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的看著林落霞,她想跟著我去會會蔣先生?


    她想幹嘛?


    “司徒幕,看來你交了一個好朋友。”我淡笑的伸手攔下一輛車,好久了,第一次打的。


    “司徒,謝謝你。”


    林落霞衝司徒幕甜甜的一笑,轉身飛快的拉開副駕駛的位子,也擠上車。


    司徒幕楞了楞,看著出租車遠遠的離開。


    “放心,他們並不認識我。”林落霞上車後,對我微微一笑的說道。


    這個女人!我皺眉的掃眼轉向窗外。香港的文化氛圍比國內濃鬱了許多,夜幕下的街道熱鬧,但更有秩序。


    出租車停靠在一處充滿小鎮氣息的巷子口,這是香港的老巷子,很多黑社會社團都喜歡將堂口擺在深巷裏。


    一來,防守有利,二來,彰顯堂口的曆史。


    當我下車,望著充滿唐人風的小巷子,如果不是我留意的清楚,根本就發現不了街角街巷一個個看似在做生意,但在我這張生麵孔出現,紛紛打量我的目光。


    這些,都是堂口護衛的人員。


    “我找蔣先生。”


    我隨意找到一個路邊擺攤的人,平淡的詢問。“什麽蔣先生,我不知道,去去去,別打攪我做生意。”


    被我詢問的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一臉不快的模樣。


    “哦,多謝。”我笑了笑,沒有點破,而是閑雲散步的朝巷子裏走去。


    正常這個點,應該有人出麵來迎接我,但卻沒有任何人出來。我走進一家百年老店模樣的茶樓,坐在靠窗的位子。


    林落霞很自然的坐到我的身旁,乖巧的就像我的小女友。


    林落霞的模樣精致的一路上吸引著諸多的目光,但這些目光很多隻是驚豔的看一眼,就轉移開。


    仿佛林落霞身上標注著不可觸碰的標簽。


    我微微一想就明白,一個好看到極致的女人出現在社團的堂口,十之八九是堂口大佬的女人。


    身為小弟,他們不敢亂動念頭,否則就是觸發很嚴重的幫規。


    “我要一份蓮蓉包。”林落霞柔聲的對服務員說道。


    “隨便上幾分招牌就好。”


    我瞥了一眼林落霞,我現在依舊想不懂她想幹嘛。我打量著茶樓,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蔣先生手下堂口的大佬,陳冰。陳冰也看到,但假裝根本沒看到一樣,腳步有些急的走進一間包廂裏。


    我嘴角一翹,起身走向那個包廂。


    “對了,我去會會蔣先生。”我丟下一句話給正張開小嘴準備吃蓮蓉包的林落霞。


    林落霞討厭的皺眉,看著手裏的蓮蓉包,不悅的起身,跟著我。


    “站住,這裏邊有人。”才靠近那個包廂三米,左右兩張桌子上的人就齊齊的站起來,攔下我。


    “告訴蔣先生一聲,康浩來了,不過蔣先生的待客之道有些失禮,康浩還有事情,就不打攪蔣先生了。”


    我故意說著像我來拜訪蔣先生,可實際上,明明是蔣先生對我的邀請。


    我說完,剛轉身。


    包廂的門就打開。“哈哈哈,康先生可是我邀請的客人,我蔣某人怎麽敢怠慢。”


    蔣先生大笑的迎麵朝我走來,大開的手仿佛在準備擁抱我一樣。我皺眉的朝後退一步。


    “你們怎麽回事?都沒長眼睛?沒看出這是康先生?我邀請的貴賓?今晚你們都自己去刑堂領罰。”


    蔣先生見狀,知道我心裏生氣了,臉色冷怒的對幾個手下裝模作樣的冷喝。


    “是。”


    幾個手下臉上並不在意的隨意回應。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在給我一個台階而已。


    但,我,不想接。


    “是麽?我並不認為蔣先生的手下有認錯的態度,既然蔣先生喜歡擺弄一下花把式,那就擺給喜歡看的人,我康浩喜歡實實在在,大家互相坦誠。”


    我淡笑的說著,轉身朝樓下走去。蔣先生的臉色凝滯住,陳冰等一眾幫會堂口大佬各個惱火的瞪著我。


    這種傳承幾千年的虛情假意,在我麵前毫無作用,這讓蔣先生無比感覺丟人。


    “蔡老,執行家法。”眼看我就要走下樓,蔣先生眼裏閃過一絲冷意,低喝的命令執行家夥。


    我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蔣先生會如何執行家法。


    當蔣先生低喝出要執行家法,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不敢相信蔣先生為了我,要真執行家法。


