眸子抬了起來,轉頭看向了紹華易承州他們,聲音低沉,不急不緩地將自己和溫言初的認識到結婚的經過都大概說了一遍。


    易承州跟聽故事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興趣,紹華表情平靜得很但也很認真,江再臨幾乎是聽著聽著就會說一句,時宇沒趕上聽這事兒真是虧大了,時宇沒趕上真是虧大了……


    隻是在聽到了顧家顧揚的那些行為之後,江再臨眉梢非常不屑地挑了一挑,“顧揚?承州集團那個顧揚?那也能算一盤菜?我連想到要對付他,哪怕隻是想到,都覺得我是在欺負他。阿柯你要是因為這麽個人從中作梗就被離了婚,你就真是丟大了……”


    江再臨是江家的少爺,家裏頭經營著市裏頭最大規模的幾家夜總會,還有最大規模的連鎖ktv,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不能擺到明麵上來說的產業,江家的現金流絕對是非常龐大的,雖然聽上去似乎並沒有多麽家大業大,但是他們這個圈子裏頭的人基本都知道江家的名聲,尤其是那些做地產的公司,誰敢不買江家的帳?做房地產的項目時誰沒有個資金鏈斷裂資金短缺的時候?那時候都是靠著江家那龐大的現金流,三分的利息解眾人燃眉之急……


    而顧揚的承州集團原本就是專攻在地產方麵,對江家更是馬首是瞻的。


    江再臨毫不猶豫地笑了起來,就連程柯自己都覺得,的確是有些可笑的,他要是因為顧揚這麽個人使壞……就丟了老婆。那就真是別再回來了,丟人得簡直都不能讓人直視了。


    程柯幾乎是當下就已經下了決斷,臉上的表情已經又變成了那種波瀾不驚的淡然,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看著杯子裏頭的晶瑩冰塊,“人窮果然是容易被欺負到頭上來啊。”


    隻說了這麽一句,就已經仰頭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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