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悶葫蘆臉上,讓悶葫蘆嘴角溢出一絲血,但是他卻不以為意,連血跡都沒擦。


    “你到底是誰?”我又拉緊了悶葫蘆的領口。


    “俊生!”悶葫蘆衝著我咧著嘴笑著。


    “你到底是誰?”我看到他笑了,心裏有些難受。


    “那你知道你又是誰嗎?”他輕輕地掰開我抓著他衣領的手。


    “我是顧七!”


    “顧七?”


    “我家裏是賣棺材的!”


    “你覺得你是嗎?”


    “我就是顧家村一個普通的人。”我說完就蹲在地上。


    “你覺得我會來保護一個賣棺材的?”


    “你覺得一個賣棺材的會導致全村人被屠盡?”


    “你覺得顧峰顧千行的孫子就該去賣棺材?”


    悶葫蘆三句話句句誅心。我蹲在地上用手死死地抱住頭。


    我真的不想因為我才導致全村人殺,我不想再去想到底是誰才是對我好誰卻又有另有所謀,我眼裏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十七年前,在一個小縣城的路邊,有一個紙箱子,裏麵躺著一個嬰兒,那個嬰兒並沒有哭鬧,哪怕他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走了過來。


    “誰將這娃娃扔在這的,現在這人啊。”那個老頭將紙箱拿了起來,那個嬰兒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老頭,沒有哭鬧。


    隨後那個老頭在街邊買了一杯牛奶慢慢的喂到了嬰兒嘴中。


    但是一直到嬰兒喝飽了他都沒有哭鬧。


    “莫不是個啞巴吧?”老頭眼中有些疑惑。


    “啊!啊!”嬰兒發出兩聲啼哭之後就再沒了聲響。


    “嗬嗬!我知道了,有意思,你就叫俊生吧,不給你姓氏,若以後你找到父母之後也能回去。”


    從此之後世上少了一個姓蕭的獨行者,多了一對爺孫。


    爺爺很嚴格,基本上從三四歲就開始訓練孫子。


    不過這個孩子比尋常孩子成熟的早,也更聽話,哪怕是在最貪玩的年紀,他也乖乖的跟在爺爺身後在大山裏蹲守上一年。


    無論訓練多苦,那個孩子都沒有一聲哭叫,一直默默地承受,因為一開始爺爺就告訴他他是撿來的等以後就讓他去找父母,而這個孩子不想離開爺爺。


    因此他沒有朋友,沒有玩伴,他做的隻是不斷地磨尖自己的利爪,不斷地跟著虎學習本事。


    有人說他們就像是老虎與禿鷲,爺爺那時候身手厲害,就像是老虎一樣,沒有獵物能從他手裏逃跑,而孩子就像是禿鷲,撿食老虎剩下的食物,替老虎收收尾。


    十幾年過去,老虎的爪子不再鋒利,而禿鷲卻化成雄鷹一樣,眼神尖銳,逮住獵物不死不休。


    這時本可以化成雄鷹鷹擊長空的少年選擇回到地上變成老虎。


    因為他知道,曾經的老虎已經慢慢成了禿鷲,比不上雄鷹飛得高,所以他選擇成為虎,隻有這樣才可以在捕食獵物的時候留下禿鷲的食物。


    悶葫蘆說著,每個人都有選擇,也有責任,如果他當時極力的去尋找自己的父母當然也能找到,但是他如果離開了那麽爺爺有可能就沒人養老送終。


    因為爺爺不願跟著他去陪著父母過,所以他寧願選擇跟著爺爺,因為爺爺之前結下的仇家有很多,爺爺已經不再是猛虎,而是變成可以任人宰割的禿鷲。


    因此他選擇保護爺爺,做成虎,若有來者犯,猛虎即下山。


    說完了,悶葫蘆揚了揚唐刀上的虎頭。


    “現在!我是虎,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你呢?你該背負的責任是什麽。或者說你該成為什麽樣的人?”


