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被上官霖注視,林衾知心肝直顫,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說些什麽。


    倒是許肆移動身子擋住了上官霖的視線,神情十分警惕:“你別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上官霖好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片刻後麵露喜色:“兄弟,你這是鐵樹開花了啊!怎麽,這是你喜歡的女人?”


    許肆一臉的不耐煩:“你滾!”


    上官霖權當他是在害羞,上前攬住許肆的肩膀眉飛色舞:“怎麽,還不願意跟兄弟講?哎,你這個有點兒不夠義氣啊!是不是還沒追到手?兄弟教你啊,泡妞十八手,撐死三招搞定!”


    不得不說上官霖說話一點兒都不避諱,雖然壓遞了聲音但林衾知站在他們身後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一時間有些尷尬。


    許肆還想損他兩句,卻見從門口走來一個人,身形修長清俊,氣場強大。許肆立刻瞪大眼睛:“別說了!這女人的正主來了!”


    正主兒?上官霖疑惑轉頭,看到了一身銀白色西裝,視旁人如無物的衛湛言。


    s市但凡在商界有點兒權勢的,無一不是臣服於衛湛言腳下,上官家家主對於上官霖這一輩瞧上眼的沒幾個,卻獨獨對衛湛言讚賞有加,再加之衛湛言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容顏,上官霖雖然無緣同他打交道,但是對於這個人卻是印象深刻。


    看所謂的正主竟然是衛湛言,上官霖露出震驚的神情,然後壓低聲音怒吼:“你瘋了?搶衛湛言的女人?!”誠然他這聲音更是沒有低到哪裏去。


    許肆雙目有些空洞,這就是為什麽他不願意同上官霖經常打交道的原因之一,這男人是有經商的頭腦,但是出了商圈那就是個豬隊友,且屬於那種坑不死你就往死裏坑的人,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在衛湛言手下撿回來的命又要搭進去。


    衛湛言走過來將林衾知攬入懷中,衝著上官霖微微挑眉:“你方才說了句什麽?”


    許肆剛張了張嘴上官霖就已經迎了上去,笑嘻嘻道:“今天終於得見衛總,實在是我的榮幸。衛總,那個……我兄弟這人有時候腦子不大好使,您別忘心裏去。”


    許肆摸了摸腰間的短刀,他今兒就要把上官霖放血了!瞥見站在一旁看戲的傅司晟,許肆怒目相視,其中的信息很明確:你不是說衛湛言下午不會來的嗎?


    傅司晟輕笑,微微搖頭,意思也很明確:他要來我也攔不住啊!


    一片沉默中,林衾知首先笑出聲來。原諒她如此不合時宜,但無論是上官霖還是許肆都讓她覺得很可愛啊!


    衛湛言也不自覺跟著笑了,他伸手輕輕蹭了蹭林衾知的臉頰,問道:“笑什麽?”


    林衾知側著頭看他,眼中的水色蕩漾起一波春景,不答反問:“你怎麽有時間過來了?”


    “不放心。”衛湛言言簡意賅。


    心好似被輕輕撩撥了一下,林衾知抿唇低頭。


    實在見不得他們這麽不動聲色地虐狗,傅司晟咳了兩聲後說道:“對了衾知,我們剛才進來時看到了顧寧長幾個,顧寧長那臉色簡直不能看。你遇見了?”


    “嗯。”林衾知輕輕點頭。


    上官霖一把搶過話頭:“何止遇見了,我過來時我兄弟差點兒把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老太太拆了。”


    衛湛言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帶著林衾知轉身走了,剩下傅司晟一臉八卦地衝了上去,圍著許肆問東問西。


    兩人走得不緊不慢,林衾知同衛湛言十指相扣,看他一言不發眉宇清朗的模樣,林衾知沉不住氣了:“你不問我什麽啊?”


    “不用問。”衛湛言淡淡回應:“有許肆在你吃不了虧。”


    “那個……上官少爺什麽都不知道,他說的話算不得數。”林衾知辯解。


    衛湛言嘴角輕揚,笑著看向林衾知:“你怕我誤會,所以跟我解釋?”看林衾知紅著臉不說話,衛湛言頓時心情極好:“若是許肆對你存了不該有的心思,現在他斷然不會安然無恙。”


    他並沒說,他很高興方才見到林衾知時她眼中清澈無痕的模樣。衛湛言到現在都記得林衾知第一次在銀城遇見顧寧長,那種驚慌失措跟痛苦哀傷,那是被最深愛的人拋棄時才有的神情,他很介意,非常介意,雖然現在他不敢保證林衾知已經完全不在意顧寧長了,但情況正在慢慢變好不是嗎?


    林衾知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女人,正好,他對她非常有耐心。


    再次遇見葉銘,林衾知吃了一驚,男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提著東西來看林衾知時眼中帶著愧色。


    林衾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師,你不用這樣,不關你什麽事兒啊?”


