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夠了!


    周朗和馬冬他們是瘋了嗎!他們為什麽要說我不正常為什麽要安給我一個孩子!我承認我刺傷劉安時是情緒有些失控,可在進到精神病院後我就醒了,接下來的每一見事我都清楚的記得。怕忘記,我甚至刻在牆上!


    對,一切都在牆上……


    我拉著周朗衝到牆前蹲下,讓他看我刻下的東西,“看,我沒瘋,我每天都過的很清醒。”


    雪白的牆麵幹幹淨淨,上麵無一絲痕跡。


    周朗定定看了幾眼,回頭鎖住我凝視。


    “……我不知道怎麽會沒了。”我鬆開他胳膊,細抹牆麵,“不過沒事,我可以再刻。那天她給我手機後……手機,給我手機。”我對周朗伸出手,“手機。”


    周朗從衣口袋裏拿出手機放到我手中,我低頭看過扔到一邊,“不是這個,這不是我的。”


    我要找沈淘淘給我那隻,那上麵記著劉安的隱忍和一切真相,記著他為了我付出多少努力。


    周朗撿起手機撥出電話,“去找一隻手機……”


    一個小時後,兩隻手機送到周朗手上。他翻過後,把一隻給我,舉起另一隻冷著臉問我,“這隻是誰給你的!”


    我把他遞給我的手機握在手裏翻看,是我原來用來定位的那隻,裏麵什麽資料也沒有。搶過周朗手中那隻,我翻看後笑了。


    資料都還在,裏麵的東西還在。


    從領子上扯下一枚扣,跪坐在牆前刻拿到手機後刻寫記憶裏的每一件事。我堅信,隻要我記下每一件事馬冬和周朗就會承認我是正常的,不再給我肚子裏安一個莫須有的孩子。


    身後,周朗和馬冬聊天。


    “……查不到誰給她的手機,那群廢物!”周朗道。


    “也許,應該藥物幹預一下……”


    “不用,我堅信她是裝的。趙喬,”周朗搭在我肩膀,在我耳邊道,“不管你怎麽裝,現在的日子是你必須要過的,你能接受接受,不能接受也要接受!喜歡刻字,那就盡情刻吧。”


    鬆開我肩膀,周朗和馬冬離開。


    沒了他們在一邊,我注意力更加集中。隻是要記的東西太多要理的東西也不少,我掐著紐扣刻累了睡,睡醒了吃,吃飽了繼續刻。


    日子邁入夏天,我腸胃不好,吃了吐吐了吃過了好久才過去。睡眠也不規律,隨時隨地都能睡過去。


    一天午後,在牆邊醒來後我掐著紐扣繼續刻。夏風從窗口吹進,把窗簾高高揚起。窗外樹上知了叫的很大聲,似乎有發泄不完的精力。


    捧著肚子換個姿勢繼續在刻字時,窗外的知了聲突然停了。


    我手頓住,心在這一瞬寧靜,腦後微微發涼。眼前一點點變的清晰,從指下方存蔓延到平米大距離再是半麵牆壁。


    鬆掉扣子我抬頭看牆,上麵刻了整整半麵牆的鬼畫符。細細辨認下,全是劉安兩字。


    劉安……


    心底一刺,痛的我呼吸窒了兩窒。


    那天,常助理來到精神病院探視我,和我說,劉安死了,死在我刀下。然後……我昏過去,一群人說我懷孕。


    我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左手輕撫的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就在我看時,肚子裏微微動一下……


    門被打開,我隨著聲音回過頭去,看到周朗走進來。他一揚手把西服扔到一邊,像拎個娃娃一樣把我從牆邊拎起來放到床上。


    我木木的看穿衣鏡裏那裏神情有些呆滯的女人,她穿著寬大的孕婦裝坐在床上,肚子隆起一個小包。


    坐在她身邊那個男人熟門熟路的掀起她的衣服,把耳朵貼上去。


    “今天動沒動?醫生說四個月能聽到胎動了……”


    我眨眨眼,鏡子裏那個女人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曾幾何時,劉安也曾這樣趴在我小腹上,聽孩子的胎動。


    我低頭,眼淚落滑落在周朗臉上。他抬手摸了下,緩緩抬起身看我。


    審視一會兒,他冷笑出聲,“裝了這麽多久瘋,終於不裝了?怎麽,怕我今天晚上真上你?”