    三合會的家法,是香港所有社團最為嚴苛的,哪怕最輕的,也能讓任何一個幫眾都臉色一懼。


    我淡笑的看著,看到幾秒後,阻攔我的幾個臉色決絕的對視一眼,齊身的走到蔣先生麵前,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準備接受刑堂家法。


    蔣先生欣慰的看著幾個小年青,他身後的各大堂主也露出讚賞的目光。果然不愧是香港曆史最久,幫規最嚴,也最為團結的社團。


    但關我屁事,我淡笑的坐在正對麵的位子上,悠閑的欣賞著那個刑堂堂主蔡老很鄭重的派人請出一根粗大的黑鞭。


    幾個小年輕脫掉了衣服,露出有些肌肉的後背。


    “執,家法。”


    仿佛故意般,蔡老在執行家法前,很鄭重的走完整套流程,什麽上香告之先靈,什麽祖宗什麽的,聽得我頭暈腦脹的。


    等到粗大的皮鞭一下一下抽在幾個小年輕背上,幾個小年咬牙忍著,後背腫起一條條粗起的傷痕。


    場麵有些悲憤,越來越多的人看向我時,目光裏充滿憤怒。


    “康先生現在可滿意。”


    蔣先生等家法執行完,讓人將剛受領了家法的兄弟下去,就笑著詢問我。


    “我滿意什麽?蔣先生講什麽?我不太懂。”我故作茫然的望著蔣先生。


    蔣先生臉色陰沉下來。“康浩,你別太過分。”一個我不認識,但這個時候還敢開口的,絕對是堂主級別以上的大漢衝我冷喝。


    “哦,我就過分了如何?”我赫然站起來,冷冷的盯著這個大漢。


    “我過分?”


    我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康浩從英國回來,可有得罪三合會,先是下機堵我,後又圍攻我的別墅,讓我手下十個人至今還躺在重症救護室裏,我甚至懷疑酒店裏,我一死三傷的兄弟也是你們所為。”


    我明知道這一切和三合會無關,但現在不隻是警察,其他社團,就是三合會內部,都懷疑我身邊人出事,是三合會的人動的手。


    “我過分!我如果過分,現在就不會一個人出來,我康浩今天就在這裏撂下一句話,沒有一個讓我,讓我兄弟滿意的答複,那我們就開戰!不死不休!”


    我冷聲高斥。


    三合會的成員紛紛變了臉色,我話裏道理滿滿,完全是一個大佬為了替出事的小弟討個說法,我現在孤身上門,就已經很給三合會麵子的先禮後兵。


    “康先生,不管你信,或不信,你兄弟的事情,真與我們無關。”


    蔣先生冷淡的分辨,也知道自己講不清楚。


    “開戰?誰要開戰呢?”


    突然,一聲嘲諷的冷笑從樓下走上來。


    淩和偉,香港反黑組警督。


    “大晚上的,蔣先生這是要和哪家社團開戰呢?說來聽聽,也許我們香港警察也能省點麻煩,直接替你們收屍體。”


    淩和偉嘲笑著,身後湧上來十幾個警察,將手按在腰間的排成一條線。“哦,這不是從英國剛回來的康老大,怎麽,難不成英國不好玩,想回到香港鬧一鬧?”


    淩和偉嘲諷玩三合會,又將目標對向我。但看著我時,見到我身旁的林落霞,淩和偉臉色微變。


    我輕笑起來,又一個裝逼的大佬出現。


    “我沒時間跟你們耗,今天我已經很給麵子了。”我不理淩和偉的嘲諷,對淩和偉,也對蔣先生說著,準備第三次離開。


    這次我真想離開,我看出三合會和香港警察擺出的陣仗,無非是想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後,吃虧的依舊是我,這就是所謂的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而我,現在還是擱淺的強龍,沒了爪牙。


    “康浩!”


    淩和偉臉色難看的叫住我。黑幫和警察,喜歡做表麵功夫,私下的協商越多,見麵時就越冷淡,好像仇敵一樣。


    這種彎彎道道,平時我會顧忌,陪著的演,但現在我沒心情。我走向走道,警察們攔著,就像一堵牆,不肯放我離開。


    “林小姐,你們香港警察都是這樣執法麽?”


    我回頭對林落霞嘲笑的說道。


    林落霞仿佛早知道我會揭穿她的身份一樣,聽到我對她講話,她同時間掏出警證。


    “我是香港國際刑警,林落霞督察。”


    林落霞表麵出身份讓蔣先生和他身後的三合會成員臉色微變的看向我,而淩和偉早認出林落霞之外,他手下也慌了。


    我還認識國際刑警?一個黑幫大佬?


    “林小姐,我想我從這裏離開,如果中途遇上危險,你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吧。”


    擋在我麵前的警察已經準備讓開,一個國際刑警督察的地位,已經超過他們老大淩和偉的職位。


    “當然,我和康先生可是朋友。”


    林落霞輕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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