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女的長裙上掛滿了許多叮當作響的小銀鈴,頭頂上豎了一根三寸高的衝天辮,倒是有些可愛,不過此刻卻是滿臉的怒氣,破壞了她那副小臉蛋的麵相。


    見古不凡撞到了自己,不二話,手腕一抖,手中的皮鞭就帶起“嗚嗚”風聲,向著古不凡的臉上抽去。


    古不凡手掌向外一翻一抓,抓住了鞭子的尾端,盯著麵前的少女問道:“幹什麽?”


    那少女向回扯了扯手中的皮鞭,見扯不過古不凡,義憤填膺地指著古不凡的鼻子罵道:“野小子趕緊放手,竟然敢撞我,活膩了不成?這聖堂山誰見了我東方蘭不乖乖地讓路,你居然還敢撞我?”


    古不凡終於知道,感情麵前的這位,就是東方家當代族長東方玲瓏的小女兒東方蘭,她的五姨就是鬥聖堂堂主東方清靈。


    放開手中的皮鞭,古不凡連忙道歉道:“哦,原來是東方家的二小姐啊,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心裏想著事兒,不小心撞到了二小姐,還請多多見諒!”


    東方蘭收回鞭子,繞著古不凡一邊轉著,一邊用皮鞭在古不凡的渾身上下指指點點,“見諒?嗬嗬,真是好笑,你撞了我,這麽道個歉就算完事了?天下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兒?瞧你這一身酸樣,是哪裏跑來的鄉村野夫,這麽不知輕重?”


    見眼前之人如此蠻橫,不講道理,古不凡對這個東方家的二小姐徹底沒了好感。


    本來他聽玄聖堂兄弟們說,東方家的兩位小姐如何如何的美,如何如何的漂亮,這下倒好,沒想到竟是如此囂張跋扈的人。


    “那你到底想怎樣?”古不凡已經沒了耐心,他還急著回去和趙虎商量事情呢,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了。


    東方蘭不屑地瞪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鞋子,用命令下人的語氣對古不凡叫道:“本小姐的鞋子髒了,幫著擦一下吧,擦幹淨了就放過你。”


    古不凡朝東方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子我這渾身髒兮兮的,手也不怎麽幹淨,怕是給二小姐擦鞋的話,會弄巧成拙,越擦越髒。”


    一道靈氣打出,引動周圍的氣流,形成了一道微風從東方蘭的靴子上吹過,古不凡道:“已經幫二小姐擦幹淨靴子了,這下我可以走了吧?”


    東方蘭似乎不想就這樣放過古不凡,還想上前找茬,不過這時,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看起來飄然出塵的東方霞卻是開口了。


    她拉住東方蘭說道:“好了妹妹,教訓一下也就是了,何必跟這種人慪氣呢,我們還是趕緊去尋夢城吧,要不然你喜歡的那東西被別人買走了,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東方蘭冷哼一聲,甩了甩手中的皮鞭,指著古不凡的鼻子教訓道:“別讓我在這聖堂山看到你,要不然本小姐一定會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聽到沒有?”


    古不凡冷哼一聲。


    兩位東方家的大小姐走後,古不凡望了一眼兩人的背影,不禁冷笑,“哼,東方家,好一個東方家,今天的事我古不凡記下了,哼哼,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到時候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古不凡先是禮讓三分的,但是那東方蘭卻是咄咄逼人,一副蠻橫無理的大小姐樣子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賠禮道歉了都還不放過,那也隻能是兵戎相見了。


    先禮後兵,至於這個“兵”字,可就不是動動刀劍,耍耍法寶什麽的這麽簡單了,古不凡心中的這個“兵”字,一定會超乎東方家眾人的想象。


    夜間,玄聖殿後方的那顆老蒼鬆下,古不凡和趙虎兩人借著燈火下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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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戰棋是古不凡告訴趙虎的,有天河地界之分,以趙虎的聰明才智,一下子就掌握的七七八八,兩人下了幾盤後,他也就會了。


    “這次刺殺我的不知道是哪一堂的人,但不管是哪一堂,都是我玄聖堂的敵人,他們三堂雖然明麵上,擺出一副所謂的同氣連枝來,但實際上,嗬嗬,就真的是那麽和睦麽?一山不容二虎,哪個勢力會真的如此和睦?”


    古不凡指了指兩人麵前重新擺好的棋局,繼續說道:“如今這聖堂山的形勢就好比這盤棋一樣,幾方勢力現在都是按部就班,各守己位,擺出一副敵不動我不動的架勢,誰都不願意開這個頭。”


    “大家心中都是希望別人鬥個你死我活,自己得利,好做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事,所以都想別人先攪動這盤棋,而自己隻要從中撈到一份好處就夠了,但是……”


    望了望趙虎,古不凡輕輕一笑,“但是,這棋子要是不動的話,別說三五年,就是三五百年還是下不完這盤棋的,到時候形勢依然如此,你說是吧?”


    趙虎盯著古不凡半晌,點了點頭。


    古不凡捧起了放在一邊的茶盅,抿了一口香茶,將一片茶葉含在嘴裏咬了咬,有著淡淡的苦澀,將茶葉吐掉後,道:“嗯,這茶葉本身的味道是苦中帶澀,但是泡出來的茶卻是清香襲人呐!”


    趙虎也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香茶,咬住了一片茶葉,過了一會兒,他將茶盅重新放下,笑問:“所以?”


    古不凡將茶盅的蓋子蓋上,道:“所以嘛,苦中有甜啊!這聖堂山就像茶葉,得好水好火地煮上一番,才聞得見它的清香,才品得出它的甘甜,如此,這煮茶人總得有人來做的。”


    “哦?如何?”趙虎饒有興致地問道。


    古不凡嗬嗬了兩聲,“咱先不說這第一個品茶的人,但至少這第一個聞到茶香的人,就是這煮茶人吧?”


    古不凡的意思是,這第一個攪動聖堂山局勢的人,雖然會付出一些代價,但是,肯定是有回報的。


    趙虎琢磨了半晌,覺得古不凡的話非常有道理,不禁點了點頭,臉上漸漸地有了一絲笑容,道:“不錯,或許……這第一個品茶的人有可能就是這煮茶人呢?”


    古不凡笑哈哈地看向他,有野心的人果然不簡單,一點就通,許多不好放到明麵上來說的事情,隻要稍稍提一句,大家就都明白了。


    這就是所謂的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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