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好久不見了,看到你真高興!”


    放下外套過後,我伸出手跟波剛握了握手,才彬彬有禮地坐在了他的對麵。他深意地瞄了我一眼,一臉訕笑地把麵前地菜譜遞給了我。


    我點了個套餐,又問服務生要了兩瓶拉菲。因為這酒比較貴,而波剛喜歡喝這個酒,但偏偏他酒量又不是很好,一醉就成話癆,所以我一下子要了兩瓶。


    睨著他又愛又恨的眼神,我淡淡一笑又道,“波剛,今天我們難得一聚,一定要喝一個痛快。”


    “哎呀,我的酒量不是很好呢!”他盯著酒瓶一臉惋惜地道。


    “沒關係,你要是醉了,回頭我讓你的兄弟們來帶你回家。”


    波剛很好安撫的,他貪酒,貪色又貪財,並不是很難對付。我現在還拿捏不準索菲婭是否真的在他家裏軟禁著,不然直接就帶人殺過去了。


    叢林軍裏沒有人知道我和索菲婭的關係,所以波剛肯定也不曉得。我估計酒一下肚他就藏不住話了,我稍微引導一下他就會和盤托出了。


    我現在身體不能夠喝酒,就要了一杯檸檬水喝,波剛也不勸我,他其實巴不得這些酒全被他一個人喝了。我看他拿著酒杯一臉貪婪地品著,心頭很是唏噓。


    人活一輩子,活到這種奇葩的地步也是夠了。


    果不其然,波剛一客牛排還沒動,三杯紅酒已經下肚了,臉也微微出現了一絲緋紅,話也開始多了。


    我笑睨著他那酒色過度的眸子,又給他倒了一杯,漫不經心地道。“波剛,聽說邊境最近又來了一批新的姑娘,等會要不要去試試?”


    “姑娘?”他頓時眸子一亮,但隨即又笑著搖搖頭,“哎呀,最近工作太忙,實在是沒時間啊。”


    “你手底下那麽多人,還能忙到哪裏去啊?走嘛,咱們今天去看看,正好我也有些空虛寂寞冷,去那邊轉轉看看,帶個姑娘回酒店。”


    對於波剛這樣酒色為生的男人,是根本經不起別人蠱惑的。他一個光杆司令,若真的堅持不去夜店,那麽身邊肯定有女人,否則如何慰藉他酒後發浪的行徑?


    他聽我這樣說,微微蹙了蹙眉,糾結了一下問我,“jon,能不能約明天?今天我真的有點事情呢。”


    “少來,你除了玩女人還有別的什麽事?”我瞄了一眼他笑道。


    他“嘿嘿”幹笑了兩聲,不置可否。但可能又沉不住氣,頓了一下又道,“嘿嘿,你既然知道了不要講得那麽透嘛,我也是個臉皮很薄的人。”


    “咱們都這麽熟了,還要什麽臉皮呀?對了,你這是又搭上那家的姑娘了,喜歡得竟然連夜店都不去了,這很不像你的行事作風哦。”


    “這個嗎……”他捏了捏眉心,欲言又止。


    我見狀又給他倒了杯酒,端起檸檬水給他撞了一下,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來我敬你,你多喝點兒酒,等會我那點好東西給你,到時候也可以給你助助興。”


    “嘿嘿,幹!”


    又一杯酒下肚,波剛的臉更紅了些,都微微有些醉眼朦朧了。他左右瞄了眼,瞧見沒人,就湊近了我小聲道,“jon,實話告訴你吧,我撩的這個妹,長得比誰都好看,那身材真是好得沒邊了。”


    “是麽?居然還有漂亮得沒邊的女人,可否讓我看一眼?”


    “你?哈哈哈……不行不行,這女人你可能認識。”


    波剛應該是放下戒心了,這會兒講話有些大舌頭。我基本上確定他嘴裏的女人就是索菲婭,他恐怕已經把她給怎麽樣了,這個混賬東西。


    我裝著沒聽清,又問了句,“唔,我認識?”


    “聽說她也在黑三角混,一個這高,頭發這麽長的姑娘,皮膚雪白雪白的,你肯定認識。”


    “噢……難道是索菲婭?”我試探著問道。


    他眸光一亮,又道,“對啊對啊,就是她。不過她說她不太認識你,隻是聽說過你這麽個人,嗬嗬嗬,這麽漂亮的女人你居然都沒上過,唉……”


    他無不遺憾地搖搖頭,衝我猥瑣一笑,“她的功夫很好噢。”


    我他媽的竟無言以對!


    “jon,你你說找我,找我是什麽事啊?哎呀。還是算了算了,明天再說吧,我現在就想回家看看我的美人兒,摸摸她,嘖嘖嘖……”


    波剛醉了,嘴裏一個勁地念著索菲婭,有些吐詞不清了。他斜靠著椅背,眸子裏的光猥瑣得令人發怵。我冷冷盯著他,在想著把他怎麽處理了。


    “jon,你送我回家行不行?我怕我美人兒等久了。”


    “嗬嗬,我當然義不容辭,那你是住在哪裏呢?”


