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淘淘是周朗的未婚妻,兩個人雖然沒有感情基礎,可能訂婚是源於兩個家庭有共同利益。


    既然利益一致,那他們應該是同一戰線。


    可現在,沈淘淘竟然和蕭婷這些人關係不淺。


    如果沈淘淘是什麽好人也行……蕭婷他們可是我心一直以為的正義所在啊!


    話發過去,我坐在馬桶上等了足足五分鍾都沒回音。按著那個電話號碼撥過去,隻響一聲就被秒掛。


    第十分鍾,短信終於過來。


    “我們和她什麽關係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考慮清楚你父母的健康平安值不值得你去冒這個險,你是想就這樣屈辱的過見不得光的日子,還是在他伏法後開始無憂無慮的新生活。”


    視線剛掃完最後一個字,緊接著另一條消息進來。


    “趙喬,周公子女人多了,我們並不止你一個選擇。”


    我冷笑,飛快找過字去,“對,沈大小姐可以自己親自上。”


    “看來你還沒考慮好,今天談話結束。不過趙喬我提醒你一句,我們不會總在一個人身上浪費時間,機會你還有一次。”


    “不用下一次。”


    “你拒絕?”


    “我同意。”我盯著屏幕一字一字打上去,“我和你們合作,你們要我做什麽。”


    什麽是黑什麽是白,什麽是好什麽是壞,無非是對自己有益無益罷了。


    我知道我在與虎謀皮,可現在的我又有什麽資格去挑,我應該慶幸我還有些許利用價值。


    “下次聯係具體告訴你需要做什麽,”對方發來短信道,“我們要確定下一個固定的聯係,不被周公子懷疑的方式。還有,我會固定告訴你你父母的消息。現在,你刪除手機短信,把電話卡毀掉衝走。”


    毀掉?衝走?


    還真是謹慎!


    看著馬桶裏的水打著漩渦衝下去又灌滿,我把手機放進水箱,然後攥著手心出了衛生間。


    王姐還在做飯,香氣源源不斷的從下麵飄上來。


    我再次回了主臥,從妝台抽屜拿出手機,我曾經用來定位劉安那部。


    按亮屏幕,劉安在裏麵看著我笑。我們的結婚照讓我一張一張全都毀了,甚至連原來那部手機上的電子相冊都被我一張張刪除。


    這隻手機因為被我棄用,幸存下一張。


    僅有的一張。


    我盯著看,看到把淚眼模糊,抖著手進入相冊,按下刪除鍵。


    把手機關機塞到抽屜最裏麵,我咬著牙回到客臥。


    我告訴自己不能哭,絕對不能哭,可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湧出。關上門,我靠著門滑坐到地上,堅起一根手指道,“最後一次,劉安,我最後一次哭,你在天上看好了!”


    說完,抓著胸口放聲痛哭,哭到整個世界都是晃的。


    五分鍾後,我止住哭聲擦幹眼淚,爬起身來回到床上躺好。


    門恰到好處被敲響,我嗯了聲後王姐推門進來。她掃了我一眼,笑道,“小喬啊,吃點東西吧。我做了好幾樣你喜歡吃的,你下樓吃?還是我給你端到樓上來。”


    我沒說話,王姐歎氣,“小喬啊,姐知道你委屈了,可你要顧著自己身子啊,姐給你端些粥上來吃。”


    王姐這一去好一會兒,再回來手裏端著清粥小菜,身後跟著拿著一疊文件的周朗。


    她把粥放到妝台前,陪笑著調節氣氛,“要不,我把飯都端上來,小朗你陪小喬一起吃?”


    周朗拉把椅子在我麵前坐下,目光鎖住我對王姐道,“我和小喬有話說,王姐你先出去下。”


    王姐伸手輕推了下周朗肩膀,“小朗,你好好說……”


    “我有數。”


    王姐還想在勸,可在周朗回頭看過去時,轉身走了,順手把門帶上。


    周朗再次看向我,“哭過?怕死?”


