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眼睛眨了眨,差不多能夠明白陸傾凡拿出這個東西來是個什麽意思,食指輕輕地揉了一下鼻子,然後就轉頭看向陸傾凡。


    左霜霜的孩子是領養的,他隻是要告訴她這件事情而已,那孩子不是他陸傾凡的,盡管陸傾凡知道季若愚早就已經知道這個事實了,但是這麽白紙黑字地擺在這裏,總歸是能夠讓人放心一點的。


    免得她再去思考她自己那些不算太好的運氣什麽的,並且陸傾凡也需要這麽一個白紙黑字的文件,他總是不想季若愚的心裏有什麽疙瘩的。


    這幾天都沒有聯係她,一來是讓她冷靜冷靜,也如她話中所說,她需要一個樹洞,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是讓她好好在文君這裏散散心也好,天知道他究竟忍住了多少想念,多少次想來看她的衝動,甚至之前連朱凱的電話都被他打了好多次,直到得知他已經被喻文君毫不留情地趕出家門之後,才算是沒和他繼續聯係。


    二來,陸傾凡也的確需要時間去處理一些事情,比如這些文件。


    這份收養登記的文件,是他才托人從美國弄到手的,不得不說,接到這個文件的時候,連陸傾凡都有些小小的詫異,左霜霜那樣的女人,竟然會收養一個孩子,這是他怎麽都想不到的。


    看到那孩子的照片,那眉眼,陸傾凡想若是自己沒有弄來這麽一份文件,季若愚要是看到這個孩子的長相,說不定真的是會信了那是他的孩子,眉眼長得太像了,都說小孩子看像不像就是看眉眼,因為輪廓什麽的都還沒長開,但是眉毛眼睛是跑不了的。


    於是詫異之餘,也就覺得有些好笑,當初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願意生下來,眼下收養一個長得和他像的,算是個什麽心態?想著到她再來找自己的時候,塞給自己一個孩子,就算是對當初失去了那個孩子的慰藉麽?


    隻是從陸傾凡所得到的消息來看,原本這個孩子並不是收養在左霜霜名下的,而是在米歇爾名下,他是認識米歇爾的,以前還沒和左霜霜散的時候,還在美國的時候,就聽左霜霜提過的,她最喜歡的那個做事做得非常好的洗手護士米歇爾。


    左霜霜的性格太要強,而且其實並不算是個外向健談的人,並且大多數時間又都在醫院和病人護士打交道,所以她朋友不多,有也都是醫院裏頭的工作人員,這個米歇爾,就是她很好的朋友。


    所以這個孩子,當時也是收養在米歇爾名下的,隻是顯然左霜霜這陣子是費了不少力氣的,終於是將孩子的收養手續已經辦妥了,現在團團已經正式成為了她的孩子。


    隻是她有手段,陸傾凡自然也是有手段的,想要弄出這麽一份文件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文件一拿到手之後,其實他就想來找季若愚,但是還是忍住了,直到把接下來的事情都做完了之後,他才過來找她。


    季若愚看著這個文件,眼神有些不解,主要是,她在等著陸傾凡說話。


    “這幾天一直在辦這件事情,陸氏在北美分部的人幫我弄到的,孩子是棄嬰,本來是送到她科室的病人,治療好了之後,她就收養了這孩子。”


    陸傾凡終於是開口說話,聲音低沉磁性得好聽,仿佛熨帖進耳朵裏一般,言下之意很簡單,季若愚也能夠明白,他就是在表示著,這不是他的種,和他沒有關係。


    就算是孩子,陸傾凡覺得自己現在也隻想要自己和季若愚的孩子,不管男女,隻要是她給自己生的,他都愛。可是除她之外,他不能接受任何人來做自己孩子的母親。


    季若愚看著附著的照片上頭孩子童稚可愛的臉龐,長得……和陸傾凡還真像,如果不是這麽份文件擺在這裏,恐怕真的要以為是陸傾凡的孩子了,左霜霜的執念還真是深啊。


    隻是季若愚心裏頭卻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如釋重負或者是類似這樣的感覺,季若愚想,或許他還是不懂吧,自己想要看的,怎麽可能就隻是這麽個收養文件……


    心裏頭剛這麽想著,陸傾凡就已經又從文件袋裏頭往外拿出東西來,依舊是放在季若愚的麵前,他沒有做聲,等著季若愚自己去翻看。


    其中一份是左霜霜在人民醫院簽的臨時的短約,另一份,是醫院決定不再繼續聘用的書麵文件,最後一張是一張請帖,或者也可以說是一張邀請函。


    季若愚猶疑地伸手打開了這張請帖,就看到上頭是陸傾凡那蒼勁有力的鋼筆字寫著左霜霜的名字,敬邀她來參加喬遷宴,日期就在後天,而邀請人那一欄裏頭寫著的是陸傾凡和季若愚兩個人的名字,最後夫婦兩個字讓季若愚的眉頭稍許舒展了不少。


    “我會盡力讓她不要在留在我們的生活中的。”陸傾凡就低聲這麽說了一句,然後將這些文件重新收到了文件袋裏頭,“醫院不會繼續聘用她,而且我讓嘉泱打通了一些關係,所以市裏頭實力不錯的幾間醫院,無論公立還是私立,都已經去知會過了,她應該是難以在這裏求到職位了,若是她繼續固執,要麽就隻能放棄自己的事業,行醫這種事情,拿刀子這種事情是熟能生巧不能斷的。要麽,她就隻能回美國去,或者去其他城市尋求發展了。”


    陸傾凡從季若愚的臉上讀不出是個什麽表情,隻覺得她像是聽進去了這些話,又好像是沒聽進去,隻是在這些時間內,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所以其實陸傾凡心裏有些不確定,她究竟是消氣了還是沒消氣。


    於是也就這麽沉默了下來,等著季若愚說話,隻是季若愚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就像是小時候玩的木頭人的遊戲一樣,誰先動誰就輸了,誰先說話誰就輸了。或許在他們現在的這個氣氛裏頭,誰先說話,就證明誰更加在乎對方一些吧。


    他沉默著,她也不語。隻是過了片刻,陸傾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終於是先開了口,“等你在文君這裏玩累了,心情散好了,就和我回家吧,家裏沒了你,感覺都不像個家了。”


    是他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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