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湛言將林衾知臉上的淚痕擦幹淨,無奈開口:“你哥該有自己生活的重心了,就算不是溫允也會是別人,總之不能再是你,再說了,我疼著你不好嗎?”


    林衾知“嘿嘿”一笑,“我沒說不好嘛。”


    衛湛言看林衾知包著半張臉的模樣,竟也覺得非常可愛,“上官家那邊我來處理,你別管了,我們一會兒回趟老宅,爺爺打電話來說知了想我們了。”


    林衾知連忙點頭:“好啊。”


    趕到衛家老宅時正值飯點,林衾知還在猜想林素沅究竟做了什麽好吃的,卻見門口蹲著兩個身影。


    準確來講是知了跟一個女人。


    下了車,衛湛言攬住林衾知往裏麵走,還未靠近便聽到女人好聽的聲音:“知了,你媽媽好看嗎?”


    知了頭也不抬:“好看,我們家美人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林衾知敏感了,她總覺得女人這句話問的有目的。自己長得如何跟她有什麽關係,要非說有什麽關係,那必定是衛湛言的關係。一個女人跟另一個女人無端攀比,除了嫉妒便是因為心係一人,林衾知自問不認識這個女人。


    “淵兒。”衛湛言沉聲開口,林衾知從中聽到了幾分不悅。


    知了立刻丟了手中的小鏟子站起身來,看清來人後大喊:“爸爸,美人!”


    蹲在地上的女人身體有片刻的僵硬,然後她緩緩起身,轉過身來時臉上帶著欣喜的笑意,非常溫婉的一張麵容,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書卷氣息。


    衛湛言一邊抱起知了一邊有些驚訝:“方晴?”


    女人點頭:“是我,怎麽,沒想到?”


    方晴雖然跟衛湛言說話,眼神卻會不自覺往林衾知身上移去。林衾知發誓,她從中看到了幾分不屑,也是,自己現在半張臉被紗布包著,被人鄙視也在情理之中。


    衛湛言頷首:“是沒想到,就你一個人嗎?”


    “怎麽可能?自然還有我。”爽朗的笑聲響起,從敞開的別墅門中走出來一個人,五官不是很精致,但是看起來卻頗為舒服,跟方晴一樣,渾身散發著隻有書香門第才具有的氣質。


    “方業!”衛湛言放下知了快步走過去,跟男人非常默契地抱了一下,全然是舊友重逢的喜悅,“兩年多沒見你了,你還舍得回來。”


    “自然。”方業拍了拍衛湛言的肩膀,視線落在林衾知身上,“這位是……”


    “歐氏集團的千金,也是我未來的兒媳婦。”衛遙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說完衝知了伸出手:“淵兒過來,爺爺抱。”


    知了“蹬蹬瞪”跑過去,衛遙等抱起知了才發現林衾知臉上的傷:“臉怎麽了?”


    林衾知摸著臉有些不好意思:“沒事叔叔,撞著了。”


    衛遙皺眉,顯然不相信:“一撞撞半邊臉?”


    衛湛言打圓場:“這事兒回頭我再給爸解釋。”


    “好,正好方業方晴兄妹回來,今晚咱們好好聚聚。衾知快進來,讓你林姨好好看看。”


    衛遙字裏行間盡是對林衾知的偏袒,能讓他用“未來兒媳”四個字,連方業都有些驚訝,他們兩家是世家,小的時候就數方業跟衛湛言玩的最好,所以自然清楚這位長輩是什麽脾性,能入他眼的女孩子實在少之又少,就連自己的妹妹也……想到這裏方業看向方晴,果然看到女人眼中死灰一片,方業趕緊攬過方晴跟著他們一起進去。


    讓方業來說,林衾知怎麽看都沒法跟自己的妹妹比,難道說真的是母憑子貴?又或者說因為歐陽千金的身份?這個想法乍一聽上去很正常,但是方業忽略了一點:林衾知剛剛“撞”了半邊臉。


    林衾知窩在衛湛言懷中,邊走邊小聲說道:“情敵見麵,我裹著紗布就出現了,完了完了,首局就輸了!”


    林衾知語氣中全是懊惱,但是半點沒有不悅,時至今日,她再也不會懷疑衛湛言跟自己的感情。


    衛湛言挑眉,這麽聰明,竟然察覺到了。


    林素沅看到林衾知包著半張臉進來,立刻緊張地湊上去問東問西,然後拉著林衾知去往二樓的臥房,衛湛言想跟著上去也被林素沅攔下,看來兩人是有些悄悄話要說。麵對衛長天的詢問,衛湛言避重就輕隻說是上官家一些不長眼的人做的,該有的懲罰一點兒也不會少,對此衛長天凝眉表示讚同:“衾知是我衛家的人,斷不能讓人隨便欺負。”


    方晴如坐針氈,她竟然不知道有個女人可以得到整個衛家的維護,她跟衛湛言從小一起長大,自己對他的心思,衛家是個長眼睛的人都知道,但是大學時期她跟衛湛言表白慘遭拒絕,後來衛湛言又娶了秦悠,自己一氣之下便去了國外,可是這些年從來就沒有忘記男人。


    聽到秦悠去世的消息她想回來,但是學業緊張家裏人根本不同意,更別說秦家跟衛家的糾葛,也是為了保護她,於是她想著風平浪靜後就能回來見衛湛言了,誰知他都有了兒子,甚至還有了一個未婚妻。


    方晴第一次如此不平衡,那個女人有什麽好?


    方晴所想,便是方業所想,他不會幹涉自己兄弟的愛情,但終歸也為自己的妹妹幸福著想。


    衛遙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這兄妹,忽然視線往上一抬:“紗布能拆了?看起來還好。”


    林衾知扶著扶手下來:“多虧林姨的秘製藥膏,貼上去涼涼的,等了一會兒也就不燙了。”


    方業下意識抬頭,卻一下子頓住。


    此刻從樓上走下來的林衾知,臉上的笑意恰到好處,原來她是長這樣的,眉眼精致入畫,明明是魅豔的五官,卻因為水漾般的眸子平添幾分純潔寧靜,襯著微微灑進來的日光,美得不像話。


    衛湛言不悅地看了方業一眼,讓他看清楚局勢,誰讓他往死裏看了?


    “過來我看看。”衛湛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林衾知坐下後衛湛言小心翼翼碰了碰,緊張問道:“還痛嗎?”


    林衾知搖搖頭:“不痛了。”


    “那就好,這兩天不要亂碰,凡事都有我。”


    “嗯。”


    方晴呆呆看著,衛湛言何曾對人如此溫柔過?即便是秦悠,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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