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熱熱鬧鬧地把年過完後,雲飛就去了府城打聽書院的消息。


    得知想在清河書院念書,需要拿到一位舉人的推薦信才能入學後。


    他提著禮物,上門拜訪了圓圓的夫子,包上了禮錢,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沒想到,一向很看中圓圓的夫子,這次卻拒絕了,“舉人每三年有三個舉薦名額,今年的名額,老夫已經定下人選了,對不住了。”


    “好的,叨擾先生了,在下先行告辭。”


    離開書院後,雲飛又陸陸續續地拜訪了鎮上的其他舉人家。


    不是名額已用,就是名額已定,或者是獅子大開口。


    禮搭出去了不少,事卻沒成。


    這讓他回到家中後,眉頭依舊緊鎖著。


    ………


    “怎麽了?看你回來心情似是有些不悅?”秦氏貼心地走過來,幫他揉著肩膀。


    溫柔似水的眼神裏盡是依賴之色,仿佛天地間隻看得見眼前人。


    “沒事,就是圓圓的入學資格不太好辦,除了入學考卷以外,還必須有舉人親自推舉才行。”


    長樂府整片轄區下的舉人,就那麽些,可想而知,那名額有多搶手。


    最主要的還是,那些舉人大多數都很傲氣,眼神輕蔑,條件貪婪,還一副篤定你非他不可的模樣。


    考中舉人的學子本就不多,並且排名靠前些還可能會安排到職位,被分配到別的地方。


    所以長樂府的舉人,數量都沒能過五十。


    可想而知,他們傲氣也是有資本的,就算再傲氣點,也大把的望子成龍之人求上門……


    “要不,就讓圓圓繼續在鎮上讀吧!等下一次夫子有名額……”


    雲飛搖頭拒絕了,“不行!人生能有幾個三年?萬一下次夫子的名額,依舊優先考慮了別人呢?”


    雲飛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他歎息了一聲道:“算了,要不還是讓別人宰吧!不過是區區幾千兩白銀………”


    “不行!孩兒不願意。”


    剛剛從姥姥家回來的姚祈元推門進來,臉上盡是倔強與堅定。


    “爹爹不必再為了此事去求人,咱家不花這銀錢,在鎮上求學也是一樣的。”


    “求人沒錯,那些舉人屬於是壟斷的本事,要價高些也無可厚非,別人家出得,咱們家也出得……”


    “不!孩兒不去,無論在哪裏,孩兒都會認真刻苦進學的!若因孩兒,連累爹爹被人奚落,家中困頓!孩兒不願。”板板正正的少年郎,稚嫩的臉蛋上,眼眶有些微紅。


    姚祈元覺得自己真的太過分了,平日裏幫不了家裏的活計,還要花家裏那麽多銀錢。


    這讓他的良心,如何能安。


    姚祈悅奇怪地看著自己弟弟,不解地問道:“圓圓,你的算術是不是沒學好?怎麽會覺得咱家拿出幾千兩後,就窮了呢?


    不過這種明擺著獅子大張口,你還不能不給的,確實是很讓人生氣呢。”


    “行了!兩個加起來都沒你爹我一半歲數的小孩子,就別操心那麽多了。


    咱家雖然不是啥大富大貴的家庭,但是在銀錢方麵,還是夠用的。


    這件事交給爹來辦,你們就不用管了,安心學習………”


    雲飛還沒說完呢,隻見姚祈元噗通一聲,又跪下了。


    他磕了個頭後,敬重道:“爹爹,別再去碰壁了!孩兒知曉,家中能拿出幾千兩銀錢,但是這事沒那麽簡單。


    之前孩兒以為學院是以成績為錄取條件的,沒想到還有這事,想起了曾經一位同窗說過的話……”


    大概就是他們私塾裏也曾有過學子求到那些舉人門下。


    那位同窗的家境也是大富不足,小富有餘,無甚背景。


    結果他爹拿著銀錢去四處求人,卻被奚落又奚落,隻因銀錢沒有達到那些人心裏的預想。


    當時姚祈元還以為是想走後門的緣故,沒想到是走正門的附屬條件。


    讓他看著自己爹為了他去點頭哈腰,塞錢求人,他做不到。


    這輩子,他最敬重的人就是父親!


    “您去求的人,指不定才學還不如您呢!讓您去低一頭,孩兒不讀書,不甘心,不願意!”


    究根結底,主要還是圓圓心疼自己的父親,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關。


    “那既然爹爹的才學比那些舉人好,為何不去考個舉人,再舉薦弟弟去?”


    順嘴說完的姚祈悅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她,心裏慫了一下下,張嘴解釋道:“嗬嗬,我就是………開個玩笑,畢竟我也不懂這些,玩笑玩笑。”


    姚祈元卻覺得姐姐這個提議不錯,“姐姐說的對,父親為何不幹脆考取舉人功名去?反正孩兒寧願不讀書,也不願意接受您去給那群沽名釣譽之徒賠笑。”


    若是才學好的舉人,早就被朝廷挑頭安排官職了。


    而不是任由他們回到籍地上,碌碌無為。


    “就是,正好今年六月就有科舉,錯過了又得等三年。”


    雲飛:………學文學武就算了,如今都要參加科舉了?古代太卷了!


    …………


    對於圓圓所說的,無論在哪裏求學,隻要勤奮結果都是一樣的,這一點雲飛不認同。


    私塾裏的夫子,大多數是年老的秀才。


    而清河學院,卻有好幾位從朝廷上退下來的官員任教,單從見識上,就領先了。


    夫子除了教科舉學識以外,還教如何當一位父母官,如何在官場中靈活應對各種爾虞我詐。


    所以說,這些不是靠學子自己挑燈夜讀能學到的東西。


    最終雲飛還是答應了圓圓的讓步,保證自己隻花錢,不受氣!


    圓圓才同意讓雲飛再次登門拜訪那些舉人試試。


    清平鎮的舉人老爺,見下人來報說,昨日上門那位清溪鎮的農家漢又來了。


    “嗬,昨兒個,這些窮酸的不願意花錢,今兒個他怕是問遍所有的舉人後,覺得老爺我更厚道些,現在又想求上門來了,


    多新鮮?先晾著吧……”


    “遵命老爺!”


    小廝退下後,孫舉人淡定地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已經開始想待會拿到銀票後,先給哪位妾室打賞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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