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一直以來隻有三個同事,這件事對於我來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地皮,朱侯,性格那麽鮮明的兩個人,居然從一開始就都不存在!


    即便是這樣,我覺得事情還並非簡單於此,那個石頭的所說所見一直跟我同頻,我更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或許,我隻有兩個同事!!


    老劉在車上安慰我說道:


    “你不用太害怕,你這陣子陽氣弱,等明天把咒破了,也過了這個十五,就啥事都沒有了!”


    我疑惑的問老劉:


    “為啥總跟農曆十五掛鉤,前月十五,我差點把車開水庫裏去,上個月十五,叫我找虎紋銅錢,這個月,又天天邪事兒不斷!”


    老劉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習慣一下吧,不止這三個月,每個月的農曆十五,你都有血光災的危險,記得規避好就行。”


    “每個月的農曆十五?”


    我歎了口氣,把頭轉向窗外,心情低落到極致。


    擺脫13路遙遙無期,居然每個月的農曆十五,還要承擔血光之災的風險,的確,自從開了13路,這三個月的農曆十五過的真是一個比一個刺激。


    下一個月的十五,等著我的又是啥呢?


    我沒再問老劉問題,隻是低沉的望著沿途風景,一路無話。


    ………..


    跟小六剛到宿舍,老李便告訴我說,老吳剛才來宿舍找過我,叫我回來後去辦公室找他。


    老吳去找劉雲波回來了!


    我沒耽擱,趕緊下樓去找老吳了。


    老吳辦公室的門開著,正在屋子裏坐著看報紙,見我進屋示意我坐下。


    他這些日子不見瘦了很多,估計在唐窪子村也沒少吃苦頭,不知道他跟劉雲波的事兒處理的怎麽樣了。


    “吳哥,你回來了啊,見到劉雲波人了嗎?”


    老吳點點頭,把報紙往邊上一仍,低聲說道:


    “見到了,還是那倔脾氣,我這趟去唐窪子了解了不少事,我叫你來是想囑咐你兩句話!”


    老吳平時開會,說話領導腔習慣了,這會語氣平緩低沉著聲音,聽著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吳哥你說!”


    “我聽劉雲波說,你最近一直在跟著一個老頭到處跑,還在調查十年前車禍的事兒!”


    “嗯,這13路車有多邪門,吳哥你比我清楚,沒辦法,自救嘛!”


    老吳歎了口氣,把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緩緩說道:


    “13路末班車邪門,這事兒我知道,你怎麽找陰陽先生都沒毛病,但是這車禍的事,你就別查了!”


    我聞言一愣,隨即問道:


    “別查了?老吳你這話啥意思,我得搞清楚事情經過啊!”


    老吳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冷聲說道:


    “你小子兩個月前偷偷溜進小二樓,還偷走了一份檔案袋,這事兒我知道,但是沒跟你計較!”


    老吳終究還是提起了這件事!


    我當初潛入小二樓把大門和檔案室都撬了,他不可能不知道的,但事後他表現的跟平常一樣,也沒有回頭找我算賬,如今卻提起了這茬。


    這個時候我也沒有必要再裝了,索性開門見山的說道:


    “對,那個檔案袋是我偷的,老吳,你把這個喪命的差事推我身上,我拿你個檔案袋又怎麽了?”


    老吳冷笑一聲說道:


    “沒怎麽,當初知道你拿走檔案袋,我也沒難為你,可你越來越過分了,去虎腰山,去唐窪子,你是要給十年前的車禍翻案嗎?


    “翻案?”


    老吳這話說的我莫名其妙,十年前13路司機車的幾起車禍都算是意外事故,這怎麽能叫翻案呢?


    老吳見我皺著眉頭,接著說道:


    “老弟,是我對不住你,讓你替我背了這麽大個黑鍋,我心裏也不得勁,我今天跟你說這話是為了你好,你把注意力集中在找陰陽先生上就行了,別把心思放在這些個曆史故事,檔案上邊,查這些事兒,隻會讓你更危險!”


