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衾知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又要從何說起。


    衛湛言握著林衾知的手沒有放開,衝秦苑示意:“沒什麽事你就回去吧。”


    秦苑看起來下一秒就會哭了:“湛言,我……”


    衛湛言瞬間冷下臉:“我想你還是叫我一聲姐夫比較合適!”


    “可是……”秦苑死死咬著唇,那句話卻怎麽都不敢說出口。說秦悠已經去世了,她沒必要再叫他姐夫,秦悠最先認識衛湛言能怎麽樣,她能比自己更愛他嗎?現在她不在了,原以為一切阻礙到此為止,可是衛湛言身邊為什麽又會出現這個女人?!


    秦悠到現在為止,都是衛湛言心中一片不能觸碰的傷痛。


    秦苑到底沒敢忤逆衛湛言,流著淚走了。


    直到秦苑走後好久,衛湛言都那麽牽著林衾知,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林衾知微微掙脫開衛湛言的手,背對著他,想了想才平穩氣息問道:“你不是說秦悠是秦家獨女,掌上明珠,那麽這個秦苑又是從何而來的?”


    衛湛言皺眉,沒想到林衾知會先問這個,他想了想,盡量解釋清楚:“秦家是書香門第,世家清白。”


    “所以?”林衾知微微側頭。


    “所以秦苑的出現於秦家而言是個恥辱。”衛湛言說道。


    秦苑是秦悠的妹妹不錯,但卻是秦悠的父親年輕時惹得糊塗賬,像他們這種地位的人,總有迷失自己,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時候,相對應的,那些花花世界裏麵的美人美酒,秦悠的父親自然也沒能拒絕。秦苑的出現就是個錯誤,不同於上官家對夏天天的認可,秦家從來不會承認一個舞女所生的女兒。


    直到秦悠去世,秦苑這才真的敢登門拜訪,秦家老爺子看到同秦悠五分相似的麵容,到底選擇了忍讓,讓她隨了秦家的姓,為的是血脈延續,對這個女孩兒,秦家基本沒什麽好感。


    而衛湛言之前那麽跟林衾知解釋也不算撒謊,對於秦苑,除了長大後在秦家見過一麵,他基本沒什麽印象,最後有印象還是因為在秦悠的葬禮的,這女人哭得妝都花了,抽泣著說:“姐夫,我姐姐沒了。”


    也是因為這句話,衛湛言開始對她有了印象,這女人的諸多事宜,他都開始照拂,卻獨獨沒想到……


    “秦苑喜歡你。”林衾知毫不避諱地說道,她也是女人,知道秦苑方才看向衛湛言的眼神代表著什麽。


    “嗯。”衛湛言應道,他獨獨沒想到,秦苑竟然對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可是,衛湛言在心底冷笑,縱然沒有林衾知,他身邊會出現千萬女人,這個人卻怎麽都不會是秦苑。


    他不喜歡她,僅此而已。


    林衾知深吸一口氣,心中那股火還是沒下去,到底沒忍住:“湛言,我們之前說好的,再不隱瞞。”


    衛湛言稍微瞪大眼睛:“這怎麽能算隱瞞?”


    “為什麽不算?”林衾知霍然轉身,迎著衛湛言泛著涼意的眸色毫不畏懼:“一個同秦悠有著血脈關係的女人,並且還喜歡著你,你一開始就應該告訴我啊!”


    衛湛言緊抿薄唇,沒有說話。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他毫不在意的秦苑,竟然會激起林衾知這麽大的反應,這女人平時就跟順毛的兔子一樣,這樣還是第一次。正因為如此衛湛言才害怕,他甚至不敢想象,等有一天他隱瞞已久的事情全部曝露在林衾知麵前,這個女人又會怎麽樣?


    明明,他答應過她,再不隱瞞……


    可是人生在世,總有那麽多的身不由己,怎麽可能因為一個承諾而選擇“再不”?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再不為某事”?


    最後,衛湛言上前兩步輕輕牽住林衾知的手,沉聲說道:“抱歉,秦苑的存在我的確沒放在心上。”


    其實他剛才那個代表示弱的動作一出現,林衾知就已然心軟了一半,現在聽到一向高傲的男人這麽說,她心中竟然沒了火氣。


    “衾知……”衛湛言放軟了口吻,將林衾知拉入懷中,“我希望你明白,這世界上不是凡事都能在我的掌控中,總有一兩個變數。”


    許久,林衾知輕輕應了聲:“嗯。”


    關於秦苑,林衾知覺得她可以放下,正如衛湛言之後同她解釋的那樣,縱然沒有自己,待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可能是秦苑。


    隻是這世間諸事,不是你想躲著麻煩,麻煩就能避開你。


    林衾知的存在,到底還是被衛家主家知道。對於這麽大的威脅,一個能得到衛湛言承認的女人,秦苑絕對視為第一號強敵,她怎麽可能放任不管?


    秦苑找了個時間回到秦家老宅,老宅中的人對她還是不冷不淡的態度,連傭人喊她一聲“小姐”都是不情不願,但是沒關係……秦苑握緊拳頭,去書房找到了老爺子。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老爺子之所以鬆口讓自己成為秦家的人,不過是因為自己同秦悠長得相似的臉。但是那又怎麽樣?她不是拘泥於這些事情的人,骨氣什麽的,早在小時候就被磨平了,隻要能達到目的,什麽樣的委屈她都能咽下。


    幾番交談之下,秦苑不經意間透露出衛湛言重新找了個女人的消息,果然,老爺子頗為震怒。


    而這怒火到底是燒到了衛家那邊,第二天中午秦悠的父母便去衛家拜訪,林衾知的事情,最終全部露底。


    衛湛言從開始就沒有告知衛家人林衾知的存在,包括證實那件事情,都隻有林素沅參與,為了將傷害降至最低,也是為了保護林衾知。


    掛斷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衛湛言眸色深沉,秦苑……!


    秦悠是他的逆鱗不錯,但他不是沉溺於過去的人,如今,林衾知也是他心中的逆鱗!


    隻是……衛湛言往椅背上重重一靠,此番回到老宅,勢必會麵對老爺子的逼問,想要保林衾知無恙,就隻能說出真相……


    另一邊,衛老爺子在不驚動所有人的情況下,去了衛湛言的別墅,從裏麵親自接出了林衾知,帶向別的地方,知了因為不在,所以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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