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蔓思緒回到命運發生改變之前,那時候兩人準備訂婚,宮夜擎也非常重視兩人的婚宴,整天忙來忙去的看不見身影。


    那兩天恰逢七夕節,紀蔓見宮夜擎今年一點表示都沒有,心裏急得不行,表麵上卻不動聲色。


    直到那天晚上,宮夜擎帶著一身疲憊地回家,紀蔓隱隱地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女人的香氣,一下子就急了。


    她大半夜跟宮夜擎吵了起來,賭氣地跟他不停地說著心裏的委屈,宮夜擎好聲好氣地安慰著她。


    在知道今天的七夕節之後,才恍然大悟。立馬帶著紀蔓出門,趕著一家金店關門之前,帶自己挑了這枚戒指。


    小小的鑽石被鑲嵌在上麵,不是很名貴,但她卻感受到了宮夜擎對她的真心。


    如果命運沒有突然跟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那她現在可能已經跟宮夜擎結婚,生子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紀蔓歎了口氣,低下頭才發現兒子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什麽。


    “怎麽了?你想問什麽?”她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就輕柔下來,好像生怕讓他受驚一樣。


    男孩睜大了那雙懵懂的眼睛:“爸爸,爸爸在哪裏?”


    他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保姆更是對他的爸爸一無所知。每次提到爸爸,紀蔓就會狠狠地批評他一頓。久而久之,他也聰明地不再問起。


    “很快就會見到爸爸了,到時候我們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她眼眶裏含淚,卻還是笑著說道。


    男孩詫異地看了看從媽媽眼角落下的淚水,輕輕地拭去,點點頭:“爸爸,媽媽,我,在一起。”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不知道是為了向孩子保證,還是隻是為了驅散自己內心的不安,紀蔓肯定地回答道。


    “媽媽帶你回家,然後……等爸爸來找我們。”


    “嗯,好。”


    紀蔓一如來時的裝扮,把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唯一不同的是,離開的時候懷裏抱著一個孩子,男孩的麵容也被遮擋起來,看不真切。


    保安有些混沌地看著紀蔓抱著孩子離開,心裏搖了搖頭,也沒多想,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等到紀蔓把孩子安頓好,已經到了晚上了。給他洗澡的時候,男孩一個勁兒地問她自己的爸爸什麽時候來找他?她隻能糊塗地搪塞過去。


    不過還好男孩很快就睡著了,看著他睡熟的麵容,她輕輕地笑了笑。


    或許,她應該早點把他帶在身邊,這樣她一個人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手機鈴聲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刺耳,她連忙接過電話,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喂?”沒有看手機號碼,紀蔓就稀裏糊塗地接了電話。


    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才笑著調侃道:“和兒子在一起,讓你的警備心都沒有了?”


    輕輕上揚的尾音明顯表達了他的不悅,紀蔓下意識地搖搖頭,意識到男人看不見她的動作,又馬上解釋道:“不是,他睡著了,我不想吵到他,所以接電話的時候慢了些。”


    男人的眉頭皺緊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紀蔓久久聽不到他的聲音,有些忐忑地說道:“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你晚上過來吧。”輕輕的一句話就像命令一樣,讓你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如果是以往,紀蔓也不會拒絕。可是現在房間裏還有寶寶,她不能把寶寶一個人留下。


    “可是,寶寶他一個人……”紀蔓遲疑地開口說著,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希望男人能放她一馬。


    “那就帶他一起過來。”男人簡單地替紀蔓做了決定,隨後就掛斷了電話,不給紀蔓再說什麽的機會。


    放下電話的紀蔓歎了口氣,回到房間擔憂地看了一眼床上什麽都不知道的男孩,心裏百感交集。


    寶寶,媽媽該怎麽保護你?媽媽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麽保護你呢?


    紀蔓最終還是出了門,懷裏抱著孩子,手裏還提著一大兜子寶寶的東西。


    男人看見她這副模樣進來的時候,吃了一驚,隨即吩咐道:“老五,抱孩子去睡。”


    紀蔓猶豫了一下,在老五來接孩子的時候,下意識地不想鬆開自己的手。


    主位上的男人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話。


    老五歎了口氣,輕聲說道:“紀小姐,你放心,不會對你兒子怎麽樣的。”


    紀蔓這才鬆了手,任由老五把她懷裏的孩子,還有手裏的東西都給接了過去。


    “當媽當上癮了,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等到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男人的聲音冷冷地傳過來。


    紀蔓心裏一顫,咬緊了自己的牙齒,隱忍著自己即將要爆發出來的情緒,說道:“知道。”


    她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段時間,他都很清楚地告訴她了。


    “這還差不多,你可千萬別忘了自己是誰,別做那些傻事。”


    “我知道。”


    紀蔓淡淡地應著,手心卻被尖銳的指甲摳破,隱隱作痛。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怎麽站著不動,還要我教你嗎?”