    我完全聽懵了,就這麽個簡單的車禍事,老吳怎麽說的這麽複雜呢?


    聽他這意思,我要是繼續追查下去,還容易把小命搭裏?


    其實誰稀罕關心當年車禍到底咋回事,我隻是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滾的遠遠的,再也不開公交車了,要不是六叔一直叫我去小二樓,我才懶得管這些。


    “老吳,你還是沒把話說透,這十年前唐窪子的三起車禍,到底還有啥秘密?”


    老吳聽了這話瞬間急了。


    “啪”的一聲,把手拍在桌子上。


    “我今天要是說透了,你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告訴你就聽著得了,非得磨磨唧唧的問問問!”


    我脾氣雖然好,但是也不是軟柿子,這喪命的工作是老吳硬推給我的,他還他媽還有理了?


    “老吳,你少給我上課,我活的好好的,要不是關乎到我的性命,我他媽對這些事有興趣嗎?”


    老吳瞪圓了眼睛盯著我,半晌,歎了口氣,把手收了回來。


    “是,是老哥我不對了,咳,說實話,我也後悔過,我這麽大歲數了死不死的,你還那麽年輕,不該讓你碰這13路!”


    剛跟老吳倆對著吼了一通,這轉眼間老吳就熄了火,語氣也變的柔和煽情了,但是我卻一點不感動。


    老吳這個人油腔滑調的,軟硬兼施那是他的手段。


    “老吳,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絕望嗎?十年前救你的何先生,我找到了,可他還沒來得及救我就死了!”


    老吳聽到何先生死了,也是一愣,隨即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半晌,老吳才張嘴問道:


    “對了,你怎麽知道那小二樓裏藏著東西,誰告訴你的?”


    六叔原本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自從他把劉雲波介紹給我認識後,我便對他失望透頂。


    如今我隻信老劉,這會也沒有必要替六叔瞞著什麽了,隨即說道:


    “唐窪子村的六叔告訴我的!”


    老吳聽到六叔兩個字,突然一抬頭,顯然吃驚不小。


    “唐窪子村的六叔?你扯犢子呢你!”


    我見老吳對六叔這麽敏感,也感到奇怪,這兩個人還有什麽交集嗎?


    “就是唐窪子村六叔,名字不知道,都這麽叫他!”


    老吳皺起眉頭,緊張的說道:


    “真的是他?他還活著?”


    老吳這話又把我問懵了,我當初確實也懷疑過六叔的生死,最後還是有白帆作證才打消了這個顧慮。


    “人家老頭硬實著呢!”


    老吳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要是還活著,那事情可就麻煩了,可是,不應該啊………….”


    老吳一隻手托著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麽。


    我沒心思跟他繼續叨叨這些沒有用的,站起身子說了句:


    “行,沒事我回去歇著了!”


    我見老吳還在那裏自言自語好像完全都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便轉身出了門。


    老吳這一趟唐窪子去的像個精神病是的,也不知道他和劉雲波之間到底怎麽樣了。


    經曆了這麽多個事,我實在累的厲害,晚上還要開車,回到宿舍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劉就過來了,說也奇怪,自從去殯儀館烤了幾天燒屍爐,的確有效,小六的中邪情況好了,就連昨晚床下的低語聲也消失了。


    老劉來到我宿舍坐也沒坐,便開始神神叨叨的念咒。


    半晌,指著我的床下,說道:


    “把這床的床板子,掀開吧!”


    我挺害怕的,問老劉說道:


    “掀開?這底下掃出過女人長頭發,老劉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老劉點點頭說道:


    “不礙事,掀開吧!”