    他伸手握在我脖子上,偏頭半吻半咬上來,“放心我不會碰你,我說過我要這個孩子。誰也不許傷害,我也不行。”


    我痛哭出聲,心口撕扯著痛。哭到上不來氣,小腹一抽一抽的痛,滾在床上一身冷汗。


    周朗臉色微變,探手進我衣服一抹,抹出一手鮮紅。


    “趙喬!”他扼住我脖子,怒吼,“你幹了什麽!我警告你,這孩子有個好歹你就去陪葬!”


    “好,我去死!”我痛的眼前發黑,握拳用力砸向肚子,“我給他陪葬……”


    周朗一把握住我手,抓起我頭發強迫我抬頭看他,“你做夢!”


    鬆開我,他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二十分鍾後,我昏迷在去醫院的路上。


    再醒來時我已經在病房,雙手疊在小腹上,手下的觸感告訴我孩子保住了,我暗無天日的日子還要繼續。


    床邊,醫生道,“孕婦情緒波動很大,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


    “孩子怎麽樣。”周朗問。


    “孩子沒事,很健康。”醫生聲音有些猶豫,“隻是,孕婦現在並不是最佳受孕期。她小腹上有傷,隻怕孕後期會非常危險。而且她……”


    “那你就早做準備,讓她們母女平安!”


    “……我懂了周先生。”


    醫生出去,隨帶把門關上了。我深吸一口氣,氧氣瓶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周朗起身,雙手支在床上看我,“你尋死失敗了。趙喬,我的耐心真的有限,你若是聰明就給我乖乖的!”


    說完,起身往出走,打電話,“今天有人去看過小喬?沒有?沒有她情緒怎麽會突然激動。查,誰這麽對付我幹什麽!我要個私生子又不礙別人事。”


    門一關,我什麽也聽不到了。


    下午,馬冬來看我。區別於周朗篤定我一直裝瘋裝不下去,馬冬悲憫的看著我,輕聲道,“小喬,你要堅持住,其實周朗沒有你看到那麽槽。等你清醒過來乖乖聽話,多哄哄他,你日子真的會過的很順。”


    我眨眨眼不說話。


    周朗不是槽不是爛,他是真的沒有人性,視一切法規如無物!惹上他,是我蠢我倒黴。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知道我的未來在哪。


    周朗堅信我見了外人,所以才會情緒波動,連瘋都不裝了突然要殺了他的孩子。在遍查不到又沒能從我嘴裏問出原因的情況下,把家裏的阿姨辭掉另請。


    我住在醫院保胎,一切瑣事靠護工照顧。護工四十多歲,性格開朗有些話嘮,自說自話的本事很強。


    一天,她在說完自己在北京上學的女兒進了工作單位後轉正拿了北京戶口後,問我知不知道現在北京一坪房子多少錢。


    我不說話,她比較個八。說北京房子隨隨便便就八萬每平起,再後揍著說,“你和你老公一看就是有錢人,一平八萬在你們看來一定不算什麽。不是,我說你老公,看著戾氣太重,不敢靠近……”


    似乎知道自己話有些多,護工掩飾一笑,“我去給你打點熱水擦擦臉,臉色一天天灰蒙蒙的……”


    她開門走,我緩緩合上眼。沒一會兒門又開,本以為還是她,卻不想是——蕭婷。


    蕭婷做賊一樣閃身進來把門著,舉起手在我眼前晃了兩下,道,“趙家姐姐咱們能正常聊天了嗎?時間有限你可別再問我你老公和你弟弟怎麽樣,你父母下葬沒有了,你靜下來聽我說兩句話!”


    我靜靜的看著她。


    “這個,你拿著。”她塞一枚小小的紙條在我手心裏,定定看我,一定一句道,“周公子害的你家破人亡,你想不想把他繩之於法?想的話,用這個聯係我,我在線等你二十四小時,隻有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後這個就失效了!”


    說完,她做賊一樣又溜走,“希望這次能成,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門輕輕合上,我把紙條拿出來看。


    一個qq號碼,附帶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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