    他吃力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喃喃道,“就前邊不遠處的公寓裏,6,605,5室。”


    這混蛋,真是正中我下懷!


    我結了賬,扶著波剛直接就下樓了,開著車慢慢找到了他說的那棟公寓。再扶著他上樓的時候,我內心就沒那麽淡定了,微微有些緊張。


    索菲婭避開我尋找塔納可能有她的想法和目標,我這樣出現,也不曉得她領不領情。再有,剛才波剛提到她的功夫很好,也不曉得她是虛與委蛇,還是真的喜歡浪。


    到公寓門口的時候,波剛的樣子看起來更醉。我難以想象他這樣的人是怎麽在緬甸邊境活到這麽滋潤的,真真是一著不慎就被人抹脖子了。


    我看他醉得離譜,就從他身上搜出了鑰匙,正要打開門的時候,後腦勺忽然間被一個硬物抵住了,直覺告訴我這是槍,並且是m500轉輪手槍。


    “把波剛放開!”


    這聲音陰鷙無比,但聽著十分熟悉。我慢慢轉頭往後瞥了眼,竟是塔納,他冷冷盯著我,手裏的槍就那樣肆無忌憚地對準了我的眉心。


    這情況下,我是無法再裝了,鬆開了扶著波剛的手,他自己就往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瞬間就不省人事了。我手裏還拿著門鑰匙,但沒有打開,我不知道塔納這表情是幾個意思。


    “塔納,你……”


    “把門打開!”


    塔納用手槍用力推了一下我的眉心,麵色更加的陰冷。我還搞不清楚他的意思,就隻能忍著滿腹怒火照辦了,迅速用鑰匙打開了門鎖。


    開門的瞬間,我就聽到了一陣鐵鏈拖移的聲音。連忙往聲音來源一看,瞧見右側房間的轉角站著一個人影,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楚是誰。


    “索……”


    我還沒喊出口,身後的塔納一個箭步朝轉角飛奔而去,高呼道,“索菲婭,索菲婭……”


    與此同時,塔納迅速打開了壁燈,我看到了令我心酸的一幕:索菲婭的手被鐵鏈反鎖著,腳上也有一條沉重的鏈子,她身上未著寸縷,被鐵鏈磨得都滲了血。


    索菲婭看到我和塔納同時出現都愣住了,驚得目瞪口呆的。我正要朝她走過去,塔納忽然又轉頭冷冷盯著我,手裏的槍也慢慢舉了起來,正準備扣動扳機。


    “塔納你做什麽?”索菲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怒不可遏地衝他怒喊,“你敢對jon開槍嗎?”


    “他這樣無情無義的人,我為什麽要仁慈?他號稱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那我們落在秦漠飛手裏的時候,為何沒有見他來救人?”


    “jon的事情那麽多,怎麽來救你們?你快點把槍放下!”


    塔納興許隻是想嚇唬我,所以在索菲婭的製止下放下了槍。而我卻納悶了,他既然已經對我翻臉,怎麽又輕易放過了我呢?這好像不太符合邏輯。


    再有,他是怎麽知道索菲婭被囚禁在這個地方的?看樣子比我還早知道。我絕不相信他有那本事得到消息,畢竟那幫叢林軍也是認人的。


    隻是此刻我沒時間想那麽多問題,就準備上前拴在索菲婭身上的鐵鏈子給解了。塔納一把推開了我,直接用槍把鐵鏈子打開了。


    這聲音在夜裏顯得十分詭異和驚悚,我瞥了眼地板上的兩個窟窿,狠狠瞪了塔納一眼,迅速把衣服脫給了索菲婭披上,拉著她就衝了出去。


    剛到門口,我就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飛快地朝這邊衝來,心頭頓然一沉,“索菲婭,快,這公寓裏戒備森嚴,被發現就很難逃出去了。”


    索菲婭瞥了眼門口不省人事的波剛,走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腳,但他依然不醒,睡得跟豬似得。


    於是她陰陰一笑,蹲下身子捧著他的腦袋直接一個旋轉,我清楚聽到一陣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起,緊接著一股殷紅的鮮血從波剛的嘴裏噴了出來。


    “走啊!”


    我看她似乎還不解氣,居然準備要虐屍,連忙抓住她往左邊的應急通道跑。她還不樂意,噘著嘴瞪了我一眼才跟著我跑,隻是剛進到應急通道裏,就被從下往上跑來的叢林軍給堵了,為首的正是阿戰狼的那個手下,給我消息的人。


    “喔,白鯊,我們又見麵了。”


    這小子忽然間換了臉色,再不是之前畢恭畢敬的樣子了。而他喊的也不是老板,而是白鯊這個稱號,而在叢林軍裏麵,沒有人知道我本人就是白鯊。


    我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好像是鑽進了一個精心編製的圈套裏。我往後瞄了眼走廊,卻瞧見塔納就倚在波剛的家門口睨著這邊,他在衝我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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