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走到教室門口,回頭看了一眼教室。


    清晨的陽光投射進黑暗的教室中,地上一片淡白,裝著屍體的黑色箱子在陽光中顯得很普通,地上的灰塵累積在角落。窗戶上有塊黑點,下麵的標本擺在上麵。


    我將門輕輕帶上,然後匆匆往警察局趕去。


    剛到警察局,就看到林希一個人靠在警車旁邊,低頭看一下手機,再抬頭左右看望。看到我從出租車下來了,急忙向我招手。


    我剛上車,她就已經踩上了油門。


    “我同事已經去了,為了等你我才留在這兒的。現在得趕緊去看是什麽情況。”林希一邊說著,一邊熟練的把握方向盤。


    我拉好安全帶,問道:“又有人變成幹屍了?誰也變成的?不會是林誌吧?”


    林希盯著路前方,說道:“不是,是一個阿姨。她的丈夫睡覺中變成了幹屍……現在還不清楚,咱們快點去吧。 ”


    “嗯。”


    很快,我們趕到了案件現場。


    事件發生在普通的居民樓,還沒到那個樓層,就聽到了哭泣的聲音。


    走到死者的家時,看到一個年輕女子抱著老阿姨正在不停地哭,而辦案人員正在進進出出,各個神情緊張。


    林希走過去,問同事發生了什麽。


    她同事說道:“死者是一名大學老師,就是那所醫科學院的老師。今天早上死者的妻子起床後發現丈夫變成了一具……幹屍。”


    死者是醫學院的老師,昨晚在妻子的身邊變成了幹屍。妻子早上起床時發現的,馬上報警了。


    我剛進這個房子,就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那氣息存在於房間的每一處,無論是牆壁還是地板,都隱隱約約有那股氣息。而那種氣息散布在各個地方,找不到來自於哪裏。


    我見到了死者的妻子。她看上去有五六十歲了,皺紋皺在一起,垂著兩眼,正在不停地抹眼淚,身體不停顫抖,看上去非常可憐。


    我歎口氣,轉頭看向另個年輕女子。


    林希說這是他們的女兒,知道後就馬上趕過來了。


    我問道:“你好……能否說說事情是怎麽的呢?”


    她女兒流著眼淚,哽咽說道:“我爸……我爸他變成了屍體……還是那種屍體!”說完她就放聲哭起來,林希趕緊上前安撫她。


    正當我糾結怎麽詢問時,阿姨忽然開口了,一邊哭一邊說:“昨天晚上,他還勸我喝牛奶……我沒想到,沒想到……早上他就變成這樣了!早上我起床,我去碰他,就摸到軟軟的一層皮,睜開眼就看到他沒有眼睛的臉對著我……我真的……真……”她說不出話來,使勁咳嗽。


    其他警察趕緊安慰她,我歎口氣,心情沉重,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嗎?比如做什麽詭異的夢,或者特別冷。。?”


    阿姨搖頭,說道:“沒有,昨天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次……可是醒後他就這樣了。”


    說完她一邊使勁咳嗽,一邊不停地哭,抱著女兒一起哭。


    我沉重搖搖頭,站起來,走向他們房間。


    裏麵有兩個戴著口罩的警察正在調查現場,我剛想進去就被攔住了,林希上前說了幾句,才讓我進去。


    走近房間,我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屍體。


    這是一具幹屍,麵目全非,五官都看不清楚了,皮膚黃色暗淡,正對著另一邊,被子掀開露出他骨架一般的身體,就像是被埋在黃土中多年了一般。


    我轉頭看四周。這隻是個普通的中產階級房間,裝修的相當簡單,床邊滾落著幾隻拖鞋,旁邊桌子上的花盆倒在地上,摔得很爛。可以想象阿姨看到自己丈夫變成這樣時,嚇成了什麽樣。


