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風很大,吹得屋頂上的琉璃瓦在一個勁顫抖。


    我水喝多了,半夜裏起床上洗手間才發現秦漠飛不在床上。摸了摸他那邊的被窩,早已經冰涼了。


    難道是在我睡著過後他又起床了麽?


    我愣了下,連忙披上睡袍開門走了出去,才發現竟然下雪了。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從天際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很快把這宅子銀裝素裹。


    書房裏透著昏暗的燈光。我想了想,又回屋拿了件厚厚的棉衣走了過去。剛到門口。聽得秦漠飛在裏麵打電話,聲音都刻意壓低了很多。


    “消息準確嗎?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徹底鏟除他們。我能幫你們的隻有這麽多了,這邊我會安排,當然會全力以赴。同時我也希望你們不要食言,我花這麽大代價不惜一切幫你們,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們?


    這指的是政府那邊嗎?我對秦家了解不太深,唯一知曉的就是政府的人一直有介入秦家的家族企業中,至於到底因為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莫不是因為秦馳恩?可他的身份目前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並且也無人抓到他的把柄,他還不是固定目標吧?


    我等秦漠飛結束通話好一會兒才推門進去,他還捏著眉心一臉沉重。看到我愣了下。“老婆,你怎麽起來了?”


    “剛起來上衛生間。瞧見你不見了,就連忙出來找你了。你看你,來這邊加夜班怎麽也不穿厚一點的?”


    我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把棉衣披在了他身上。他莞爾一笑,忽然伸手把我摟在懷中,讓我坐在了他大腿上。


    “沒我陪你睡不著嗎?”


    我把頭擱在他肩頭,勾著他的脖子“嗯”了一聲,“需要我為你做點什麽嗎?看你這麽忙,我又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心裏特別不好受。”


    “什麽都不要做,你負責在家貌美如花就好了!再說,你不是還有自己的事情忙嗎?項目進行得怎麽樣了?”


    “那麽點事情,哪裏夠我發揮的,人家讀書的時候很厲害的好嘛。酒店那邊的進度很快,現在都到第八層了,我估計不用到明年年底就能交付。並且啊,杜墨琛十分滿意,一點兒刺都沒有挑出來。”


    對於工程這一塊,我有著絕對的自信,隻要按照我的要求來,幾乎沒有任何問題。杜墨琛對我十分滿意,每次一看到我去工地監工就讚不絕口。


    不過想想我這點成績跟秦漠飛比又好像不太拿得出手,所以我都不跟他講。這會兒他問起來,我才臭屁地嘚瑟了一下。


    他撐著頭看著我,眸光特別的暖,看得我很不好意思,“你幹嘛這樣看人家?人家可一點兒沒吹牛,杜老真的誇我了。”


    “傻瓜,為你高興著呢,杜墨琛這個人吹毛求疵是出了名的,他對你無可挑剔的話,是對你能力的一種肯定,作為你的丈夫,我與有榮焉。”


    我心一喜,有點兒羞澀,“真的嗎?”


    “那是!真得不要再真了,有個又漂亮又能幹的老婆,我當然特別有麵子。”他笑道,手又開始不老實了。


    我噘了噘嘴,“難道人家就這點兒優點嗎?”


    “當然不止了,還有咪咪大,屁股大,既能生也能養,是我們秦家的大功臣。”


    “討厭啦!”


    我忍俊不禁,掄起粉拳就給他捶了上去,打地鼠似得。他邪惡一笑,摟著我的腰肢把我抵在書桌上,埋頭就吻了過來。


    唇齒間那濃濃的薄荷味喜來登,瞬間就把我給迷倒了,我情不自禁勾住了他的脖子,與他唇齒交纏起來。


    粗粗的掌心滑進我的睡袍,捏住了裏麵沒有束縛的柔軟,我經不起他的撩撥,很快就嬌喘籲籲了。盯著他眼底無法藏匿的烈火,我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唾沫。


    秀色可餐,指的就是他這樣的男人吧?令人沉醉,令人無法自拔,於是很快我們倆就了。


    當他沒羞沒躁地埋進我身體時,窗外的狂風撞得門窗“哐哐”地響,越發令我們熱血沸騰。


    因為庭院中有保鏢走來走去,我咬著唇都不敢出聲。


    “老婆,原來在書房裏翻雲覆雨會更多幾分詩情畫意呢,以後我夜裏在書房辦公,你就偷偷溜過來吧。”他咬著我的耳垂呢喃。


    我臉一熱,道,“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


    “能!”


    他說著用力一挺,我頓時沒法控製地哼了一聲,嚇得我連忙咬住了他的肩頭。他緊緊抱著我的腰肢,開始了一陣強烈的狂風驟雨。


    “媽媽,爸爸,下雪啦,快點起床陪我們堆雪人啊!”一大早,我就聽到小凡打雞血一般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院子。


    最先回應他的是諾諾,她還在小床裏沒爬起來,就屁顛顛地大聲回應道,“哥哥,哥哥,好,好!”


    我睡眼朦朧地從被窩裏鑽出來,看到諾諾已經站在小床上蹦躂了,小手舉得高高的,“媽媽,媽媽快!”


