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歐陽珩戲謔地看了林衾知一眼:“你回去問問衛湛言,他能放開你嗎?”


    談及衛湛言,林衾知先是幸福一笑,隨後微微皺眉:“哥,去銀城吧。”


    歐陽珩沒發現什麽不妥,開著車笑問:“怎麽,這才半天不見就想他了?”


    “嗯。”林衾知點頭,“想他了。”


    衛湛言跟林衾知的婚事震驚s市,誰能想到那個銀城的小設計師竟然能成為衛家的女主人,更別說林衾知的真實身份驚人,所以這段感情稱得上“傳奇”,銀城裏有不少人羨慕林衾知,但稍微有些眼力勁兒的人都清楚當初林衾知時如何努力的,所以對於她的身份,大多數人還是接受的。


    “夫人。”前台小姐衝林衾知微微一笑。


    林衾知笑得有些尷尬,這個前台小姐從前還非常自然地跟她說過幾句話,現在卻笑得非常公式化,跟見到衛湛言時沒什麽不同。


    “那個……衛總呢?”林衾知說話開始打磕。


    前台小姐眼中露出幾分笑意:“衛總剛回來,我這就帶夫人上去。”


    “不用了不用了。”林衾知擺擺手,“我認識路,我自己上去。”


    林衾知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衛湛言辦公室門口,朝外麵的桌子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藍思的身影,又瞧著房門並沒有上鎖,微微虛掩著,便直接推門進去。


    很意外,房間內並沒有看到衛湛言的身影,按理來說男人待在這裏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在辦公,隱約聽到洗手間傳來一些動靜,林衾知心頭突突一跳,她加快步子走過去。


    推開洗手間的門,入眼便是衛湛言趴在洗手台前費力嘔吐的模樣,男人撐著台子的骨節泛白,眼眶通紅,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無奈。


    林衾知哪裏見過這場景,先是愣了愣,然後上前扶住衛湛言,聲音都在顫抖:“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衛湛言身體猛地一僵,緩緩轉過頭,顯然不敢相信林衾知竟然會在這裏,他想解釋些什麽,眼前卻一陣陣黑霧,耳邊是林衾知的尖叫聲,等視線再次清明時人已經跌坐在地上,背後靠著林衾知。


    衛湛言手掌冰冷,握著林衾知的手一遍一遍摩挲。


    聽見房間內的動靜,藍思站在辦公室門口皺眉詢問:“衛總?”


    林衾知聞言大喊:“藍思你快進來!”


    藍思一驚,不敢再耽誤,進來看到這幅場景也被嚇了一跳。


    林衾知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對藍思說道:“藍思,你讓司機準備一下,我們帶湛言去醫院。”


    衛湛言此刻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沉且無力開口:“這兩天太累了,沒事的,不用去醫院。”


    “閉嘴!”林衾知幾乎是惡狠狠地吼出這句話,剛才衛湛言好似座玉山般傾倒,好像她的整個世界天崩地裂,那種濃烈而又絕望的感覺,她再也不要體會,她要好好確認一下。


    衛湛言仍舊靠著林衾知,閉著眼睛輕笑:“林衾知,你膽子不小,都敢吼我了。”


    “如果真的有事,我就不是吼你那麽簡單了。”林衾知回答。


    三個人從專用樓梯離開,坐在車上,衛湛言輕輕握住林衾知的手,快到醫院的時候才輕聲說道:“你別害怕,不會有事的。”這話是安慰林衾知,但也更像是對自己說。


    衛湛言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最近半個月來時不時眩暈陣陣,他都當做是休息不夠的反應,可隨之而來的嘔吐症狀也越來越嚴重,他知道自己應該來醫院的,但是剛跟衾知結婚,公司也正值最忙的時候,如果是的壞的結果,他寧可再推一推。


    你看,強大如衛湛言,也有害怕的時候。


    剛到醫院,衛湛言立刻被安排了一係列檢查,檢查室外,林衾知坐在椅子上無意識搓著手,整個人緊張到不行,藍思站在林衾知身邊,臉上是自責的神情,半晌後終於開口:“夫人,這件事情怪我,其實總裁前天來公司時臉色就很難看,但是他說沒事,我就相信了。”


    林衾知往檢查室內張望了一下,然後擠出一絲笑意:“他的性格我很清楚,如果想瞞著什麽事情就一定要瞞住,今天如果不是我偶然來,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不關你的事。”


    “夫人,總裁很愛您,您別覺得總裁刻意為之……”


    “不會。”林衾知打斷,“我都知道。”


    好像過了很久,檢查室的門才被重重推開,林衾知好像觸電一般起身,看著麵色凝重的醫生,到嘴邊的話怎麽都問不出口。


    “衛夫人。”醫生頓了頓:“我們在衛總顱內發現了一個腫瘤。”


    話音剛落,林衾知差點兒昏過去,身後的藍思趕緊扶住她,臉色非常難看。


    醫生見狀急忙補上一句:“但幸運的是,是良性。”


    林衾知聽見了,但好像沒懂一般問道:“什麽意思?”


    醫生鄭重點頭:“就是現在救治,還來得及。”


    “好……好!”林衾知上前握住醫生的手:“不管怎麽樣,拜托你們了!”


    “那是自然。”


    醫生走後,藍思看到林衾知仍舊精神恍惚的樣子,也顧不得那麽多,上前掰過女人的肩膀一字一頓說道:“夫人,我跟衛總這麽些年,見他經曆過很多事情,我相信這次他也挺得過來,而您能做的,就是成為他的後盾,至於救治,我們會找到最好的醫療團隊。”


    聽完藍思的話,林衾知許久之後重重點頭:“嗯!”


    衛湛言被推出來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臉色蒼白得令人心驚,他的手放在一邊,手指一遍遍蜷曲,林衾知見狀急忙將自己的手塞進去,同男人十指交握,然後看到衛湛言緊蹙的眉頭一點點鬆開。


    這件事情怎麽都不能瞞,衛湛言昏迷期間林衾知就打電話給了衛長天,將事情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到底是經曆半世風浪的老人,隻是沉默幾秒,然後應了聲,沒有驚慌失措,衛長天叮囑林衾知先照顧好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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