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爛,你捅了彪哥,醫藥費總要掏的吧!”馬波說道。


    “不掏!”卷毛大喊。


    “卷毛,耍混是吧,王破爛不拿錢彪哥就沒醫藥費,你說這事怎麽解決!”


    卷毛沒說話了,馬波也不算無理取鬧,人是我捅的,出醫藥費也應該,不然王彪報案我還是得掏錢。


    “要多少錢?”我問了句。


    “五千!”馬波伸出一個巴掌。


    “我沒那麽多。”我搖了搖頭:“是你們先打的我,我們一邊一半吧。”


    “不行!都得你出!”馬波不幹。


    “操你媽的,惹急了我們一分不出,大不了不念了!”卷毛叫起來。


    我苦笑,不念的是我!我也不敢不念,我爸那一關我可過不去。


    一番討價還價,最後我認了三千,我是想解決事情的,至於怎麽弄錢,我也頭大,我手裏的積蓄總共一千都不到,我家也不富裕,我和我爸生活就很拮據。


    “耗子,我給你湊五百,剩下的我就沒辦法了。”走的時候卷毛很義氣的說道。


    從小我知道錢很重要,但一直以來我都沒主動找過錢,我是個學生,我爸總跟我說安心學習,雖然我家窮,但我爸從沒虧了我,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琢磨錢!


    我捅了王彪要賠錢,大飛他媽病了要錢治,這個社會哪裏都需要錢,走每一步都需要錢,跟王彪混在一起的時候我見過他找老實同學要錢,很多混子學生都是這樣的,找老實的學生敲錢是常態。其實學校也是一個小社會,雖然錢的作用沒有那麽明顯,但錢一直在暗流中!有錢的學生混的都不會太差,起碼老師會照顧!女生會主動貼,這些都是有錢的好處。


    那一晚我失眠了,我第一次審視自己,腦子裏一直想著怎麽弄錢,從小我跟著我爸一手買一手賣接觸過很多,收廢品看起來不起眼,但也有做的很大的,除了我爸,我爸太本分了,很多來錢快的事都不沾,這年頭守規矩是賺不到錢的!


    第二天在教室,剛下第一節課,忽然老白和大飛帶著卷毛幾個人衝了進來。


    “誰是馬波!”老白大喊一聲。


    “白哥,那個就是。”卷毛指了一下馬波。


    大飛第一個衝了上去!


    馬波根本沒反應過來,連我都沒反應過來,我那是第一次看大飛打人,太快了!大飛踩著桌子跳起來,一腳直接踢中馬波的頭,馬波哼都沒哼就倒了下去!


    “昨天是你打的耗子!”大飛踩在馬波身上問。


    這時候其他人才反應過來,馬波的幾個兄弟想過來,卷毛幾個直接從身上掏出鋼管迎了上去!


    時間很短,馬波一夥就都被打倒了。


    “我草你媽!”馬波還嘴硬。


    整個過程我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打完了,老白過來拉著我到了大飛那邊。


    “揍他!”老白塞給我一根鋼管。


    我拿著鋼管發呆,馬波衝我罵:“王破爛,你他媽說話不算話,答應賠錢又找人打我!”


    “誰答應賠錢了!我們一分都不會出,不服氣我就打到你服氣!”老白哼道。


    “這是誰這麽屌啊!”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從門外走進來一群人,我看了一眼認了出來,走在前麵的就是山雞哥,剛入校的時候我就見過山雞哥,就在蔡軍打人的時候,山雞哥給他撐過腰!


    山雞哥的地位相當於我們係的老大,跟王彪混的時候我跟山雞哥打過照麵,不過沒說上話,都是王彪跟山雞哥聊。


    “山雞哥。”卷毛先打了招呼。


    “卷毛,混的不錯嘛,連別的係的人都叫來了。”山雞哥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老白說道。


    “山雞哥是吧,馬波打了我兄弟,我來找場子不算過份吧。”老白說了句。


    “別處可以,在我地盤上就不可以了,你是哪個係的?”山雞哥冷笑。


    “計算機係的。”老白答。


    “哦,跟刀子的吧,要不要我跟刀子打個電話,問問他是怎麽個意思。”山雞哥哼道。


    “我跟刀哥不太熟,我是新來的。”老白很直接的說道。


    “操你媽的,新販子還這麽跩!”山雞哥手一揮,身邊一幫人呼啦啦就圍了上來。


    “山雞,幹嘛呢。”門外又走進來幾個人,一個矮壯的男生走在最前麵,這男生個子不高,但很結實,肩膀很寬,脖子上都露出肌肉,他左臉頰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


    “刀子,你來的正好,這家夥是你的人吧。”山雞指著老白問。


    “我一個小兄弟,剛來學校,怎麽了?”刀子笑了笑。


    “很拽啊,帶著人直接殺到我這,你說怎麽辦吧。”山雞哥冷聲道。


    “對不住了,我這小兄弟剛來不太懂規矩,回去我教他。”刀子說著朝老白招手:“跟我回去。”