    這段時間的女人低語聲,天天攪的我苦不堪言,雖然有幾次想裝著膽子掀開床板,但最後都慫了。


    我招呼小六過來,我們兩個一頭一個把著板子,數了個一二三後,一起使勁一掀。


    第一時間我是不敢看的,趕緊把頭扭了過去,問小六道:


    “小六,你看見了嗎,床下這女的有腦袋嗎?”


    小六憨笑了起來。


    “女人?做夢呢你,你天天說床下有鬼,看看這回打不打臉,這底下隻有一張紙人!”


    紙人?


    我聞言轉過頭看去,這床下除了一地的灰塵,隻有一個黃色的小紙人。


    “這不就是劉雲波當初給我的紙人嗎?”


    老劉上前把黃紙人拿出來,把它從中間對折一下,拿出火機點燃了。


    我又往床下仔細瞅了瞅看確實空無一物,才放心的放下了床板。


    “老劉,原來這紙人一直在我床底下呢,早知道我就掀開直接燒掉就好了”


    老劉把紙人燒成灰後,收起火機,冷聲說道:


    “咒破了它是紙人,破咒之前你掀開床板,那就指不定是什麽東西呢?”


    老劉這話說的我倒吸一口冷氣。


    不管怎麽樣,這百鬼哭門一劫,終於徹底破了。


    我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可以放下了,這回能夠睡個好覺了。


    送老劉回家後,我跟小六閑來無事就去喝酒,一直喝到了晚上六點鍾才回到公司。


    到經過衛室的時候,正巧看見門衛室的老大爺拎著個黑色的布兜子急衝衝的往外走。


    我打了個招呼問道:


    “張大爺,你這找急忙慌的幹啥去啊?”


    張大爺看了我一眼說道:


    “剛才老吳在我這坐著嘮嗑,著急走了把兜子落我這了,我尋思追過去給他!”


    張大爺將近七十歲了,行動不方便,便想著幫忙,說道:


    “張大爺你這兜子給我吧,他不沒走遠嗎?我去追他!”


    張大爺聞言點了點頭,把兜子遞給我說:


    “老吳進屋一直抱著這個兜子,好像挺重要,別耽誤他事趕緊送去!”


    見我應允一聲,張大爺便回去了。


    這個黑色的布子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東西,我好奇的打開看了一眼,裏麵有一些吃的用的,剛要合上口子,突然,一個牛皮紙的邊角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這是個檔案袋啊。


    我把吃的推到一邊,抽出了這個檔案袋。


    檔案袋雖然完好無損,但是牛皮紙已經變成了深色,顯然是年頭太久了。


    我忽然想了起來,呦,這好像是當初藏在小二樓裏的檔案袋!!


    我記得清楚,這樣的檔案袋一共有三個,我隻偷出了一個。


    那份檔案袋裏裝著的是出事司機的信息表格,這個檔案袋裏裝的是什麽呢?


    我讓小六把我拿著兜子,好奇的打開檔案袋。


    從裏麵抽後厚厚的一遝表格。


    我疑惑的看去,這應該是十年前車禍的死者信息。


    這一張張表格密密麻麻記滿了死者的人名和住址,在其一邊還貼了照片。


    讓我驚愕萬分的是,這些不幸的乘客,居然很少人是唐窪子村的,大多都是虎腰山的人!!!


    嗯?不是一直都說三車死者都是唐窪子村的村民麽?


    怎麽,這表格上都是虎腰山的人呢?


    我翻看著表格隻有少數的幾個人後麵記錄著唐窪子村的地址,但其中一個人的照片讓我看後震驚萬分,差點脫手把這一遝的表格掉在了地上。


    這張臉我很熟悉,幹癟褶皺,頭上還纏著一條白毛巾。


    是六叔!!


    我呆傻的站在那裏,腦子不斷的回想,最後終於沒有了一點力氣,把這一遝子的表格散落了一地。


    六叔已死,他原來是十年前的乘客,這個我很是吃驚,但是還有比這更讓我吃驚和恐懼的是:


    我聯想到了我那個最喜歡,正在追求的女人。


    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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