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冰顏接過粥有些感歎的看著紀泊臣,這人到底怎麽了?


    那個暴君呢?


    她俏皮的將手伸到紀泊臣的眼前晃了晃,“你真的是紀泊臣,我不會見到的是他的孿生兄弟吧…”


    說著年冰顏自己都忍不住輕笑出聲,聽到年冰顏的話,紀泊臣忍不住有些無語。


    他淡淡的瞥了年冰顏一眼,然後又恢複了往日的漠樣,“所以,你非要我這樣冷著臉對你?”


    年冰顏連忙搖了搖頭,隨後煞有其事的看著紀泊臣,“不是想讓你冷著臉,而是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你啊。”


    “……喝湯。”


    “哦。”年冰顏撇撇嘴,然後舀起一勺湯小心翼翼的吹了吹送進嘴裏。


    百合的清香帶著蜜棗的甜糯,香甜又不膩口。


    她忍不住又喝一口,不得不承認紀宅的廚師可以比得上五星酒店的廚師了,做的飯不要太棒。


    可喝著喝著,她就喝不下去了。


    默默的將勺子放下,然後轉向一直盯著她看的紀泊臣,有些無奈的開口:


    “那個,你要是想喝你自己再舀一碗,這不兩個碗嗎?你別盯著我看啊,我都吃不下去了。”


    紀泊臣聽到這句話有一點尷尬,但他很快就隱藏起來,然後淡淡的看著年冰顏,“我不嗜甜,看你隻是想看一下你胃口恢複的怎麽樣。”


    說著紀泊臣瞥了一眼了年冰顏快見底的碗,“看起來還不錯,但是別吃那麽猛,這裏一桶都是你的。”


    “……”一桶……你當是喂豬啊。


    年冰顏突然發現,果然溫柔的紀泊臣不過是她病入膏肓時才出現的。


    “你懷孕為什麽不告訴我?”


    突然,話鋒一轉,紀泊臣看年冰顏把碗放到旁邊才問。


    而年冰顏也愣住了,她怎麽忽略了這一點。


    自己躺在醫院,幾斤幾兩醫生早就告訴紀泊臣了吧。


    她的眼上閃過一絲防備。


    紀泊臣看在眼裏,依然沉默。


    “我,我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對於你而言的意義,在你和紀可歸的財產爭奪上,可能帶給你優勢,但於我,他是我的命,是我的寶寶,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我不會傷害他的。”


    紀泊臣毫不猶豫的開口,年冰顏微微的詫異了下。


    “你不傷害他?如果她是女孩呢?你會讓我打掉這個孩子,直到懷上男孩對吧。”


    年冰顏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在和紀泊臣討論孩子的事情。


    那人靜靜的,把目光移向了窗口。


    正好陽光照射,紀泊臣的睫毛上鍍了一層金光。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要去救我母親的骨灰?”


    “我?”


    年冰顏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而是被紀泊臣反問。


    “我想,我是最能了解喪母之痛的人...她的骨灰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年冰顏想到了骨灰,又緊忙抬頭,“最後骨灰怎麽樣?有沒有出事?”


    這回,紀泊臣把頭轉了過來,他看到了年冰顏眼底的擔憂,是出於真心。


    他點了點頭。


    “骨灰沒事,孩子,也不會有事的。那是我們的孩子...以後,會很健康的來到這個世上。”


    紀泊臣的眼神突然溫柔起來,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軟。


    像在承諾一件事情般,年冰顏看得有些恍惚。


    “還有,謝謝你!冰顏!”


    他突然莞爾一笑,年冰顏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了很多,徹底的愣住了。


    紀泊臣,對自己笑?


    這是什麽意思?她不明白,但她的手附上了自己的腹部。


    孩子,這算不算你得到了他的允許,可以平安降臨?


    之後,醫生過來看了她的情況,不停稱讚年冰顏體質好,母子平安。


    開了點藥,囑咐年冰顏按時吃。


    紀泊臣辦完離院手續,叢風開著車也到了。


    病房門口,紀泊臣朝他點點頭,隨後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到年冰顏身上。


    年冰顏被他的動作弄得一驚,這紀泊臣也太反常了吧。


    “外麵風大。”


    “……”


    年冰顏發現她竟然無法反駁,西裝外套上留下紀泊臣獨有的清香,讓年冰顏有些不自然。


    她下床的時候沒站穩差點摔在地上。


    還好紀泊臣一把抓住了她,然後將她打橫抱起來。


    “笨手笨腳的,多虧昨天老天照顧,讓你從火海出來了。”


    說著紀泊臣已經大步離開了病房。


    年冰顏看著紀泊臣冷峻的臉,想要反駁,可是她也注意到走廊中人們投向他們好奇的目光。


    她連忙將臉捂到紀泊臣的胸口,然後悶聲悶氣的說:“紀泊臣,你鐵定是故意的。”


    紀泊臣看了年冰顏一眼,不說話,隨後到車上。


    很快回到紀宅。


    年冰顏是被抱回房間的。


    她吃了藥之後,就昏昏的睡去,旁邊的男人看到她再次入睡,才輕聲的關掉燈,從裏邊退了出來。


    書房裏。


    紀泊臣的臉上多了一層鶩色,叢風在他麵前,手上握著資料。


    “炸墓的是紀可歸嗎?”


    “屬下還在調查,但是列出的目標中紀可歸的可能性最大,屬下正在收集證據。”


    “嗬……”


    紀泊臣嘴角揚起一抹笑,可眼中卻迅速冷了下來。


    紀可歸,引年冰顏去墓地,然後製造出年冰顏炸墓的假象,是想要挑撥他和年冰顏嗎?


    他以為這樣做,自己就會恨年冰顏?從而休了她?


    真是,荒謬!


    紀泊臣眸中已是冰寒一片。


    “我猜就是他了,一定要找到證據。”


    “是!”


    叢風有些緊張。


    紀可歸這是使勁在他們少爺的逆鱗上刮磨,這簡直就是找死。


    叢風告退,紀泊臣看著角落裏那個被年冰顏救回來的骨灰盒,輕輕的歎了口氣。


    如果早點知道當年的事情,或許,他就不會去犯錯。


    也不會把無辜的年冰顏扯進自己的生活。


    他於她而言,已經是惡魔的化身了。


    可他本不是這樣的。


    往事能如煙嗎?


    紀泊臣從書房出來,重新到了年冰顏的房間。


    看著沉睡的人,手輕輕的附上了她的額頭。


    溫度已經正常了,他也放心了很多。


    他看著那人睡覺還蹙在一起的眉頭,用指尖輕輕的將它撫平。


    “冰顏!對不起...你能聽到嗎?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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