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顏……冰顏……”


    紀泊臣突然拔掉手上的輸液管,下床就要向門口走去。


    已經清醒的蔣昕連忙攔住紀泊臣,“你要去哪兒啊?”


    “找冰顏。”紀泊臣臉色蒼白,卻在說這話時眼中冒出了堅定的光。


    “紀泊臣你清醒點!”蔣昕突然一拳搗在了紀泊臣身上,絲毫沒有顧及手下的力道。


    “你知道你昏迷了幾天嗎?整整三天,如果年冰顏真的被梁西雲扔到了海裏,三天過去年冰顏早都死了,我知道我這麽說你肯定想打我,但是你必須認清這個事實,年冰顏死了!”


    “給我閉嘴!”紀泊臣罕見的爆了粗口,他眼睛因為蔣昕的話變的通紅。


    隨後紀泊臣直接將蔣昕按到地上,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拳頭絲毫不含糊的落在蔣昕身上,蔣昕也不還手,任由紀泊臣發泄。


    半響紀泊臣放開了他,兩人都坐在地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沉默。


    蔣昕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煙點上,卻不抽,猩紅的圓點在昏暗中忽閃。


    良久,蔣昕啞著嗓子說:“是哥們兒對不起你,對不起冰顏。”


    “你知道我夢見了什麽嗎?”紀泊臣問著,他扭頭看著蔣昕,原本如炬的黑眸此時竟無半點光。


    “我夢見冰顏一個人在幽深一望無際的海中飄著,她對我說她冷,她好怕,可無論我怎麽遊都靠不近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越沉越深。”


    紀泊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那種絕望的無力感到現在都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幾天過去,年冰顏最終還是沒有找見。


    灰暗的天空,雨打了下來,連天都在哭嗎?


    紀泊臣將梁西雲帶回了帝都,將她送進了一家精神病院。


    梁西雲進精神病的那天一直表現的很平靜,隻是在進去的時候,梁西雲回頭突然笑得燦爛。


    “你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年冰顏了,就像我再也見不到紀可歸一樣,嗬嗬。”


    紀泊臣坐在辦公室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他現在隻要一停下來滿腦子都是年冰顏的音容相貌,就好像年冰顏從未離去一樣。


    此時,窗外的天已經是墨黑,叢風敲響紀泊臣的辦公室門。


    “扣扣扣。”


    “進來。”


    紀泊臣說這話時頭都不抬一下,叢風將紀泊臣要的文件放到桌上後依然站在原地。


    “還有事兒?”


    “少爺,已經淩晨十二點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把這個項目看完。”


    叢風從紀泊臣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容置疑。


    叢風知道自己再勸說紀泊臣也不會聽了,歎了口氣,轉身出門。


    自從蔚藍海岸回來,紀泊臣變得更冷然了,好像成了不會笑的機器人,不斷給自己加大工作量,一而再再而三的減少休息時間。


    叢風和蔣昕都非常擔心紀泊臣長期這樣下去,身體和心理都出現問題。


    可是誰也勸不上紀泊臣,而年冰顏也成了紀泊臣麵前最忌諱的名字。


    掛表的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淩晨兩點紀泊臣才起身離開公司。


    坐上車,他的手機有一封未讀短信。


    紀泊臣打開,內容是:“沒音訊。”


    “繼續找。”


    他回複。


    很快,那邊的人又發了短信過來。


    “紀總,海裏的人兩個月過去就算找到怕也……”


    看到這句話紀泊臣的臉驀然沉了下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看著前方幽暗的路,忍不住想起年冰顏。


    冰顏,瑞霖已經學會自己坐起來了,你怎麽還不回來?你不要我,那孩子呢?


    紀泊臣回到紀宅,麵對空蕩蕩的屋子,痛苦的閉上眼睛。


    突然,他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好似殺氣。


    紀泊臣猛地回頭,“誰?!”


    募的,一把硬幫幫的槍抵住了紀泊臣的後腦勺。


    與此同時,正值中午的法國,在某個小鎮的街心公園。


    一個明媚的女生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放著一個燕子形狀的風箏,她正和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嬉笑玩鬧。


    鏡頭拉近,那個男人赫然是長相妖孽的風世瑾!


    “冰顏你慢點。”


    風世瑾手裏拿著一杯水,滿臉溫柔的看著年冰顏。


    年冰顏對風世瑾麵過來對風世瑾吐了個舌頭,跑的時候沒有注意腳下的路,結果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風世瑾連忙跑過去扶住年冰顏,向批評小學生一樣看著年冰顏,“說多少次了,你穩一點,看又差點摔到了吧。”


    “哎呀,我不是知道了後麵還有你嗎?”說著年冰顏撒嬌般的對風世瑾笑了一下。


    風世瑾捏了捏年冰顏的臉蛋,“所以說能遇到我是你幾輩子休來的福分的。”


    “是是是。”


    年冰顏將掉落的風箏拾起來,“風世瑾,我感覺我怎麽把我們以前的事情全忘了,我記不起來我們是怎麽相遇相識相知相愛的?”


    說著年冰顏苦惱的揉了揉頭發,“怎麽辦,我是不是得阿爾茨海默了?”


    “小傻瓜你胡亂說什麽呢,我不是說你前段時間出了場車禍,壓迫的神經,記憶出現短缺嗎?別亂想了,我會幫你把記憶全部找回來的。”


    年冰顏點點頭,“我感覺也不是完全失憶啦,我出事前我們是不是才舉行的定親儀式?”


    “是,怎麽啦?”


    年冰顏笑了,在風世瑾的臉上親你一下。


    “我記得這件事情,好像還是在海邊,還有……”


    年冰顏努力的思考著,半響後她扁了扁嘴對風世瑾說:“想不起來了。”


    “沒事兒,你現在隻要記住咱們倆是相愛的情侶,之後還有很多未來可以讓我們去銘記。”


    “嗯!”年冰顏聽到這話重重的點了下頭。


    風世瑾看著暖陽下無限美好的年冰顏。思緒忍不住飄到幾個月前,他因為工作原因在蔚藍海岸出差。


    當時在潛水的他剛好的遇見了關年冰顏的那個鐵桶。


    而年冰顏剛從鐵桶中出來,卻因為缺氧又陷入了昏迷。


    風世瑾看到這種情況心下大驚,連忙將年冰顏拖上岸做了個緊急急救便送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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