    我用力的搖了搖頭,剛才衝動的心漸漸穩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就是心裏有口火憋著發不出來。


    看了看悶葫蘆嘴角的血跡,心裏有些愧疚,我終究還是被最近這些事搞得沒有思考的能力了,雖然在人前我裝作心寬的樣子,但是這些事一直在我心中環繞。


    “你剛才怎麽不躲開?”我問道。


    “我想做你朋友,他們都說朋友是可以相互為對方兩麵插刀的人。”悶葫蘆拿出揣在兜裏的手,上麵綁著幾層紗布,隱隱有血不停地滲出來,這隻手是悶葫蘆拿刀的手,看樣子剛才為了對付食屍鬼扯開了傷口。


    “不是鬼頭玉,是弓弩。”悶葫蘆說完又緊了緊紗布。


    我將我剛才看到的錦囊裏的白紙拿了出來。


    葉欣看到之後嘴角抽動了幾下。


    “我寫的明明是我的手機號!有人掉包了!”


    我心裏凜然,如果我之前拆開,肯定就不會相信二叔了,然後我甚至都不會相信什麽找替身的說法,看樣子已經有些人動手了,想挑撥我和二叔的關係,然後從中獲利,那如果我和二叔翻臉,那應該是誰最有利?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所以然,而且我排除了麵具人,因為我不相信二叔,我一定不會著急下來,可能我連那隻僵屍都對付不了,那怎麽去給麵具人辦事。


    我們休息了一會,打算繼續向前走。


    而悶葫蘆剛才似乎說話說多了,一路上幾乎沒怎麽說話。


    還有剛剛看到的甲字玄四號,悶葫蘆和葉欣都沒有聽說過,看樣子隻有問二叔和爺爺了。


    因為我們是從三個地方走出來的,我們隻好走向第四個方向。


    那個通道看上去比較安全,因為我們走了幾分鍾之後都沒有發生任何事。


    我正往前走著,結果感覺腳下一軟,嚇得我立刻就不敢動了。


    “別動!我踩著東西了。”我說著,拿手電向下照去。


    下麵是一塊石頭,我想起之前上麵的機關,不由得心裏一寒。


    這時悶葫蘆意識我,等他一招呼立刻抬腳趴到一邊,他來擋下出來的機關。


    我還在等悶葫蘆的號令,結果他二話沒說一腳將我踢飛。


    然後我直接趴在地上,葉欣也臥倒在地上。


    等了許久,發現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這時在我旁邊的石壁突然向右滑開,露出了一間密室一樣的地方。


    我們趴在門口看了許久,確定裏麵沒有異常才走了進去。


    裏麵就想是一間房子,有幾個房間,中間有個石桌。


    桌子上擺著一個碗,還有幾個酒杯。


    “你們快來看,這裏有東西。”這時葉欣一陣的呼喊,我們趕緊過去。


    原來在一邊的一個房間,正站著一具屍體,屍身都已經變成骷髏,但是還是站在那裏。


    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碎花的棉襖樣式的東西。


    而在一旁有一張棺材。


    悶葫蘆上前推開棺材,發現裏麵鋪著幾床棉被。


    我看著房間裏莫名的有些熟悉的感覺。


    棺材旁有一張桌子,不過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但是勉強還是可以看出來是桌子。


    “啊!”這時錦繡傳來一聲尖叫。


    我們趕緊過去,就看到錦繡拿著手電,正照在牆上,而牆上掛著一幅畫。


    畫上是一副成親的模樣,周圍全是紅色的綢緞裝潢,兩個人站在一間屋子裏,屋子裏全是些吊在空中的腳。


    究竟是什麽人才會在結婚的時候死這麽多人,還都是吊死的。


    這時我們終於找到了錦繡尖叫的原因,因為畫中的成親的那個女人麵孔正是錦繡。


    而新郎的麵孔卻被人生生的抹花了,看不出是誰。


    “錦繡!原來你成過親啊?”這時葉欣有腦子抽抽的說了一句沒頭腦的話。


    “沒…沒有!我不記得。”


    我看像這一幕,立即跑出了這個房間,拿手電筒照著這裏,耳邊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


    “請公子為夫人掀起蓋頭來,從此稱心如意!”


    一個老婆婆的聲音傳來。


    我一下捂住胸口,胸前陣痛傳來。


    “咋了?你女鬼成親你不願意了?”葉欣撇撇嘴,衝著我說道。


    我指著這間房間,手指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


    “且!還真吃醋了!你快看看他,因為你都要出毛病了!”葉欣對著錦繡說著。


    錦繡這時候看了看那副畫,又看了看我,好像想說什麽但又欲言又止。


    “我來過這!成親的是我!”我好不容易說出來。


    “你看他都說成親的….”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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