    我看著他不說話。


    “看這個。”周朗把文件打開放到我膝上,“不管你瘋沒瘋,這上麵的字你還認識吧。我不會讓你有事,不會讓你死。”


    我低頭看那份文件,是一份精確的測量預估報告。


    “江醫生和幾個婦產科,外科專家一起對你的情況會診。你的傷口有七成的機率度不過孕後期,不過我不用你度過整個孕後期。孩子七個月器官就發育成熟了,到那時就可以剖腹把她拿出來。從明天開始我會安排營養專家來合理調養你飲食,隻要孩子是健康的用不著在你肚子裏多長多少肉,七個月絕對能堅持下去。”


    沒錯,文件上是這樣寫的。


    他們估算了胎兒在以後日子裏的發育標準,拿出數據有理有證的計算疤痕能承受住多少壓力。


    後麵還附有幾份剖宮產休養不足半年就再次懷孕而且足月生產下來母子平安的案例。


    在這些資料後麵,另附著一份房產轉讓合同。


    就我身下這別墅,隻要落了字就是我的。


    我抬頭看周朗,他也在看我,“放心了嗎?我也不想我孩子一生下來就沒媽媽。如果你還有別的條件,可以提。”


    “什麽都可以?”


    “婚姻不行。”


    “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媽。”


    周朗沒說話,回手端過粥,舀起一勺送到我嘴邊。


    我低頭看一眼,微微張嘴含到口中。


    他又舀一勺送過來,嘴角挑起一個弧度,“我從來沒有限製你去任何地方,小喬,是你自己裝瘋賣傻不出去的。”


    ……


    我吃了小半碗粥就再吃不下去,咽下那些粥好像帶著毒,它們噎在喉嚨處頂的我嗓子痛。


    沒過一個小時我就把它們全進了馬桶。


    中暑加狠哭,我軟在床上躺了三四天。


    這中間馬冬來過一次,和我聊了一次天。他堅信我是不正常的,我堅定的告訴他我是正常的,結果他更加確信我還沒從劉安死的打擊中走出來。


    他長歎一聲,道,“小喬,一切都會過去,我希望你好那天不要走極端。”


    我看馬冬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極端是指拿刀捅了周朗嗎?那如馬冬所願,我沒有!


    “唉。”馬冬長歎,走出門去對門外人說,“千萬不要再讓她受刺激了,如果你真想要那個孩子,就讓小喬維持現在這個狀態。就這樣,我都不確定她能堅持多久。”


    片刻,周朗推門進來,他看著我笑,“恭喜你,再一次把馬老師騙過去,隻是你騙不到我。不過,在孩子從你肚子裏取出來前,我聽他的話,不讓你受刺激。”


    我歪頭看周朗,“周公子你不會是不孕不育吧,不然怎麽看著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放?”


    周朗一把握住我脖子,摩挲我勁上動脈。我本以為把他惹怒了,他卻靠近我臉低聲笑了,“你這話多找日你知道嗎?別再挑釁我,我控製力可不佳。”


    周朗心情似乎很好,不知道為什麽。接下來幾天一直是這種狀態,就連我能下床時那天是個陰雨天,想回家他都沒反對。


    不僅同意,還親自開車送我回去。


    屋子幾個月沒人住,都落土了。我當初在屋子裏製造的混亂還在,不成樣子。


    頂著快五個月的肚子,我一點點收拾歸位。周朗站在客廳中間,看牆上掛著的我父母的合照發呆。


    好一會兒,蹦出一句,“你父母是很好的人,很好相處。”


    我仔細想過往,我父母好像沒有和周朗正麵接觸過……


    “……我下麵的活動區裏和你爸下過兩次棋,借他的光,喝了兩次你媽送去的茶水。很好喝,有些甜,很解渴。”


    我拿著抹布去側臥,收拾被我弄的一團亂的衣櫃。剛跪爬進去,周朗就來到了側臥門口,依著門繼續說下去,“我這個人沒什麽感情,可他們讓我覺得人很美好,好人應該長命百歲。”


    我手握成拳,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忍住讓他閉嘴的衝動!


    把衣櫃整理好,東西藏好,我從衣櫃裏爬出來。一抬頭,對上周朗視線,他道,“我不會對他們怎麽樣。”


    “好了,我們走吧。”


    我先周朗一步出門,下樓,出了小區坐到車上。心呯呯直跳,直到看見周朗神色無常的走出來,才放下心來。


    天下著小雨,我卻沒急著回去,說要去超市。周朗沒反對,直接帶我去。


    一進超市的門,就有人派廣告單來。


    我下意識的想拒絕,那售貨員握了下我手道,“今天花蛤特價,特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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