    “不敢。”紀蔓搖了搖頭,走到男人身旁坐下,開始替他解開衣服扣子。


    “誰教你這樣麵無表情的?”


    紀蔓的下巴猝不及防被男人抬起,笑了笑,隻是表情有些僵硬。


    “算了,不想笑就別笑了,比哭還難看。沒人強迫你。”


    說完鬆開自己禁錮住女人下巴的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紀蔓垂下頭,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較之剛才要生動許多。


    “我是心甘情願的。”


    男人聞言笑了笑,任由紀蔓服侍著自己。一雙眸子深似海,讓人捉摸不透。


    紀蔓更是不敢去探究那雙眼睛背後藏著的故事,那是她不能觸碰的禁地。


    夜已深,晚風輕輕地吹進來,紀蔓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她不適地從房間離開,正好遇見想要回去的老五。


    “老五,我的孩子呢?”


    老五聞言停頓住腳步,看著眼前的女子,眸光中帶著對孩子的擔憂,終究還是沒忍住說道。


    “放心,有保姆看著呢。”男人的話不多,語氣也很平靜,說話的時候語調幾乎沒有任何起伏。


    紀蔓點點頭:“謝謝,他可能會有些不適應,我過去看看。”


    她也是今天才注意到,這個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眉尾有一道疤痕,難怪他平時總是側著半張臉。


    “紀小姐,我勸你還是要和孩子保持一點距離。這樣對你們都好。”


    老五說完,不顧紀蔓是什麽樣的反應,徑自離開。


    紀蔓心裏一顫,轉過頭去想要問個清楚,卻發現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的腳步突然沉重起來,在門口兜兜轉轉了好些時候,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算了,如果適當地保持距離能讓他過得好一些,那她又有什麽資格拒絕呢?


    *


    “嘿,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了?”路寒看了看宮夜擎,不由得調侃著問道。


    難得今天休息,他們幾個人也都相聚在酒吧,打算好好放鬆一下。隻是沒想到宮夜擎一到,整個場子的氛圍都冷了下來。


    程曄笑了笑,對路寒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在宮夜擎的傷口上撒鹽了。


    宮夜擎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杯子裏的酒,一副活活要把自己灌醉的樣子。


    路寒到底有些不忍心,一個勁兒地給程曄使眼色,讓他好歹要勸一勸這個發瘋的男人。


    可程曄就像是什麽都沒看見一樣,對路寒的求助絲毫沒有答應下來的意思。


    路寒見狀搖了搖頭,這都是怎麽了?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聚一聚了?


    他拉著程曄從座位上離開,把他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問道:“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路寒因為gl在臨市的生意擴展,最近都在往返的路上奔波,因此對於最近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他還真的是不大清楚。


    程曄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來:“你別這麽激動,有什麽話慢慢說。真是說來話長啊……”


    “那你就長話短說,我就想知道宮夜擎這是怎麽了,連公司的事情都推給我大半,這可不是他的風格。”路寒一邊抱怨一邊說著,巨大的工作量讓他很久沒有放鬆過了,整個人一直都緊繃著神經,感覺自己有一天就要死於這巨大的工作量。


    他在程曄身旁坐下,聽著他簡述著宮夜擎的心思,以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路寒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了無希望地問道:“兄弟,我不會有一天死在工作上吧?”


    照程曄的話看,宮夜擎現在哪裏有心思關注工作,虧他還想著能不能找個人來跟他分擔一下巨大的工作量?


    現在看來,一切都隻是妄想。


    程曄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經地說道:“兄弟,放心,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會記得每年清明節都去給你燒紙的。”


    路寒淡淡地笑了笑,嘴上說道:“那就謝謝你了啊,兄弟。”隨後就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毫不留情。


    “路寒,我勸你對我好一點,不然你可能會死的更慘。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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