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我可以一邊開著車子,一邊觀察著瘋子的表情,我知道我們兄弟這麽些年沒有見這麽突然的回家吃飯,或許有些冒失,但是在我看來,這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之前是。那麽要好的兄弟,隻是因為時間,的變革變淡了一些,但是都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


    車裏邊的空氣很快就被瘋子抽的二手煙給淹沒,我這個老煙槍也是有點受不了,我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微涼的冷風吹進屋車裏,帶走濃鬱的煙霧,隻是瘋子仿佛丟了魂一樣坐在座椅上上不說話,我知道自己說話有些冒失,而且自己跟瘋子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過麵,這麽突然的把他帶家裏,而且他空手而來,我是一點都不在乎,可是這是處於禮貌。


    朋友去自己家裏,就算不帶多,哪怕是十幾塊錢的水果,或者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土產品,也是一種對於朋友的尊敬,而我對於這些一點都不感冒,瘋子之前是在根正苗紅的家庭裏,所以也就很有修養,而他也不著調該怎麽開口給我說。


    剛好前邊是一個紅燈,瘋子實在是憋不住了,他打開安全帶,我疑惑的問道:“瘋子,你幹啥去?”


    瘋子站在外邊回答道:“耗子,今天天也不早了,家裏還有事,我先回趟家裏,我改天再去找你!”


    我怎麽不知道瘋子的小心思,他是感覺有點羞愧,他之前家裏條件那麽好,但是現在卻混成了這樣,今天他也見到我的情況,我們之間仿佛隔了一條鴻溝,我根本就不是他能攀的上的,而且他自己的自尊心也容不得他這樣做。


    這些年他都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家裏邊的老爹因為涉嫌貪汙,直接被上邊派來的人帶走,仿佛從人家蒸發了一樣,根本查無音訊,他家裏的財產經過調查也被沒收掉,原本富裕的家庭,一下子跌入低穀。


    那個時候瘋子剛好跟一個女孩處對象,對方知道他的家庭條件後,直接提出分手,瘋子想要再挽回,可是對方已經離開,家裏邊的母親也是托關係,可是之前還對他們照顧有佳的“官友”們,這一下子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任憑瘋子的母親拜訪,可是別人直接拒之門外,一點招呼都不打。


    隨著時間的推移,家裏的一些資金因為瘋子父親的關係,也因此消耗的差不多了,母子兩口隻能從頭再來,他的母親用柔弱的臂膀撐起了家庭,而那個的時候的瘋子,還處於朦朧的青春期,難免對家庭對自己的父親有些仇恨,他母親一直在教導他,可是瘋子油鹽未進,任憑他的母親苦口婆心,但是他倔強的外出打工,之前他父親給他安排的學校,現在也已經化為泡影。


    高考後,他離開了家裏,身上隻帶了幾千塊錢,告別了母親,依然的前往大陸生存,可是生活的困苦和無奈,直接讓他壓的喘不過氣來,沒有多久他敗下陣來,而家裏邊母親也因為長時間勞作,得了不少的病症,他無奈的回到家裏。


    再後來他的父親得到了審判,瘋子的母親得到消息的一瞬間,直接昏了過去,而這再也沒有醒過來,從此瘋子走上了一條困難重重的道路,一邊幹著苦力,一邊照顧臥床的母親,而這就是他的生活。


    而我坐在一邊傻傻的聽完,而瘋子控製不住淚奔的眼淚,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上,哭成了一個淚人,聞者為悲傷,我也是同情的歎口氣,“瘋子,咱們不說了,走回家!”


    剛才瘋子本來想走的,可是耐不住我的勸阻,他出於無奈,把他的家庭事情給我講述了一下,我一邊聽,一邊看著窗外,思緒飄往我們那個曾經青澀的校園裏,現在和以前,這麽大的反差,造成了瘋子如今落魄的情況。


    而我也明白了,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的老爸造成的,可是哪一個父親不是想要讓自己的孩子,讓自己的家庭過上好的日子,可是貪汙受賄就好像毒品一樣,隻要你沾染上去,恐怕想要戒掉,不退層皮都是難的。


    而這也不能全怪瘋子的父親,我處於一個局外人,我也不好多說,這個事情隻能他自己慢慢走過來,單靠他母親或者朋友們的勸導,沒有多大的作用。


    另外再加上他父親因為貪汙的數額過於龐大,所以判的期限也就相應的多了幾年,但是這也是明麵的事情,其實瘋子不知道的是,他父親的上邊還有一位真正的大佬,他貪汙的錢財才是巨大,他父親勤勤懇懇的工作,但是被上邊拉下水,從此走上不歸路,而最後的時候,他的父親也被要挾。


