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年冰顏焦急起來,她看著紀泊臣緊閉的雙眼,深深呼了口氣。


    他這樣燒下去,腦袋一定會壞掉的。


    他可是帝都裏的商業天才,她絕對賠不起一個新的紀泊臣。


    年冰顏憂心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個手帕,折成長方形,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外邊,用冰冷的雨水將手帕浸濕,隨後放到紀泊臣的額頭上。


    “冷……我冷。”


    被年冰顏扶躺在座椅上的紀泊臣混沌不清的開口。


    年冰顏看了紀泊臣一眼,把手伸到了他的衣服口袋裏。


    隨後從紀泊臣的口袋裏掏出打火機。


    她走向草屋的角落裏,直接把這邊的廢草點燃。


    她沒有辦法了。


    可能這樣會出事故,但現在救紀泊臣要緊。


    隻是,這些火根本燒不起來,一經點燃很快又被磅礴的雨水澆滅。


    到了最後,打火機都沒氣了。


    年冰顏無奈起身,走到紀泊臣身邊,把他額上的手帕拿過來去換。


    回來後繼續放在他額上。


    來來回回好幾次,她也沒有不耐煩。


    年冰顏看著眉頭緊皺的紀泊臣,輕輕將他扶起然後靠在自己的懷裏,她企圖用自己的體溫暖紀泊臣。


    “紀泊臣,你閉著眼睛都可以,但是你別睡,紀泊臣,你應我一聲。”


    年冰顏輕輕叫喊著紀泊臣的名字。


    “紀泊臣,等你醒來了,我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很開心。”


    “紀泊臣?紀泊臣?”


    年冰顏不敢讓紀泊臣睡死過去,隻能不停的輕輕呼喚他的名字。


    期間,她想起身去換手帕,卻突然被男人拉住了。


    他有了反應。


    “別離開我,別走!求你了,別離開我!”


    紀泊臣閉著眼睛不停呢喃。


    年冰顏看到他有了反應,眼裏閃過一絲驚喜。


    她輕聲安慰紀泊臣,“我不走,你先放手。”


    紀泊臣果真放了手,年冰顏準備出去時,紀泊臣突然又開始低語:


    “媽媽,我好想你,媽媽……媽媽……”


    年冰顏看著混沌中的紀泊臣,鼻頭突然有點酸澀。


    其實紀泊臣平常這麽冷漠也是因為從小缺乏關愛吧?


    她聽別人說紀泊臣從小喪母,又和父親的關係不好,在這樣缺愛的環境中,才會有如此奇怪的性格。


    突然間,年冰顏覺得紀泊臣似乎也沒那麽討厭了。


    她換完手帕繼續坐在紀泊臣的身邊,輕輕叫著他,以免他睡的太沉出現意外。


    紀泊臣緊緊的靠著年冰顏身側,像個沒安全感的嬰兒。


    煎熬的一晚上就這麽過去了,第二天晨曦從層層雲中映射出來,天終於晴了。


    紀泊臣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有些難受的揉了揉鼻根。


    昨天晚上,恍惚間有人在叫他,像是他的母親,一如小時候那樣溫柔。


    紀泊臣突然意識到自己額上的手帕,又看到自己身上的外套,眉不禁皺了起來。


    此時在紀泊臣旁邊打盹兒的年冰顏沒了支住,身子猛的一顛給顛醒了。


    她搖了搖頭,起身一邊下意識往紀泊臣的額頭摸去,一邊呢喃著:


    “呀,該換手帕了!”


    可是突然年冰顏的手被抓住,她一回頭發現紀泊臣正皺著眉看著她。


    “啊!你、你醒啦。”


    “嗯。”


    紀泊臣應了聲隨後皺著眉看向隻穿著大毛衣的年冰顏,將身上的外套還回去。


    “怎麽回事?”


    年冰顏連忙套上有些濕的外衣,“你昨天晚上說冷,沒辦法我就把我衣服也給你披上了。”


    年冰顏般輕描淡寫的說著。


    “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給我折騰的。”說著她的手便摸上了紀泊臣的額頭,“還好,雖然還燒,但溫度沒昨晚那麽嚇人了。”


    紀泊臣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年冰顏兩眼。


    年冰顏尷尬的移開眼睛。


    草屋外邊,碼頭上傳來人響,將年冰顏和紀泊臣的注意力又轉移了過去。


    船夫打開碼頭,隨後滿臉焦急的進到草屋,看到安全的年冰顏和紀泊臣二人,才呼了口氣。


    “二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昨天回到村子,我才聽說了你們一晚上都沒回去。”


    船夫一臉懊惱,“你們碰見那瘋子了嗎?”


    紀泊臣點頭,並指了指依舊倒在外麵的野熊,“可能不是人,而是獸。”


    “原來如此。”


    船夫恍然大悟,這麽多年,夜裏驚絕的叫聲竟然都是這熊傳來的。


    難怪之前怎麽都查不到人的蹤影。


    是所有人忽略了這島上最恐怖的東西根本不是人。


    船夫引著年冰顏他們上船,突然注意到紀泊臣腹部的傷口,大驚失色起來,“這、這怎麽回事?”


    紀泊臣安撫著說:“不礙事的。”


    “是不是那野熊幹的?都怪我,快,我們趕緊回去,找診所看看。”


    說著船夫加快了劃船的速度,一路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回到之前下榻的農舍,年冰顏把村子裏的大夫叫了過來。


    “幸好及時止住了血流,不然後果不敢想象。”


    大夫看著紀泊臣腹部的傷口,神色凝重。


    紀泊臣也意識到了這點,眼睛掃向了年冰顏那邊。


    自己這傷口,是年冰顏處理過的吧。


    “大夫,現在怎樣呢?”


    “無礙了,再打幾瓶點滴吧。”


    說完,大夫開了幾份藥,還有幾個掛瓶。


    然後幫紀泊臣帶上。


    年冰顏站在一旁幫忙。


    等大夫離開了,她才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地麵。


    “你怎麽了?這樣的表情是嫌我活過來嗎?”


    紀泊臣打趣的問道,因為年冰顏現在的情緒很低落。


    而且,眼睛也濕濕的,似乎哭過。


    “當然不是!”


    年冰顏立馬抬頭反駁。


    “我還怕把你弄傷了,負不起那責任,你是紀家的繼承人,我怎麽能咒你三長兩短?”


    說完,她又把目光移開。


    她的擔心全然是因為紀泊臣所受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不是他衝向了那隻野熊,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她了。


    而紀泊臣,本沒有義務去做這些的。


    他那麽討厭自己,卻在那個時候衝過去,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紀泊臣淡淡的睨了年冰顏一眼,“我現在沒事了。”


    “我知道。”


    年冰顏趕緊說道。


    “還有,紀泊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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