    這裏依舊有著那股熟悉的氣息。這是我第一次在學校外麵遇到這種氣息。


    我歎口氣,本以為讓所有人都離開學校,就不會有人出事了。沒想到那東西已經離開學校在作孽了。難怪昨晚的氣息薄弱了那麽多,原來到了這邊奪取老師的姓名了。


    我很鬱悶,這個東西把活人變成幹屍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搖著頭,離開了房間,安慰了下不停哭泣的母女,然後走到了走廊上。


    這時我很想點起一根煙,但是我並沒有煙。看著遠處的白雲,隻覺得內心沉重,同時深刻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我甚至連什麽東西在作怪都不知道。隻能被動地去一個又一個的死亡現場,看到一具又一具的幹屍,聽到死者親屬的哭泣聲。


    這時,林希走過來,靠到護欄上,看著外麵,喃喃說道:“真是可怕呢……”


    我點點頭,說道:“屍檢怎樣了?”


    林希轉過頭,皺著眉頭看著我,說道:“不清楚,今天上午他們去了,但現在都沒消息。”


    “我們去看看吧。這位死者應該也要運到那裏吧。”我說道。


    還是應該從屍體上下手,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既然那東西想讓活人變成幹屍,那麽肯定有其他目的,如果單純要殺人,不需要那麽麻煩的手段。沒有無緣無故的死亡。


    事情拖到了中午,我們終於啟程來到了醫院。屍體是放在醫院專門的解剖室中的,法醫都是在那裏進行解剖屍檢的。


    當我們走到解剖室時,卻看到兩個穿白大褂的法醫站在那裏不停扭門。


    林希走上去,問道:“怎麽了你們這是?怎麽不進去?”


    一個法醫皺著眉頭,轉過來看著林希說道:“林隊,這門不知怎麽的,打不開來了。”


    “打不開來了?”林希眉頭緊鎖,而我也詫異看著他們。


    另個法醫說道:“剛才我們去辦手續,結果回來後,這門就鎖住了,怎麽也打不開來。”


    我忍不住問道:“鑰匙呢?”


    法醫苦著臉說道:“不懂怎麽回事,鑰匙插不進去,堵住了什麽似的,怎麽也打不來。”


    我有些緊張了,問道:“裏麵有幾具屍體?”


    “兩具,都是前幾天的。一個死者名為劉同,一個死者為劉山。”法醫說道。


    我緊張起來,走上去努力推拉門,卻怎麽也弄不開來,向法醫要了鑰匙,嚐試著能不能開門,但果然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怎麽也插不進去,裏麵塞了什麽東西似的。


    劉同是第一具幹屍,死在宿舍裏。而劉山則是教學樓的門衛,死在保安室。他們的屍體都在這個解剖室之中,但是現在卻不見了!


    我用力甩門把,但就是沒用,鑰匙都快擰斷了,也不能將門打開。


    我後退幾步,對林希沉聲說道;“叫人來撬鎖吧,裏麵估計出問題了。”


    “好。”林希馬上去叫人來撬鎖。


    我看著眼前的門,陷入了沉思。


    那東西,終究對幹屍有什麽目的。這門不可能那麽巧合就在這時候壞的,肯定是那東西搞得鬼。那麽,它到底要對幹屍做什麽?那麽,老師的屍體會不會也最終消失?


    當然,我是希望隻是單純的門把壞了而已。


    正當我托著下巴思考的時候,林希已經帶著人來到了這裏。


    師傅拿出工具,開始撬鎖,一邊工作一邊說道:“咦,這門把怎麽會這樣壞?這是自然損壞的嗎?怎麽可能。”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拿出螺絲刀,直接將門把上的螺絲給擰下來,要將整個門把給取下來。


    折騰了好久,他終於成功將門把給拆下來。


    門開了,我第一個衝進去。


    潔白的解剖室中,擺放著各種工具,桌子上放著厚厚的資料。


    但是,卻沒有看到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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