    上邊的大佬用官威壓人,大部分的罪名全都由他的父親來背,一邊恐嚇,一邊給他畫一張餅,隻要他的父親願意,他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的家裏人,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


    瘋子的母親一直想要見他父親一麵,想要給他傾訴衷腸,可是自從被帶走後,沒有音信,任由使出多大的力氣,也沒有用,但是得到消息後,再也沒有站起來過,而瘋子對他老爹恨之入骨,這些年的經曆,更讓他的仇恨值增加了不少,根本沒有去監獄裏看過他的老爹,這也就造成了他的老爹了解不到家裏的情況,完全讓真正的凶手逍遙在外。


    我們往我的聊天,都忘了開車了,後邊的車子一直再按喇叭,我們正要離開,可是前邊的紅綠燈重新變回了醒目的紅色,我也是無奈的再次停靠下來,然而後邊的車主不願意了,一陣陣臭罵飄進我的耳朵裏,瘋子也是理解的笑笑,我們倆一人一根煙,等候著時間。


    突然一名陌生的男子走過來,“砰砰砰”,我打開窗戶看著麵前的男子,“有什麽事麽?”


    “哼!你眼瞎啊!剛下沒看見是綠燈麽?占著馬坑不拉屎幹啥?臥槽!”


    我忍氣吞聲的瞅著他,“剛才不好意思啊!我這車子出了一點毛病,見諒見諒!”


    沒想到男子不好買我的帳,開口就罵到,“麻辣逼的,老子等著跟客戶簽合同,你當誤我這麽長時間,你賠的起麽?我告訴你,今天我要是簽不到,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哎呦!還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家夥,我耽誤他這麽一點時間,就要把全部的責任推卸到我的身上,我哪裏服氣,我車子後邊那麽多人都不說什麽,就他一個人死皮賴臉的走過來跟我講理論,我看他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吧!


    車子裏,坐在一旁的瘋子根本不給他客氣,開口就懟到,“滾蛋!哪裏來的野孩子,沒看見你爸爸在車裏坐麽?瞎逼逼什麽?自己沒本事就別怪我們,生不到孩子怪床不舒服,辣雞!”


    男子本來就火氣大,這一下子直接被瘋子點著,指手畫腳的站在車外逼叨叨,而等候紅燈的車主一看已經綠燈了,按著喇叭不鬆手,我這才抬頭一看,看都不看窗外的男子,鬆手刹掛檔離開,後邊的車子好像長龍一般,疾馳在車道上,而身後的男子一臉的憤怒,站在原地破口大罵,而我卻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全當一個樂子。


    車上的瘋子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剛才那個傻叉男子,真是搞笑,瘋子一邊罵著他,一邊看著窗外,忽然間後邊傳來一陣喇叭聲,我定眼一看,我擦咧!這家夥怎麽屬泡泡糖的,我都不想理他了,怎麽還跟上了!


    瘋子頓時捧腹大笑,這家夥太有趣了,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非得給他點教訓才可以,還是說繼續跟我們理論他的那個合同,我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跟他拉開距離。


    令我沒想到的是男子也瞬間提速,掉在我們的車後死死的咬著不鬆口,這就有趣了,我提醒瘋子係好安全帶,剛好最近自己手癢癢,跟他比比賽車又如何?


    我熟練的換擋踩油門,穿插在疾馳的車流當中,而那個男子到時有兩把刷子,到時開的還可以,我們中間差著幾個車位,我不急不緩的行駛,而一旁的瘋子也有了興趣,笑嗬嗬的說到,“耗子,你這可以啊!沒想到你小子還會這技術,可以啊!要是有空,改天教教我!”


    我痛快的答應下來,“沒問題,保證你一個月出師,拿個駕證跟完一樣,哈哈!”


    前邊的紅燈再一次把我們倆個的距離拉大,可是後邊焦急的男子卻不淡定了,生氣的拍著方向盤,他的車子倒是還可以,奧迪a6,就是他本人的技術不咋滴,任憑他怎麽努力就是追趕不上我們的車子。


    瘋子挑逗的把右手伸出窗外,中指豎起,後邊的男子直接氣炸了,奧迪差點當坦克開,一腳油門踩下去,喇叭不停的按著,前邊的車子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急忙讓行,我嘴角挑起一抹輕笑,有意思!


    前邊是一個十字路口,我趁著機會,假裝要拐彎,男子也是唯恐趕不上紅燈,再一次提速,我就在他快要到我身後的時候,在交通規則允許的條件下,直接一打方向盤加速,直直的朝著前方離去,而那個男子傻乎乎的打方向盤拐彎,知道我的意思後,可是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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