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歡看著程武的眼睛,又一次問他:“程武,你真的不是再騙我吧?”看人看事一向非常透徹的聶歡突然反應變得遲鈍起來。


    程武苦著一張臉說到:“大哥,你看我都這個樣子了,我還會騙你嗎?”


    聶歡也覺得程武說的是實話,不像是在欺騙他。可是聶歡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那就是為什麽程武會在半夜和美國黑幫的勢力見麵碰頭呢?


    在那個不大的房間裏,一種奇怪的氣氛正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蔓延。最後,聶歡還是問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搞不清楚,聶歡是不會徹底相信程武的。


    “程武……為什麽你會在那個時間,恰好和美國黑幫的人見麵呢?”聶歡非常嚴肅地問到。


    見聶歡還是不相信自己,程武歎了一口氣說到:“我本來以為,咱們一起這麽多年了,早就是兄弟了。沒想到你聶歡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


    也許程武這麽說是發自肺腑的感歎,可是這些話在聶歡耳朵裏聽來,卻成了打感情牌和轉移話題。聶歡就是這樣一個冷靜,機智的男人。有時候他的理智甚至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聶歡依舊認真嚴肅地質問程武:“你先別說別的事情,你先回答我,為什麽你會在那裏和那夥美國黑手黨見麵。你把這個問題先回答了,咱們什麽都好說。”


    程武忽然歎了一口氣,沉默了。程武這一沉默,讓聶歡再次對他變得有些懷疑。


    可是程武忽然說到:“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聶歡忙問:“你明白什麽了?”


    程武說:“我明白誰是叛徒了,是周城!”


    看著程武咬牙切齒地樣子,聶歡簡直有些打蒙了,他為什麽突然間說出“周城是叛徒”這樣的話呢?


    程武有些憤怒地說到:“都是周城引誘我去那裏的!這家夥肯定是早就看出來你調查他,所以給我擺了這麽一道!我饒不了他!”


    聶歡皺著眉頭說到:“你慢慢說,別動氣。事情總會調查清楚的……周城他是怎麽引誘你的?”


    程武做出了回憶的樣子,他想了一會說到:“你知道我最近都在鏟平周邊的小勢力。前幾天周城跟我說,由於我對這些個小勢力動手過於頻繁。所以這些人組織到了一起,準備陰我一下。”


    說到這裏,程武頓了頓像是在想事情,隨後又接著說到:“周城的情報一向都是很準確的嗎,這個你知道的。我就沒有多想,相信了這件事。我還托周城幫我打探後麵的消息。結果好幾天都沒有動靜,直到今天晚上周城跟我說,那夥準備對付我的人已經理解完畢了……”


    程武說話的時候,聶歡一直在盯著程武的眼睛,程武似乎沒有說謊的跡象。可是逼問口供的時候,有一個竅門。


    招供的人,說的事情經過越快越流暢越完美,這個口供往往可信程度就越低。而如果口供裏麵有一些顛三倒四的情況,或者後麵否定前麵這個口供往往才是真實的。


    因為人的記憶是有衰退曲線的,一件事情經過一段時間,記憶難免出現偏差。如果口供特別流暢而又看起來十分完美,而極有可能是事先準備好的。經過不斷強化記憶後的假口供。


    程武對這件事情的交代就顯得非常完美,這也不得不讓聶歡留了個心眼。


    程武接著說到:“周城告訴我他們的集結地點,而我也立刻就趕了過去。以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哪有什麽反對勢力,全是美國黑幫的人!我覺得這個叛徒就是周城,他下套對我栽贓陷害!”


    聶歡覺得程武說的是實話,可聶歡還是對程武說到:“你有證據能證明你說的話嗎?”


    聶歡的理智又一次冷淡了程武,他有些心灰意冷了。明明沒有背叛,卻被人查來查去問來問去。可是這也沒辦法,聶歡隻是秉公辦事。


    程武冷冷地說到:“你還在懷疑我嗎?也好……我有周城給我打電話的錄音。


    還沒等程武把錄音放出來,聶歡又說到:“你為什麽和周城打電話會錄音呢?”


    聽了聶歡的疑問,程武冷笑一聲說到:“我這個人有個特殊喜歡,打電話接電話都必須錄下來談話內容。我所有的電話都有錄音,你想一個個地都聽一遍嗎?聶歡。”


    聶歡笑著擺擺說到:“那就不必了,你把那幾段錄音給我放一邊吧。”


    程武二話不說,拿出手機就調出了錄音放起來。


    聶歡隔一段就暫停一下,仔仔細細聽完了這幾段錄音。這才確認錄音確實是真實的。


    這個時候,程武總算是暫時擺脫了嫌疑。叛徒的這口大鍋又背到了周程身上。


    聶歡看著程武不好意思地說到:“很抱歉,我中了周城這家夥的奸計,錯怪了你。真是對不起了,程武……”


    程武看著聶歡忽然說到:“錯怪我這麽久,審問了好半天。還抓了我的人,你這就打算一個對不起了事了?”