    秦漠飛還在睡,昨夜裏他亢奮過度,戰鬥太久有點兒體力透支。我起身穿好衣服,又給諾諾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把她裹得像個小粽子似得,粉嫩粉嫩特別可愛。


    她聽到小凡在拍門,激動到不行。把她往地上一放,她立即搖搖晃晃地朝門口跑去,踮起腳尖要去開門,但夠不著,急得在那裏一個勁地爬門。


    “噗!”


    輕輕的笑意從我身後傳來,我轉頭看了眼,發現秦漠飛已經醒了,正微眯著眼睛看著諾諾爬門,唇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十分迷人。


    我心一樂,走過去在他唇上印了下,“漠飛,要不今天晚點去公司吧?陪孩子們堆雪人?你看他們樂得。”


    “好,不去公司,偷得浮生半日閑,陪老婆孩子堆雪人。”他捏捏我的臉,拉開被子露出了裏麵無限春光,“老婆,你給我穿衣服?”


    “流氓!”


    下雪後的天空淨朗得如同洗滌過一樣,一縷淡淡的晨陽從雲間冒出來,金燦燦的,甚是妖嬈嫵媚。


    我們在庭院外的草地上堆雪人,忙得不亦樂乎。秦漠飛帶著小凡和諾諾一鏟一鏟地把雪堆在一起,我拿了一把小刀,在雪堆上認真地刻來刻去。


    王媽也推著老爺子也出來了,兩人沐浴在晨陽下,這畫麵特別的和諧。


    小凡一擺手,脆生生喊道,“奶奶,快來堆雪人。”


    王媽一臉慈愛地看著他,但沒過來。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以老爺子為重,從不會因為任何事冷落他。


    我在想,如果某一天老爺子醒過來的話,會否在垂暮之年來一段刻骨銘心的黃昏戀,嗬嗬。


    我最先雕刻的是秦漠飛,他就像是刻在我心頭一樣,我隨時都能拿捏到他最完美的表情和姿態。看著他一點點呈現在我的小刀下,這種幸福感無法言喻。


    “老婆,想不到在你心裏我如此玉樹臨風。”他在我身後輕輕擁抱著我道,語氣無不雀躍。


    我笑睨他一眼,有點兒驕傲,“你本來就這樣帥嘛,要是有專業的刀具,我還可以把你雕刻得更栩栩如生。想當初我的雕刻作品還在校園裏展示過呢。”


    “我與有榮焉!”他就這樣親密地摟著我,盯著我在雪人上一刻一劃,特別專注。


    小凡用力擠到了我們倆中間,抱著我的大腿很不悅地噘著嘴質問,“媽媽,為什麽沒有我和妹妹呢?”


    諾諾也重重點了點頭,“媽媽,沒寶寶。”


    “別慌,媽媽要一個一個來嘛,先刻個爸爸,這樣爸爸就能保護我們大家啦。”我垂眸看了眼小凡,手裏可沒停。


    於是他們父子三人就靜靜地站在我身後看著,一臉的期盼。這個時候我特別自豪,有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我花了大白天的時間,把我們這四個都雕刻好了。最後準備雕刻老爺子的時候,卻不知道如何下手了,他現在毫無聲息,弄個他在這裏給人瞧著,是不是太令人傷懷了?


    我用眼底餘光看了眼王媽那邊,她正推著輪椅轉身,一臉的暗淡和落寞。我想想還是算了,就不刻老爺子了,免得令宅子裏的人觸景傷情。


    於是我又刻了黑寶,金貝,以及它們的小寶寶,把草地上的積雪全部都用光了。當完成船長的雕刻時,我遠遠站著瞧了一眼,真的十分壯觀,仿佛是雪雕展示一樣。


    “媽媽,為什麽沒有爺爺和奶奶呢?”小凡很好奇地問我。


    “等爺爺好起來的時候,我們再雕他的樣子好嗎?”


    我揉了揉他小腦袋,又回頭看了眼入了神的秦漠飛,笑道,“漠飛,好不好看?這還是我第一次一下子雕刻這麽多人物呢,以前都用蘿卜南瓜雕刻,發揮不了我的水平。”


    “當然好看,就是瞧著有些傷感,明明秦家應該很多人的,卻一下子變得隻有我們幾個了”頓了頓,他又道,“咱們去吃飯吧,飯後還得去公司一趟呢。”


    他說著抱著諾諾先走開了,我牽著小凡走在後麵,瞧著他那落寞的背影甚是心疼。


    以前他可能會隨心所欲,對秦家的事情不管不問,但如今他是秦家家主,想的可能更多了。


    隻是,秦家的散亂並非一朝一夕演變成的,他想聚攏恐怕也是心有餘力不足。我比他看得開,因為我從小沒有那麽大的家族觀念,在我的思想裏,小家重於大家。


    進庭院的時候,小凡問我,“媽媽,爺爺為什麽那麽懶,還在睡覺呢?”


    “爺爺說你還不夠乖乖,等你和妹妹都很乖的時候,他就醒來了嘛。”


    “寶寶很乖乖啊,都得了好多大紅花了,媽媽,爺爺是不是生病了啊?他是什麽病呢?你說他會不會像外外那樣一去就不見了呢”


    我沒能回答上小凡的問題,就讓他這樣懵懵懂懂的,如果老爺子哪一天真不幸離開,到時候他可能也明白了。


    前方的秦漠飛聽到他的問話回頭看了一眼,那眉心擰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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