    葉銘點頭,開玩笑說道:“其實那天你沒按時回來,我是準備了一遝畫紙給你,想著畫不完你就別走了。”


    林衾知嘴角狠狠一抽,瞧著葉銘眉宇間的陰鬱並沒有散去,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出什麽事了老師?”


    葉銘苦笑:“不介意我抽煙吧?”看林衾知搖了搖頭,葉銘點了根煙,吞吐了幾下後才緩緩開口:“我想老大將你保護的那麽好,肯定什麽也沒說。”


    林衾知沒說話,靜靜聽著。


    “衾知,你別看老大平時冷冰冰,對誰也不在意的模樣,這次在你的事情上上了不小的火。”


    “衾知,我看得出老大是想把所有危害你的可能性都斷了。”


    林衾知聽葉銘層層鋪墊,總算是說到了重點上。


    劉茗雅雇人想要綁架林衾知的事情,衛湛言從出事的那天晚上就已經知道,自然對於這個女人說什麽也不會放過。


    劉茗雅還算有腦子,在知道林衾知跑掉計劃失敗之後就躲了起來,沒有出s市,清楚身份證一旦亮出來必定會被衛湛言抓到,便躲到了市區一個靠近周邊的小村子,但是傅司晟這個人就喜歡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在觀察幾天發現並沒有劉茗雅出市的紀錄後便意識到這個女人根本就是躲在市中沒有出去,甕中捉鱉也好啊,不過是時間問題,反正林衾知已經安全了。


    落在衛湛言手中後劉茗雅知道自己這次可能躲不過去了,但是她不甘心,哆哆嗦嗦告訴衛湛言另一半真相,那就是所有這一切都是方珊珊指示她做的。


    原來葉銘跟林衾知離開服裝店的那天意外被方珊珊撞見,方珊珊虛情假意上去安慰劉茗雅,然後流著淚講述了林衾知是如何介入她的感情生活,劉茗雅聽得怒火中燒,對方珊珊更加親近了一些。


    看劉茗雅憤怒難平,方珊珊便提出這個計劃,還告訴劉茗雅她已經做好了後備計劃,依照她的身份衛湛言就算查到了也不會撕破臉。


    劉茗雅急於報仇,也就相信了。


    然而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是他衛湛言不敢做的?


    被關在漆黑的房子中整整三天,每天聞著腐臭味,伴隨著老鼠啃咬木板的聲音,她剛被抓住時僅存的一點兒驕傲也被迅速磨平,她就快崩潰了。衛湛言顯然不想一次性弄死她,他要慢慢折磨她,林衾知遭受的一切他總要從她身上討要回來。


    至於方珊珊那邊,衛湛言有著更多的想法。


    看守劉茗雅的是個中年猥瑣男人,她憑借肉體換取了短暫的通話自由,第一通電話便是打給葉銘,聽劉茗雅那邊哆嗦到吐字不清,葉銘一點點還原了整個事件的過程。


    劉茗雅的事情衛湛言沒有告訴葉銘,就是害怕他動私心。


    但是劉茗雅電話打來,葉銘就算不想動私心也該動私心了,他上門去求衛湛言,卻被男人波瀾不驚地羞辱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衛湛言到底還是顧慮了葉銘,思考再三,最後將那個女人送進了監獄,大大小小罪名加在一起,三十年。


    三十年時光,劉茗雅會錯過她人生最美好的一段,這算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吧。


    林衾知沉默著聽完,千言萬語隻能化作一句:“我很抱歉。”


    葉銘嗤笑一聲,“你這女人,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還要跟我道歉?”說完神情惆悵幾分:“是我的錯,見你的第一天就不應該帶著你去做那檔子事兒,不然她也不會嫉妒到喪失理智,數次對你動手。”


    林衾知微微搖頭:“都過去了。”


    說話間傅司晟拿著保溫盒進來了,看到葉銘手間的煙頭趕緊提醒:“如果不想湛言把你掐了你就趕緊把煙掐了。”


    葉銘如夢初醒,麻溜兒掐了。


    “你怎麽來了?”葉銘問道。


    傅司晟苦笑:“還不是因為許肆那個混蛋,上次給衾知帶粥,在知道醫院的飯的確難吃後他就讓我來送飯,總之不能讓許肆輕易來。”


    葉銘挑眉:“這種醋都吃?”


    “廢話!”


    “咳咳!”林衾知趕忙打斷。


    葉銘輕笑,起身時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張黑色的請帖,迎著林衾知詫異的眼神他笑著解釋:“這是s市第六屆青年設計師大賽的入場券,如果摘得桂冠,你的身份便得到了真正的認同,徒弟,為師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林衾知歡喜接過:“謝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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