    聶歡尷尬地笑笑說:“那要是實在不行,就老規矩唄……”


    程武擺了擺手說到:“不行!這次你不僅僅邀請我吃飯,還要請我那幾個被抓的兄弟吃飯。而且你要自罰三杯……”


    聶歡笑著說:“好好好,都依你。等正事辦完了,你想怎麽喝我都陪你。”


    “這可是你說的!”程武這才臉色好了起來。程武喜歡喝酒,而除了聶歡沒人是他的對手。


    聶歡雖然千杯不倒,可是聶歡平時不喜歡喝酒,因為喝酒誤事。


    程武說到:“要不要我找李彪說說這件事,咱們好一起去搞定周程這個叛徒!”


    聶歡擺擺手說到:“這件事情緊緊我們倆知道就夠了,一定不要說出去。把這件事情的知情人控製到最小範圍。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嗯……”程武忽然覺得聶歡說的非常有道理。


    聶歡突然心生一計說到:“現在我還不能放了你,而且還要對外宣布你就是叛徒。”


    聽到聶歡這樣說,程武先是一愣,隨後立刻明白過來。聶歡這是想要引蛇出洞啊,可是程武卻說:“這……恐怕對我的名聲會有一定的影響的吧?”


    聶歡嘿嘿一笑說到:“這樣,這件事完了以後。我請你喝一周的酒!”


    程武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馬上就答應了下來,生怕聶歡反悔。


    就這樣,外界都以為程武就是叛徒,而聶歡也放出話去。說已經解決掉了程武這個叛徒。


    程武在英國沒親沒故,而且也沒有家室和女朋友。他是真真正正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也省去了很多麻煩,聶歡可以隨意的去拿程武來當誘餌。


    當天夜裏,程武就在聶歡的住處住了一夜。


    第二天,聶歡以有事情要公布為理由,同時把李彪和周城同時請到了自己管轄的堂口。


    程武是叛徒這件事情的聲勢造的很足,傳播的也很快。李彪和周城當然也早就知道聶歡是要宣布這件事情的。


    兩個人都早早的就來到了,而且還是一起來的。不過聶歡注意到他們的表情則完完全全的不同。


    李彪的樣子很好理解,他一看就是非常憤怒而又無法理解。李彪瞪著一雙大眼睛,一副怒氣衝衝地樣子坐在那裏。


    而在返觀周城,他的神態就十分不同了。


    周城雖然一眼看上去是那種悲慟和惋惜的陰沉著臉。可是非常怪異的是,在那種悲慟和陰沉下麵似乎還隱藏著另外一種不一樣的情緒。


    甚至從周城的臉上,聶歡能看得見周城在不斷地忍住自己的笑意。


    聶歡心裏十分的惡心,他沒想到周城不僅貪財而且還是這副叛徒嘴臉!聶歡忍住心裏的厭惡,裝作沒事的樣子說到:“今天把你們倆叫來啊,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要公布。”


    聶歡說完了還不忘歎了一口氣,裝作十分痛惜的樣子。


    這個時候,周城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到:“什麽事情啊?聶歡?搞得這麽神秘……”


    還沒等聶歡說話,李彪就忍不住大聲說到:“還能有什麽事情!不就是程武是叛徒嗎!這家夥沒想到他藏的這麽深!我們白白拿他當兄弟了!”


    李彪似乎很激動,他恨不得再把程武拉出來殺掉一次。


    聶歡長歎一聲說到:“發生這種事情……我也很難受。可是這一切都是康先生的意思,我已經暗中盯著咱們內部的這個叛徒很久了。誰能想到這個叛徒竟然回事程武啊……”


    這個時候,周城說到:“你們兩個也別想太多了,好歹這叛徒是抓到了,不然我們有一天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李彪冷哼一聲說到:“哎,看你說的也對。這個程武他就是個叛徒,不值得我們為他惋惜和難過!”


    這個時候,聶歡又說到:“這件事情我已經跟康先生匯報過了,康先生說最近就會回來英國一趟。”


    聶歡說完這句話,仔細留意了周城的反應,發現他的臉上閃過一絲輕鬆的神情。聶歡這才肯定,這個周城才是真的叛徒。


    隨後聶歡說到:“我現在就給康先生打個電話,哎?我的手機沒電了,周城手機借我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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