    “刀哥,我兄弟不能白挨打吧。”老白並不動。


    刀子臉色一變。


    “小白,別讓我為難。”


    現場氣氛一下緊張起來,幾方人馬都在移動,有一個對峙。


    我很為難,我沒想到老白一來事情會搞的這麽大,這都成兩個係的事了,老白明顯不肯走,但我不能把他往火裏推。


    “老白,你先走,我的事我自己解決。”我開了口。


    “不行,凡是都要講道理,不是誰說怎麽做就怎麽做,我的兄弟不可能白挨打!”老白搖頭。


    “這就是沒得談嘍!”山雞哥往前走了一步,他臉上寒氣很重,顯然被老白的話氣壞了。


    “小白,你一定要這樣我也保不了你。”刀子又勸了句。


    “老白。”我一咬牙,把老白拉到了一邊。


    “我昨天已經答應給醫藥費了,不能食言,再說鬧大了我怎麽辦,我要被退學,我爸會打死我的,老白我知道你為了我好,但這事我想自己處理。”我小聲的勸道。


    老白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會。


    “老白,就聽我的吧。”我輕拍了他一下。


    “好。”老白點了點頭。


    我鬆了口氣。


    老白走過去把馬波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們都以為他是扶馬波起來,順便給山雞哥個麵子,沒想到“啪!”一聲脆響,老白揮手猛扇了馬波一耳光。


    “這一巴掌先還給你,以後你敢再動耗子,老子就廢了你!”老白靜靜的說道。


    現場一陣安靜!


    過了好幾秒,山雞哥忽然暴怒了。


    “這他媽算什麽意思!打老子的臉是吧!”


    山雞哥忽然從腰上抽出了一把小斧頭!


    “山雞你幹嘛!”


    刀子也抽出了一把刀。


    兩幫人呼啦一下對上了!


    我和老白大飛還有卷毛幾個反倒被晾在了一邊。


    “同學們冷靜,同學們冷靜!”教室外衝進來一個大胡子老師,是我們係的馬主任,他帶著兩個保安衝了進來。


    馬主任快速的揮著胳膊。


    “不許打架,不許打架!同學們要冷靜!”


    兩個保安根本不敢靠近,隻遠遠站著,腰上掛的甩棍都不敢拿下來。


    馬主任的介入讓事情開始降溫,馬主任先是勸走了山雞哥,畢竟山雞哥是馬主任係裏的學生,平時來往不少,然後是刀子,兩個大哥分別帶著人走了。老白一直沒走,等山雞和刀子走了後,老白對我說:“有事一定找我,不許瞞著,不管什麽事,我都給你頂著!”


    我眼淚都差點湧出來,鼻子酸酸的,直到這一刻我才確定老白是真拿我當兄弟,這次是真的!


    我拚命的點頭。


    老白大飛領著人走了,馬波站在原地看著我,我看了他一眼回到座位上坐下來,馬波的眼神很凶狠,但我一點沒怕,不知怎麽,老白剛才那句話似乎驅走了我身體裏多年以來的懦弱,我就感覺血一陣陣的湧,很熱,連呼吸也有勁了!


    班裏的同學看我的眼神就變了,以前我跟王彪混的時候他們看我就是不招惹的眼神,現在變成有畏懼了,畢竟因為我惹來了山雞和刀子兩個大神對峙,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兄弟——老白!


    眼鏡特別的興奮,因為我跟他說要介紹老白給他認識,眼鏡的為人我相信老白也不會拒絕的。


    我沒有食言,開始湊那三千塊錢,我手上存了有八百多,缺口還是蠻大的,我第一個就是找的眼鏡借錢,沒想到我一說眼鏡直接跟我生氣了。


    “什麽叫借,王彪的藥費我本來就該出的,事兒是我們一起惹的!”這是眼鏡的原話。


    我很感慨,本來我是沒兄弟的,但一下就有了眼鏡還有老白大飛,隻要你真心對別人,別人也會真心對你,什麽叫兄弟,這就叫兄弟!


    讓我更意外的是眼鏡居然很有錢!


    眼鏡直接給我拿了三千塊,死活硬塞給了我,他說他不差錢,銀行卡裏還有幾萬呢,都是他的壓歲錢。


    這就是土豪和窮孩子的差距,我也有壓歲錢,每年一百塊!有了眼鏡這個意外的土豪兄弟,我很輕鬆的就把錢給了馬波,當然我不會白拿眼鏡的錢,我心裏已經有了打算,我要開始賺錢!


    放學後,我拉上眼鏡去找老白和大飛,眼鏡死活讓我喊上了趙鳳,眼鏡對趙鳳的感情攻勢越來越猛,無時無刻都在找機會,我們幾個碰頭後就一起去喝酒,喝到一半我就說了我想賺錢,一說到這個老白馬上來了神,他問我:“怎麽賺,有什麽路子?”


    趙鳳插了句嘴:“我看學校裏很多飲料瓶子,你不會是想收那個吧!”


    趙鳳很明顯是開我玩笑,我當然不會生她的氣,我笑了笑,說:“你們說咱學校裏什麽東西消費量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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